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3章 《五州降妖传》艾登获赠灵识碑
接下来数日，艾登都在城主府中度过。
一是他需要适应一下得到了灵火之后蜕变的身体，二是赵破军声称要拓宽艾登的修炼之道。
铁千锤还在留春阁疗伤，就由铁心璨代他这个师傅为艾登进行说明。
“能够进行大循环，说明《百炼诀》你已经有所成就。”铁心璨道，“虽然对于一般修士来说，《百炼决》要进行一百个大循环达到大成阶段十分不易，很多人一辈子都无法完成。但我们有灵火的人不一样，传统的循环修炼灵火自动就可以为我们完成，并不需要担心这一点。”
“这灵火还真是厉害。”艾登感叹。
“要不然火修也不会为灵火疯狂了。”铁心璨继续说，“《百炼诀》只是一门打基础的功法，虽然也包含‘身绽铁花’这样的招数，但并不算是可以登峰造极的法门，所以要更进一步就得学习更加复杂的功法。”
“你学的是什么？”
“铁花谷女修的至高绝学，《铁树开花心法》。”
“女修？男修不能用吗？”
“这就要讲到修炼的一个基础知识了。”铁心璨唤出仙鹿，让仙鹿在空中悬浮出了五个小火团，分别书写金、木、水、火、土五字。
“修炼法门虽有千千万，但万变不离其宗。世间万物皆由天地灵气所化，修士们所想要掌握的就是天地灵气的五种基本形态，即金木水火土五行。这五行还可以依据阴阳两性再分成十种天干灵气。”
仙鹿再次跃动，五字开始分解化作十个词组——
甲木、乙木、丙火、丁火、戊土、己土、庚金、辛金、壬水、癸水。
“甲、丙、戊、庚、壬属阳；乙、丁、己、辛、癸属阴。”铁心璨指着那十个词组，“男修只能掌握阳的灵气，女修只能掌握阴的灵气。”
“不能反过来吗？”
“一般情况下不可以，阴阳颠倒有违自然，会对身体造成很大的影响。”
“你说一般情况下，那还是有例外对吧？”
“嗯，大千世界无奇不有，确实有男子更适合修炼阴灵气，有女子更适合修炼阳灵气，不过那种例子很少。”
“那有没有人可以同时修炼两种属性呢？”
“所有人都可以，但所有人都不会这么做。”
“什么？”
“灵气无处不在，只要你能吸入体内，就可以修炼。”铁心璨指向周遭环境，“烨州干旱炎热，火灵气最多，其他四种灵气或多或少也有一些。但没有哪个修士会主动去吸收其他属性的灵气。”
“为什么？”
“因为灵气是非常不稳定的，属性相克的灵气自不必多说，水火不容的道理小孩子都懂。哪怕是属性相生的灵气，一起进入体内都难以控制。”铁心璨打了个比方，“比如你想要同时得到火灵气和木灵气，木生火，以木灵气的力量滋养土灵气。虽然感觉上可行，但实际的效果要么是火灵气狂野生长，经脉根本承受不住而爆裂；要么是木灵气反客为主，令火灵气的生存空间被挤压。”
“多一种属性就会失控，灵气这么难控制吗？”
“当然，如果好控制的话，修士们都可以自行改变天气了，旱妖还何足畏惧？”铁心璨按着自己的胸口，“让灵气入体，实际上就是让灵气进入一个人体这个单一的环境之中，这样灵气就会稳定下来，方便修士操控和壮大它们。”
“原来是这样，我理解了。”艾登的很多疑惑都得到了解答，“所以我修炼的是丙火功法，你修炼的就是丁火功法咯？”
“没错，打基础的功法可以不分阴阳，高阶一点的功法就不行了。”
“灵火也分阴阳吗？”
“当然。我的仙鹿悦心炎就是阴火，而你的烹仙火毫无疑问是阳火。一般来说阴火的威力不如阳火，但胜在更加诡谲多变。”
艾登释放出烹仙火和仙鹿悦心炎打个招呼，两种灵火碰在一起后，并没有发生打架的情况，反而纠缠在了一起，你中有我我中有你。
铁心璨见状双颊飞霞：“灵火被吸收后就已经是主人身体的一部分，所以哪怕原本互不相容的灵火，如果主人之间彼此亲……亲近的话，灵火也会一样……”
铁心璨越说越害羞，最后强行拉回正题：“咳咳！总之，一会儿你去选一本丙火功法就行了，我会帮你把关的。”
艾登点头。
赵破军所说的要为艾登拓宽修炼知道，就是让他在城主府的收藏里选择一本修炼功法。
赵破军说他收藏了许多宝贵的功法典籍，要艾登随意选择。
铁心璨也建议艾登不要错过这个机会，虽然艾登回铁花谷的话也能得到高阶功法，但城主府的收藏量肯定要远胜铁花谷，艾登说不定能找到更高深、更适合自己的功法。
在对修炼有了更深入的了解后，艾登也做好准备去挑选自己的功法了。
两人找到了赵破军，赵破军没说一句废话，直接领着二人前往了城主府里的藏书阁。
艾登和铁心璨都有些期待，城主府的藏书阁一定有着海量的藏书。
