流言:从继承胭脂铺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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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6章 除害

后堂门帘放下时,苏璃已退到院角的枇杷树后。

她望着李秀才不停搓动的手指,又看了眼他腰间鼓囊囊的布包——那里面隐约露出半截药材的红绳。

林墨的声音从窗纸后透出来,带着商量的温和:“用长白山野山参换我的证据?”

“这可太贵重了。”

“不贵不贵!“李秀才的声音发颤,“只要您...只要您不再查,这些都给您。”

苏璃摸出腰间的茶针,轻轻敲了敲枇杷树,发出“笃笃”的声响。

树影里,她看见李秀才脚边缠着团紫色的藤蔓——那是“谎言“的形状,正顺着青砖缝往胭脂铺里钻。

等李秀才弓着背跑出巷子,苏璃才拍了拍裙角的灰。

她绕到街角,见李秀才左顾右盼一番,竟拐进了程家大宅的侧门。

门环上的铜漆被他抓得斑驳,像块结了痂的伤疤。

“林掌柜。”

她推开后堂门时,林墨正对着蟾蜍里的丝线发呆。

那些猩红的、紫色的、金色的线缠成了网,网心处有团幽蓝的光,像要破网而出。

她说道:“李秀才...往程家去了。“

林墨的手指停在蟾蜍眼睛上,心中陷入沉思。

他望着窗外渐沉的夕阳,影子将两人的轮廓拉得很长,长到快要融进暮色里。

远处传来更夫的梆子声,“梆、梆、梆”,一下,两下,第三下时,他轻声道:“看来,他们要动手了。”

后堂的烛火被穿堂风卷得忽明忽暗,烛火发出“呼呼”的声响。

苏璃的话音裹着枇杷叶的沙沙声落进林墨耳中时,他正用银镊子拨弄青铜蟾蜍嘴里的流言丝线。

那些猩红与紫黑的线团突然剧烈震颤,像被踩了尾巴的蛇,丝线发出“嗡嗡”的声响。

“程家二门的铜环都被李秀才攥出了绿锈。”苏璃指尖抵着茶盏边缘,青瓷与指甲相碰发出清响。

她说道:“我躲在街角柳树后,听见程砚骂他'成事不足的废物',说'早该用城南的老乞丐顶缸'。”

她眼尾的红痣随着复述的话微微跳动,“林掌柜,他们要弃车保帅了。”

林墨的镊子“当啷”掉在檀木桌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望着蟾蜍嘴里纠缠的丝线——最粗那根猩红线的末端,原本缠着李秀才的部分正在断裂,露出底下幽蓝的光,那是国师府特有的诡谲颜色。

他突然想起昨夜在李秀才书房墙缝抠出的药方,边角的缠枝莲暗纹在烛火下泛着冷光。

“这是最好的机会。”他屈指叩了叩蟾蜍的背,震得那些丝线簌簌作响。

他说道:“程砚现在方寸已乱,李秀才更是惊弓之鸟。”

若等他们换了替罪羊,再想抓现行就难了。“他抬头时眼底映着烛火,”去请李捕头,再把西市卖馄饨的王伯、东巷打更的陈叔都请来。

那些被程家欺压过的人,此刻最愿做证人。

苏璃的茶针在掌心转出半道银弧,说道:“要公开揭露?”

“市井流言能杀人,也能做刀。”林墨扯下搭在椅背上的月白外袍,袖口掠过柜台时带翻了螺子黛,墨青的粉落在他手背上,触感细腻。

他说道:“程砚最怕的就是被戳穿'体面人'的画皮。”

在市集当众撕开,比官府的枷锁更能要他的命。

戌时三刻的市集挂着几盏气死风灯,油芯子噼啪炸响,发出“噼里啪啦”的声响。

林墨站在青石板铺就的空地上,脚边摆着个红布包裹的木匣——那是他从李秀才书房顺来的药罐,罐底还粘着半块褐色药渣,药渣散发着淡淡的药味。

李捕头站在他右侧,腰间铁尺擦得锃亮,在光线下闪烁着寒光,目光扫过程砚的鎏金马车时,喉结动了动。

“各位街坊!“林墨提高声音,市集里攒动的人头霎时静了,人群中发出轻微的“嘘”声。

他看见卖菜的王婶攥着竹篮挤到最前,赵嬷嬷的竹篮边缘还露着今早那半页纸角。

他说道:“上月十五,城西绣娘阿秀坠井身亡。”

大家都道是她想不开,可谁知道,那井里泡着的,是程记盐行的迷魂散?

程砚的鎏金马车帘“唰”地掀开,他踩着沉香木屐冲出来,脸上还挂着方才的怒容,大声说道:

“林墨!你血口喷人”

就在这时,程砚突然从怀中掏出一份文件,得意地说道:“这是我找到的证据,能证明我与此事无关!”这一意外情况让林墨心中一紧。

“喷人?”

林墨定了定神,迅速思考对策,指尖扣住木匣铜锁,说道:“李秀才书房墙缝里的药方,写着'迷魂散需配城南野菊,三月十五子时服下'。

他掀开木匣,药罐在灯影里泛着冷光。“这罐子,是李秀才今早拿来堵我嘴的。”

人群中炸开一片抽气声。

李秀才不知何时挤到了程砚身后,脸色白得像浸了水的草纸,腰间的布包还鼓囊囊——那里面该是他没送出去的野山参。

林墨看见他脚边缠着的紫色藤蔓正在枯萎,根须上还挂着碎渣,那是谎言被戳破的痕迹。

“还有这个。”苏璃从袖中抖出半张请帖,洒金的“国师府”三字在灯下行行发亮。

她说道:“程大官人今日撞翻茶盏时,掉的可是给国师的'喜讯'?”

说'阿秀的事已了,新替罪羊明日就送'?

程砚的翡翠镯子“咔”地裂成两半,发出清脆的声响。”

他踉跄着后退半步,撞翻了路边的糖画摊,彩色糖稀溅在他月白衫子上,像团凝固的血,糖稀发出“啪嗒”的声响。

李秀才突然“扑通”跪在地上,哭嚎声穿透夜色:“是程砚逼我的!

他说不写药方就烧我书房,说阿秀的死能换我娘子的药钱。

“闭嘴!”

程砚抄起糖画摊的木架砸过去,却被李捕头一脚踹中手腕。

铁尺压上他后颈时,他突然笑了,笑声像夜枭的啼鸣。

此刻,他心中想着国师的权势,坚信国师定会救他,于是说道:“林墨,你以为抓了我就赢了?”

国师大人的手段...你连皮毛都没见着!

等将来,这满城流言...都会变成你的催命符!

他被押上囚车时,抬头望了眼天空,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得意和不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