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6章 师徒反目
楔子·血铃惊涛
午时三刻,苇叶渡的河面掀起丈高水浪。沈阿宁攥着双生铃的手被鲜血浸透,铃身纹路与她后颈胎记重合处渗出金光,如蛛网般蔓延至手臂。陆远舟挥刀砍断最后一只蛊虫,刀刃却在触到她皮肤时突然崩裂——那金光竟是上古验尸术“尸解金光”,专克邪祟。
“你爹当年没说完的话是……”陆远舟的声音被浪声吞没,他猛地扯开衣襟,露出心口与阿宁相同的胎记,“双生血祭的钥匙,从来不是两个人,而是同一个人的两半!”
第一节·尸解金光
金光所过之处,蛊虫化作青烟,白灯笼里的婴儿尸体渐渐恢复正常面容。阿宁看见虎娃从芦苇丛中跑出,怀里的阿吉正对着她笑,那笑容与记忆中母亲哄她时的神情一模一样。
“看台上!”陆远舟突然将她扑倒,三棱镖擦着头皮飞过,钉入身后的祭台木柱。阿宁抬头,看见父亲的头颅突然睁开眼,嘴里吐出张纸条,上面写着“往生炉在义庄井底,毁炉需用沈家血”。
义庄的枯井已被血水填满,井底的往生炉正咕嘟咕嘟冒着黑泡,炉中插着七根蛊虫凝成的柱体,每根柱体上都缠着婴儿的胎发。阿宁将双生铃浸入血水中,铃音与炉内的嘶吼声相和,竟形成共振。
“小心!”陆远舟突然推开她,一枚三棱镖穿透他的右肩——春桃不知何时站在井口,手里拎着昏迷的李顺,后者胸前绑着炸药包。
第二节·父魂归位
炸药爆炸的瞬间,阿宁被气浪掀入井底。昏迷前,她看见父亲的身影出现在往生炉旁,手里握着完整的血玉观音,正将其嵌入炉心。当血玉与炉心吻合,炉内竟浮现出母亲的脸,她的唇语在说:“阿宁,原谅你爹……”
再次醒来时,阿宁躺在义庄的老床上,陆远舟正在给她换药,左臂缠着渗血的布条。窗外传来村民的哭声,虎娃捧着碗热粥进来,眼睛肿得像桃子:“阿宁姐姐,李顺哥和春桃姐都死了,他们怀里抱着好多小棺材……”
阿宁挣扎着起身,看见义庄外的空地上摆着七口小棺材,正是她在祭室见过的“姐妹”。陆远舟将父亲的笔记递给她,最新一页用鲜血写着:“我以身为引,镇往生炉,阿宁勿念,去京城找‘百晓堂’宋先生。”
“你早就知道我爹是‘生死门’的叛徒。”阿宁盯着陆远舟心口的胎记,“你们的胎记为什么一样?”
陆远舟沉默许久,从怀里掏出枚玉佩,正面刻着“陆”,背面刻着“沈”:“我本姓沈,是你爹的义子,十年前为了潜入‘生死门’,才改了姓氏。”
第三节·雨夜追思
子时,阿宁跪在父亲的衣冠冢前,验尸刀插在坟头,刀柄缠着母亲的银簪。陆远舟撑着油纸伞站在她身后,伞骨上的双鱼纹与令牌缺口吻合。
“二十年前,你娘在宫里当女官,负责给皇子们验身。”他的声音混着雨声,“她发现当今圣上是双生子中的弟弟,哥哥被‘生死门’带走培养成祭子,而你和阿玉,是这对双生子的‘钥匙’。”
阿宁猛地抬头:“你是说,当今圣上和‘生死门’门主是双生子?”
陆远舟点头:“所以‘生死门’一直在找你和阿玉,想用双生血祭让门主取代圣上,而你爹,”他顿了顿,“他当年主动加入‘生死门’,就是为了保护你们姐妹。”
坟前的纸灰突然被风卷起,在空中拼成青面獠牙的形状。阿宁摸出父亲留下的血玉观音,玉面上竟浮现出京城地图,标注着“百晓堂”的位置。
第四节·惊变陡生
卯时三刻,阿宁收拾行李准备进京。虎娃抱着阿吉站在门口,忽然指着她后颈:“姐姐,你的胎记……”
铜镜中,阿宁后颈的玉兰花胎记正在缓慢移动,花瓣竟朝着心口的方向延伸。陆远舟掏出银针,刺破胎记边缘,流出的血珠竟凝成北斗形状,落在地上变成只蛊虫,虫身刻着“往生”二字。
“这是‘生死门’的追踪蛊。”陆远舟用验尸刀碾死蛊虫,“他们知道你毁了往生炉,不会善罢甘休。”他忽然握住她的手,“路上一切小心,到了京城找宋先生,他会带你见一个人……”
话未说完,义庄的木门被撞开,数十名锦衣卫冲进来,为首者腰佩绣春刀,刀柄上缠着与陆远舟相同的双鲤穗子。
“陆远舟,你竟敢私通逆党!”锦衣卫抽出刀,“皇上有旨,沈家女和‘生死门’余孽,格杀勿论!”
第五节·真相大白
混战中,阿宁被陆远舟推进密道。他的绣春刀与锦衣卫的刀相撞,发出清越的响声——那是只有皇室暗卫才有的“鸣鸿刀”。
“我是皇上的暗卫。”陆远舟边战边说,“当年被‘生死门’种下蛊虫,是你爹用命换了我的解药,所以皇上派我来保护你。”他的刀刃划出北斗七星的轨迹,竟震碎了锦衣卫的兵器。
阿宁躲在密道里,听见陆远舟与锦衣卫的对话:“门主已经进京,血月之夜的祭典不会停止,沈家女必须活着,否则龙脉无法激活!”
“原来你一直在骗我!”阿宁冲出密道,验尸刀抵住陆远舟咽喉,“你接近我,根本不是为了报仇,是为了让血祭顺利进行!”
陆远舟的眼神第一次出现慌乱:“阿宁,你听我解释……”
“不用解释了。”锦衣卫首领摘下面罩,竟是村正李伯,“陆大人不过是颗棋子,而你,”他盯着阿宁后颈的胎记,“才是最重要的棋子。”
第六节·尾声·血月将至
申时,阿宁被押解着离开苇叶渡。陆远舟被铁链锁在马车外,脸上有血痕,却仍在试图解释:“当年你娘用自己的血封印了令牌,所以‘生死门’才杀了她,你爹为了给她报仇,才……”
阿宁堵住耳朵,望向天边——原本晴朗的天空突然泛起血色,七月初七的血月提前降临,而在血月的阴影里,她看见戴青面獠牙面具的人骑在马上,手里举着的,正是父亲的验尸刀。
马车经过破庙时,阿宁忽然听见婴儿啼哭,转头看见芦苇丛中闪过个身影,怀里抱着的婴儿后颈有半朵玉兰花胎记。当她伸手去抓,却只摸到片曼陀罗花瓣,花瓣上用鲜血写着:“阿宁,救我——阿玉”。
更声敲过七下,血月升至中天。阿宁的后颈突然剧痛,胎记竟沿着脖颈蔓延至心口,与双生铃产生剧烈共鸣。陆远舟突然挣断铁链,将她护在身后,而李伯的绣春刀,正对着他的心口。
“对不起,阿宁。”陆远舟的血滴在她脸上,“我终究还是没保护好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