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6章 是真是假,查了才知道
“什么,抢亲不成换花轿,用了媚药才得以洞房花烛,宋先生竟也干过这等荒唐事?”
夙音猛地拍案而起,案机上的茶盏震得叮当作响。
她眸中震惊难掩,连声音都带着几分不稳,捂着唇瓣向沈梨再次求证:“此话当真?”
“什么叫又?”沈梨敏锐地捕捉到了这个字眼。
甚至还有点费解,这种情况发生频率很高吗?
夙音面颊瞬间绯红一片,而后不好意思地挠了挠头说:“这几日听小元九讲话本子,还挺有意思的。”
“……”
沈梨恍然。
难怪前几日咳血,她扑到何玉莲的跟前,哭得死去活来,和哭坟头似的,敢情是学了话本子上的桥段……
“好了,下回少听小元九胡掰,”沈梨气笑,“这几日他的伤势如何?可别落下病根了。”
他日,他的兄长找上门,也算有个交代。
“他现在可是个金贵的主儿,吃个饭还得我喂,大夫说还得再养一阵子,他年纪还小,不能动了根本,是以娇养。”
“和何玉莲……”
夙音摇了摇头,“他对沈府并不熟悉,和何玉莲之间也没有什么接触,平时不是在小厨房煎药,就是围着你转。”
沈梨眼眸一沉,指尖轻抚佛骨,手上不由自主地加重了些许力道,“夙音,去取些银子。”
“又取银子!”夙音拍案而起,这回连着沈梨面前的这杯茶也洒了一桌。
旋即,语气又软了下来,“小姐,夫人给你留的嫁妆银子都已经花得七七八八了,这不必要的开销,是不是能……”
“是不是能省着点花?”后半句话呼之欲出。
“不能,”沈梨敷衍一笑,又重新倒了杯茶说,“上次放在漱玉楼的耳坠应该修好了,今日去取来。”
夙音来了兴致,“这行。”
“对了,”沈梨又补上一句,“一会儿出去把小元九也叫上。”
“叫他干什么?”
沈梨也未讲明,只说:“有用。”
出门时,正好瞧见湫水笑眯眯地从沈娇的院子里出来,手推了推头上的发髻,满脸春风得意。
“沈娇不是被关禁闭了吗?”沈梨暗道。
而后偏头问:“近日府内有什么喜事吗?”
夙音摇头,“没听说有什么事发生。”
小元九鬼激灵冒出头来,说:“近日,收到一封胡府送来的请柬。”
“胡府?”沈梨下意识挑了挑眉,心中已了然,“百花宴。”
胡府嫡女已回府,这个消息在京都传得沸沸扬扬的。
这时办百花宴,无非是想通过这场宴会,拓宽在京都的人脉,互相混个脸熟,将来谈起生意总得知道对方是何身份。
胡文媛向来有经商头脑,对这种宴会也是乐此不疲。
“湫水姑姑,是有什么喜事吗,怎么这么高兴?”
沈梨本可以悄然经过,却故意改道迎面撞见,以至于原本未曾留意她的湫水也不禁转过头来。
“嫡小姐,”湫水手中的帕子朝沈梨身上这么一甩,一股子丁香花味儿散得到处都是,“能有什么喜事儿,不过是收到一封请柬,刚给二小姐送过去。”
“什么请柬,”沈梨明知故问。
“胡府送来的,听说是有个菊花宴,想请沈府小姐一道过去。”
菊花宴—
不是百花宴吗?
夙音找准时机就问:“为何请柬只给二小姐院中?”
“这……”湫水尴尬一笑,脸上的笑容失了大半,“夫人说嫡小姐喜静,这种宴会就让二小姐去就好了。”
“可再怎么样,也得先问过嫡小姐。”
湫水支支吾吾说,“夫人吩咐的,奴也只是照做。”
“夫人,”夙音冷哼道,眼见形势不对,沈梨连忙打断,“夫人说得没错,我喜静。”
湫水轻呼一口气,“如此甚好。”
话罢,沈梨没再说什么,只是轻点了点头,就朝府外走。
没走两步,就见湫水又追上来,“我瞧嫡小姐戴了帷帽,这是要出门?”
“怎么?嫡小姐出府,你也要横加干涉?”夙音语气不善。
反观湫水,态度却是越发谦和,“夫人可知道?”
“不知,”沈梨噙着一丝笑,“湫水姑姑是要去告状吗?”
“怎么会,湫水什么也没看见。”
“既然如此,那便最好不过了。”
沈梨上马车时,夙音特地留了心眼,只见一个背影急匆匆地向何玉莲的庭院掠去。
“说好什么也没看见,转头就去何玉莲那告状,小姐给了她这么多宝贝,她是一点都不知道感激,”夙音暗骂道。
“夙音,算了,”沈梨放下车帘,从元九手里拿了些蜜饯果子,就这样干嚼着,“走吧。”
夙音扬起马鞭,“好。”
结果马车刚过巷口,却听沈梨说:“先去趟宋先生的宅子。”
“宋姚之宋先生?”
“恩,”沈梨含笑,“难得抓到她的把柄,不利用一下,岂不浪费?”
……
京都姓陈的商户,不说有上千户,少说也有上百户。
好在,宋姚之在宫中当过两年教习,虽现已出宫,在名门商贾间谋生,但名誉犹在,稍微一打听,便可轻易找到陈府所在。
“这个陈嘉先,虽说是商户,但也太不是个东西了,吃喝嫖赌样样都会。在外,对宋姚之千依百顺,在内,动辄打骂!”一个乞丐咬了几口包子,满嘴囫囵道。
夙音退至马车一侧,撩起车帘低声问道:“小姐,你确定要让小元九去查宋先生?”
沈梨微微颔首已应。
“可我怎么听着,不太对劲呢,”夙音压低嗓音说,“这个乞丐说的,和我之前打听到的不太一样。”
“你的意思是,我在说谎?”
乞丐把包子一扔,气势汹汹地走了过来,要不是小元九拦着,拳头早就打在夙音的脸上。
“你去离陈府最近的当铺问问,宋姚之这几年为了给陈嘉先还赌,到底当掉了多少好物件儿。”
车帘突然被掀开,一包沉甸甸的荷包从中疾射而出,精准地落在了地上。
“我听说,宋姚之当年换了花轿,非要嫁进陈府的?”沈梨沉声问。
乞丐捡起荷包掂了掂,眉开眼笑地说道:“那是陈府老太爷怕丢面子才这么说的,当年知情人都知道,是陈嘉先强娶的宋姚之。”
夙音叉腰问,“我怎么知道你说的是不是对的呢?”
乞丐当她面吐了口唾沫,轻蔑地说:“小丫头片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