第12章 公孙衍
言毕，郑太医一头豆大的汗珠簌簌直往下冒。
“伤寒？”
“没诊错？”
看周茹这架势怎么可能会光弄出个伤寒。
郑太医行医数年，断病从无出过错，但此时耳边不断传来的咳嗽声又似乎在提醒着他周茹的病情加重了，于是略有犹疑的开口道：“陛下恕罪，臣......只诊出伤寒。”
林野自是相信郑太医多年的医术，但周茹的病显然和医术无关，他如今要做的也不过是把戏做足。
紧接着，众太医便听林野道：“你们还跪着干什么，要是爱妃出了什么事，朕便拿你们是问。”
众太医闻言连忙起身问诊。
半盏茶后，太医们战战兢兢的回禀：“回陛下，臣等诊断和郑太医一致。”
林野还未开口，便听一位宫女大喊道：“娘娘，你怎么了，娘娘......”
“爱妃如何了？”林野边走过去边道。
“回陛下，娘娘昏过去了。”有宫女回道。
闻言，林野佯装焦急的将周茹扶起，以真气探其内里，发现其经脉气血流动时快时慢，十分诡异。
这个周茹到底想干什么。
不，应该说周婉婉想让周茹干什么。
林野不动声色的将目光投向周婉婉，只见其静静站在一旁，面容虽化成普通女子，周身气质却自有韵味，神情则是有浅显作伪的急色。
“陛下......”
这时周茹似吊着最后一口气的悠悠转醒。
林野的视线也随着周茹的话音拉回。
“爱妃，你怎么样了？”林野故作担忧道。
林野看着此刻的周茹，曾经明亮的眼眸现在只剩生命流逝般的脆弱，若不是他早已知晓周茹的真实身份和目的，怕也一时难以看出其伪装。
“陛下，臣妾恐怕要......不行了。”
“胡言，爱妃定会无事。”林野跟着道。
事情已经到了这个地步，林野暗自猜测周茹也应当要露出隐在雾中的目的了。
果不其然，周茹再开口时提出了“寻觅天下能人之士”。
“陛下，臣妾今生幸得陛下宠爱，实不忍与陛下分离。可如今太医们对臣妾的恶疾全无头绪，不知陛下能否为臣妾悬赏天下，觅一能人治好臣妾？”周茹一席话说得情真意切，哀婉凄恻。
悬赏天下？
觅能人？
所谓能人必然就是他们的同伙。
看来这就是她们演这一出戏的目的。
林野很快理清思绪，此时他巴不得那些修士都“自投罗网”，当然不会拒绝周茹所言，于是眼含“深情”道：“爱妃所言亦是朕之所想。爱妃放心，朕现在立即命人张贴皇榜，必为爱妃寻得能人治好爱妃的恶疾。”
周茹得此承诺，眸中虚弱之态似有缓解。
不过片刻后，林野便见周茹十分做作的晕了过去。
“来人，速去张贴皇榜......”
......
两日后，一位名叫公孙衍的“能人”揭下了皇榜。
林野在养心殿宣见了他。
“参见陛下。”
“免礼。”
随着公孙衍的起身，林野也不露声色地打量了下他。
来人一身道袍，面容斯文清秀，端的是“两袖清风”，如松如竹的姿态。
看起来年岁不大，倒是有几分老道风貌。
“不知公孙道长是入的哪家道门？”林野率先开口道。
公孙衍微微一笑，语速不急不缓道：“贫道自修道起就云游四方，未曾入过道门。”
林野：“哦？那不知道长修的是何种道？又准备以何种道救朕的爱妃呢？”
“贫道所修之道乃红尘道，救娘娘之道待贫道看过娘娘后即可告知于陛下。”
听完公孙衍的话，林野黑沉的眸子定定看了公孙衍许久。
然公孙衍在林野略显逼迫的目光下神色未有半分变化。
似乎真如他所言，在红尘里修行，任尔东西南北风。
看来不是个好对付的家伙。
林野暗自在心中道。
“既然如此，道长请。”
紧接着一行人来到周茹的寝宫。
周茹自那天昏睡过去后就一直没醒来，林野带着公孙衍来到床前，“道长，这便是朕的爱妃。”
林野原以为公孙衍至少会像模像样的去摸个脉，但等了许久，对方还真就是看看。
一动不动。
既然如此，林野也就不客气了，率先打破沉寂道：“道长看得如何？”
公孙衍温和笑道：“回陛下，贫道已看出娘娘病因所在。”
林野佯装欣喜，继而开口道：“还请道长细说。”
“乃是惊魂之症。”
林野故作不解道：“爱妃怎会好端端的惊魂？”
“不知。”
林野：“......”
是不是太敷衍了点。
“道长既已知病因，还请道长速速将爱妃救醒。”林野索性直奔主题道。
“陛下只需将这颗丹药给娘娘服下，娘娘自会片刻醒来。”
说着，林野就见公孙衍从怀中掏出一个紫玉瓶。
“道长如何就刚好带着救醒爱妃所需之药？”林野骤然神色一变道。
林野看得出来，这个公孙衍比周婉婉两人更具危险性。
故而他并没有草草做戏，而且将此处该有的谨慎也未曾忘记。
公孙衍似乎对此怀疑早有准备：“贫道自有贫道的法子，不过能否请陛下容贫道先将娘娘救醒后，再告知于陛下。”
“毕竟娘娘若再不服下丹药，极有可能就永难醒来。”公孙衍口中虽是道着生死，但脸上却仍是风轻云淡。
林野深深的看了一眼公孙衍，而后才道：“来人，将药给爱妃服下。”
片刻后，将药服下的周茹果然醒了过来。
“陛下——”周茹一睁开眼就对着林野深情呼唤。
林野当即靠着床边坐下，一手轻轻抚过周茹面颊上的几缕发丝，看着她已经恢复如常的脸色，心中猜测方才的丹药极有可能是他们修士所用的灵药。
“爱妃，现在感觉如何？”
周茹的声音依旧还是带着沙哑，“陛下，臣妾没事了。”
接着便眼珠子一转，视线斜斜投向公孙衍的位置：“陛下，这位道长是？”
“爱妃，这位就是救爱妃的能人，公孙道长。”
紧接着林野便见周茹眸中各种激动的向公孙衍道谢。
其表演之出彩，他都有些佩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