赵破军推开门，二人跟他进入其中。
然后，他们就都傻眼了。
“书呢？”艾登看着藏书阁里空荡荡的一片，别说书了，连张纸都没有。
“你不会在耍我们吧？”铁心璨质疑道。
赵破军道：“稍安勿躁。”
只见赵破军朝空中一挥，顿时，空荡荡的空间内出现了许许多多小人儿。
那些小人儿没有面容，像一个个泡泡一般漂浮着，它们的身体里还有一个或为“丙”或为“丁”的火焰文字。
“这难道是……”铁心璨惊呼出声，“灵识墓碑！”
“没错。”赵破军肯定地答复。
艾登第一次听到这个名词：“灵识墓碑是什么？”
铁心璨压下内心的震惊，给艾登讲解道：“之前跟你说过，万物皆由灵气所化，人的记忆和知识自然也不例外。如果一个修士活得足够久，修为足够高深，那么就可以用秘法保存下他生前的记忆。”
艾登立刻明白了怎么回事：“意思是，用这灵识墓碑可以直接吸收前人的记忆，从而领略他们的功法吗？”
“没错！而且前辈的感悟和经验也会一并继承！”铁心璨激动地道，“如果你自己去读一门功法，光是试错都可能花费很多时间。但有前辈的经验就完全不同了，你将少走很多弯路！”
“这么好的东西，肯定很珍贵吧？”
“那当然。”铁心璨道，“要制作灵识墓碑，必须得用很复杂的秘术仪式，成本极其高昂。而且灵识墓碑是一次性的，用了就没有了。”
“你没有用过吗？”
铁心璨脸上一红，小声在艾登耳边道：“铁花谷哪里能有官府有钱……”
艾登了然，他对赵破军问道：“赵城主，给我这么珍贵的东西好吗？”
“无所谓，这些东西堆在这里也是浪费。”赵破军淡淡地说，“这些灵识墓碑皆来自我赵家先人或者客卿，你们随意选吧。”
“你们？”铁心璨指着自己，“我也能选吗？”
“当然，我是要你们二人一起为我办事，我可不想你们中有人拖后腿。”
铁心璨顿时激动起来，她虽然有自己的功法，无心去研习别的，但如果是灵识墓碑情况就完全不同了。她完全可以放弃自己原本所修的《铁树开花心法》，转修事半功倍的新功法。
见铁心璨难以抑制地高兴，艾登对她笑道：“那你先去选吧，等你选好再帮我把把关。”
“那……那我就先去了！”铁心璨按耐不住，小跑过去。
赵破军提醒道：“这里的功法皆是火修功法，‘丙’给男修用，‘丁’给女修用，不要搞错。”
“知道了。”铁心璨找到一个丁火功法，然后转身对艾登说，“你也可以先触碰一下这些灵识墓碑。和真正的墓碑一样，它们应该都有留下碑文，记载着灵识主人的身份和生平。”
“我知道了。”
铁心璨开始去触碰那些灵识墓碑，细细感知。
艾登也走了过去，学铁心璨的动作找了一个丙火功法开始接触。
顿时，一道炸雷般的声音在艾登耳中响起——
“我本南离火，性烈而自恃。
初时掌心焰，渐可化龙螭。
习得焚天术，七岁无敌手。
焚尽三千界，熔炼一盛世。”
那声音吟诗完之后，在艾登脑海里浮现出五个大字——《烈螭天威掌》。
艾登汗颜，道：“这灵识墓碑首先就给我吹嘘一遍自己生前有多厉害吗？”
赵破军在一旁说：“先人们都希望自己的绝学能传承下去，所以或多或少会夸大其词一些。”
“这可不是夸大‘一些’的程度……”艾登摇头，去看下一个灵识墓碑。
如他所料，下一个灵识墓碑也是先劈头盖脸地来一首诗——
“我乃无敌尊……”
艾登默默地关掉，去看下一个——
“天上天下，唯我……”
艾登再次离开。
一连看了好多个，艾登感觉自己好像被一群老头子围着，七嘴八舌地吹嘘着自己的年轻风华。
艾登也看不懂哪个功法好，哪个功法适合自己，但看铁心璨在远处小脸无比苦恼的样子，她似乎陷入了选择困难，艾登也就只有等等她。
艾登无聊地又接触了一个灵识墓碑，就在他以为自己又要听到什么聒噪的自吹自擂时，他的耳朵里却一片死寂。
“嗯？”艾登心中疑惑，“这个灵识墓碑坏掉了吗？”
艾登仔细听了一会儿，才勉强听到了一点微弱的声音。
那仿佛临终之人最后的呓语——
“学我者……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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修士之间的传承相当复杂。
有的修士希望自己的绝学能永传后世，为此不惜耗费大精力开宗立派。
也有的修士宁死不愿交出自己的毕生所学，甘愿它与自己一道永留地府。
——蒂浮笙著《五州降妖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