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试探维多利亚
变成触手玩了半个晚上，又睡了半个晚上，白天醒来的伊森有些疲惫。
有一说一，变成一根长度为一米八的粗壮触手吊在屋顶这种事情，还真挺好玩的，他感觉自己变成了蜘蛛侠。
玩得有点上头，等到反应过来时，月亮在天空都已经走了大半。
起床，穿衣，漱口洗脸，水面反射出自己的模样。
微微湿润的黑发微卷，垂在额前，男人面容端正，五官分明，肤色略显苍白。
“今天还是得旁敲侧击，试探一下维多利亚。”他对水中的自己说。
……
来到药房，艾琳刚好打开店门。
“你来得正好，上去把楼上的药材整理一下。”
这是昨天维多利亚交代的任务，伊森差点没想起来。
整理药材不是一件轻松的事，像是坐在办公室里，面对那些堆积如山的邮件，点开每一封，分类、归档、回复，而且还一点差错不能出，万一弄混，药效可能就没了。
更坏的是，如果没记错的话，就楼上那一大堆药材，他能忙一整天。
唉，本来还说今天能抽出空旁敲侧击下维多利亚，甚至有机会提升点好感度，看样子计划是泡汤了。
众所周知，帮助女孩儿等同于涨好感度，拒绝女孩儿的请求等于降好感度。
更别提这个女孩还是他的顶头上司，那没办法，伊森只能回一句“行，我现在就去”。
楼上的药材间并不算大，整整两面墙都被木制药架填满，药架分为十多层，从地面一直堆到天花板，密密麻麻，摆放着成百上千瓶的瓶罐，干叶、藤蔓、兽骨、花瓣，什么都有。
房间中央还有一张大桌子，上面堆了一堆药材，伊森看了一眼，就知道自己今天的时间是彻底交代了。
“这还不如让我去和教会的人斗嘴。”
他叹了口气，默默撸起袖子开始干活。
大约过了十来分钟，刚把第一堆药材分好品类、贴上标签，他还没来得及喘口气，身后楼梯那头就响起了脚步声。
“你动作挺快的嘛。”
伊森回头一看，维多利亚正踩着木阶上来，手里还抱着两包新的药草，头发挽成松松的高马尾，一身轻便的布裙，显得格外干练。
“你怎么上来了？”伊森有些意外。
“怕你分错了，我上来看看。”
维多利亚说道，把药草往桌上一放，拍了拍手：“你刚学这些东西没多久，分错一味就够我重做半天的。还不如我来帮你，快点弄完。”
“那楼下的客人怎么办？”
“今天晚开店一个小时。”维多利亚不以为意地挥了挥手，“这点自由我还是有的。我先帮你分大半，剩下你慢慢来。”
她说得轻描淡写，但伊森心里却是一动。
这可是天赐良机啊！
“那……谢谢老板。”他感激地笑笑，目光却暗暗观察起维多利亚的神情。
维多利亚进入状态的速度很快，她低着头，手指修长而灵巧，几乎不需要多看一眼，就能准确分辨出各种药材的品类和年份，显然已经熟稔到肌肉记忆的地步。
伊森便装作随意地问道：“话说你什么时候开始学这些的啊？药材种类这么多，我才记几天就觉得脑壳疼。”
维多利亚头也不抬：“小时候学的，十岁就开始背了。”
伊森瞪大了眼：“这么早，你家里人是药师？”
维多利亚顿了顿，眼神一闪，却还是轻声道：“小时候在外地待过一段时间，遇到个不错的老师。”
外地？老师？
这词听起来怎么这么可疑。
合着十来岁的时候就加入极夜教会了是吧，真是年少有为啊维多利亚。
“你呢？你之前学过些什么？”维多利亚突然反问
“我？”
伊森嘴角抽了抽，心道你这不是在为难我吗。
穿越前他学的是计算机，在键盘上敲代码写bug，在服务器上跑系统修漏洞。问题是这种东西说出来谁懂啊？
但伊森脑子转得快，立刻就换了个说法，神色自然地应道：
“学得不多，小时候在教会的孤儿院待过几年，那时候每天干完活，偶尔会跟着一个老祭司学点识字和算术。”
他一边说，一边笑着摇头，“教会那套启蒙教材你知道的，又厚又啰嗦，什么神圣伦理、道德箴言、基础逻辑，还有十进制运算法，非要背全才让吃饭。”
“还真学过逻辑？”维多利亚偏头看了他一眼，似乎来了点兴趣。
“学是学了，但现在也差不多忘光了。”
伊森耸耸肩，一副“我也不想”的表情：“那时候学什么‘因果推演’和‘命题辨析’，听起来跟魔法似的，其实就是给神术师写布道稿用的。后来那个祭司去了别的城，我就也离开了孤儿院。”
维多利亚笑了下，没接话。
但那一瞬间，她眼底的光像是认真扫过了他整个人一遍，从手上的老茧，到衣角细微的补丁，再到眼神里那些藏不住的漂泊与警惕。
然后她低头继续分药，像是什么都没发生。
伊森暗暗松了口气，但脑子还在转。
这套说辞孤儿院出身、教会启蒙、后来流落街头看起来毫无问题，甚至还有点苦情牌的味道。
但他要的就是这个效果，教会的启蒙教材他没看过但听说过，数学是他前世从小学学到大学的主科，参杂在一起，这样不会有人分得出他说的是真话还是假话。
眼下，维多利亚应该是信了。
因为她的好感度上升到了12%。
“所以说，你在教会的孤儿院成长起来，但是却没有成为修士？”维多利亚问道。
而这个问题，正中伊森的下怀。
“我不信神。”他如此说道。
“他们逼着我信，但我信不进去。小时候被教导说，神会庇佑世人，可我看到的，是街上冻死的乞丐，教堂里吃香喝辣的修士。”
他把一罐干叶摆好，笑了笑，像是随口一说，又像是憋了很久的一口气终于吐出来：“说到底，他们不是要我们敬神，是要我们服从。可惜我骨头硬，不太会跪。”
维多利亚没说话，只是轻轻“嗯”了一声，继续分她手上的药草，没表态，也没反驳。
“昨天教会的人审查我，我听说她们好像还会用什么圣言术，能够看透人心，我这个人向来不相信这些东西，也不知道是真是假……”
“是真的。”维多利亚直接打断。
心脏开始猛烈地跳动，伊森压制住激动：“你怎么知道？看见过吗？”
维多利亚头也没抬，语气平平：“因为我被用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