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真三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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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4章 汉末,九气分野

路边小河湾中,陈拙机械性地搓着身上很是难洗的血迹。

脑中思绪纷飞。

穿越了二十年,直到今日才知道,这里竟是修仙版的东汉!

这个世界上有高祖斩白蛇,有汉武逐匈奴,有王莽篡汉,有光武中兴……

他和老杂毛聊了很多,得知如今汉祚已传承了近三万年!

虽然不知道当今皇帝名讳,但根据一些信息及事件,陈拙还是推出了当下的时间段。

东汉已至末年,时值汉灵帝时期!

距离黄巾起义,应该也没多久了!

陈拙不由生出些许期待。

毕竟这是熟悉的事件,熟知的剧情,自己或许……可以在其中获得一些便利。

但这也是唯一的好消息了。

剩下的,尽是不妙!

首先是,据传当今天子已在位近一千二百年……

也就是说,前世历史与演义中的时间概念,在这个世界行不通!

黄巾何时起义,尚未可知。

其次,按照灵帝在位一千二百年还不死的这个时间比例……

黄巾起义之后,还得很久很久才能董卓乱政、群雄并起。

久到,能熬死几代人!

“我……还能活到剧情展开吗?”

冷水刺激下,陈拙的目光由迷茫逐渐转为坚定。

必须得修仙!

只有修仙才能长寿!

不修仙的话,三国剧情注定与自己无缘;甚至就连能不能撑到黄巾起义都难说……

但想修仙,就得有灵根!

好在,灵根是可以后天种下的……

而且,老杂毛有获取灵根的门路!

在青龙城,只要成为吏员,就享有灵根分配的名额。

但,运粮这一潜规则就像兵已在颈,但凡有点家世,谁愿为吏?

若不想当吏,又想要灵根,该怎么办?

“功曹下辖有个灵枢司,主管灵根分配。”

“要知道,灵根之种也是种子,只要是种子,那就有损耗……”

“只要利益足够,这损耗的概率何尝不能再提一提?”

“为父与那灵枢司的主事与司佐皆相熟。”

“我儿大可放心!”

老杂毛胸脯拍的邦邦响。

虽说人走茶凉,往昔人脉再也无用,但他的记忆仍在,只需稍稍谋划一遭,灵根倒也不是问题。

“儿啊,当下紧要的是,如何撑过运粮这一死局……”

陈拙并未告诉老杂毛,自己与胖汉早已有约,必不会死。

他开始尝试紧守心神,想给自己留点隐私。

虽说现在这老杂毛已开始全心全意为自己着想了,但陈拙心中恨意实属难消。

早干嘛去了?!

当下困境,全赖此贼!

多说一句都欠奉。

不过,越想忍住一件事不想,就越会去想……

与自己博弈了半晌,陈拙突然想起老杂毛那里还有个《望气术》等自己去“继承”。

当即,果断选择了学习。

刹那间,陈拙的眸底似有多彩流光炸开。

无数各色气体化作的表象,自他的瞳孔深处喷涌而出……

水月镜花,怦然碎裂!

春笋破土,拔地生长!

青鸾灵羽,逸散灵气!

斧钺玄甲,血气弥漫!

有黑雾翻涌;有霉点斑驳……

有枯藤缠颈;有灰蛾振翅……

这些气象争先恐后地争夺着中心最佳的位置,谁也不甘落于边缘。

最终,一道鎏金蟒纹出现,一众表象尽皆偃旗息鼓。

当蟒纹敛去,陈拙眨了眨眼,眸上残留的最后一丝鎏金色彩也消失无踪。

“望气术……”

其实,那九彩表象只出现了刹那,但陈拙却怔在当场许久。

他在品味。

顷刻间便学会了别人浸淫一生的能力,那种感觉说不上来,只觉得很是玄妙。

收获感满满,很有成就感!

望气术,分为“两观”。

一观人气,二观云气。

人气,乃是人的气运,可以浅显的理解为福气的深浅,灵气的强弱,以及……生死贵贱。

老杂毛学了一辈子,也只是学了一观的皮毛。

至于二观,只囫囵吞枣的知晓,可以通过望气,看到吉凶。

其余的,便不清楚了。

这一观,将人气分为了九种。

在望气术中,此为“九气分野”。

这望气术之于陈拙,就像是小孩子得了稀罕玩具,以至于沉浸其中忘记了时间。

待回过神来,已是精神有些疲倦之时。

抬眼望去,天已大亮,天边太阳初升。

“嗨呀!”

陈拙这才恍觉,自己还泡在水里。

挪动着僵硬麻木的双脚上了岸,腿瞬间抽筋。

躺在草地上打了好一阵滚,这才缓过来。

干瘪泛白的手捡起有些湿漉漉的衣物,将身上的河水、露水以及草屑胡乱擦了擦,而后随意地披在身上。

为皱皱巴巴的脚穿上草鞋,又将衣物沾血之处掖了掖,陈拙这才拖着困倦的身子朝着自己家走去。

而此时此刻,在老漆吏的宅院中,正站着数名头戴高帽的吏员。

青龙城所有吏员,皆在就职时,将一缕命魂奉于衙署。

既有为朝廷舍身之意,亦有观察生死之用。

而就在昨夜,代表漆亭漆园吏萧演的魂烛,灭了!

收到消息的第一时间,贼曹下辖闻风司主事,荀万里,当即披星戴月赶到了萧演住处。

即便寻常吏员,也要在第一时间勘查。

因为杀吏,这是在打衙署的脸,打朝廷的脸!

刻不容缓,绝不姑息!

更何况这萧演,并非一般人……

虽说此人只是一底层小吏,但他与衙署上下,大大小小官吏皆有往来。

素有传言,只待此人突破纳灵境,便可执掌一司。

便是一众列曹的副官之职,也有一争之力。

如此人物的魂烛灭了,怎能不查?

但这一查,荀万里却皱起了眉。

此案,并非不好破,而是太好破了!

满地的线索!

只消片刻,便查出了凶手。

新任漆园吏,萧演新收的义子——陈拙!

只不过……

那陈拙区区一凡夫俗子,是如何杀得了萧老头儿的呢?

小弟们想拿人,荀万里却是喝止住了。

而后便一直沉默,直至送走星月,迎来日出。

就当一众头戴高帽的闻风司干吏们百无聊赖,想着还要等多久时,荀万里出声了。

“回城!”

回城?

众吏面面相觑。

但奈何平日里荀万里威风甚重,当下根本无人质疑,齐齐转身上马。

路上,一名荀万里的心腹犹豫良久,斗胆驱马上前来到荀万里身边,小声问询。

“头儿,为何啊?”

“这陈拙,今日要运粮!”荀万里说罢,惆怅地叹了一口郁郁之气,随后策马加速,绝尘而去。

心腹留在原地,一脸恍然。

对啊!

若把这陈拙抓了,谁运粮?

再抽一轮签?

到时谁若被选中,怕是要去闻风司拼命吧?

“唉!”

心腹望着荀万里远去的身影,亦是叹了口气。

荀头儿向来嫉恶如仇,有案必破。

奈何衙中多龌龊,逼得如此一柄刚直利剑也要学会曲折……

想了想,又是摇头一叹。

这一叹,叹的是那萧老头儿算计了大半辈子,没想到最后一招却是阴沟翻船……

被家雀儿啄了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