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悟”的真相
“嗯！”下飞机的安妮伸了个懒腰，“睡得真好啊，这下能拿出百分之百的精神去调查了！”
黛西也同意：“没错，我现在也是精神满满。”
艾登汗颜：“是你们两个睡太死了，差点出大事都不知道。”
艾登注意到，之前那个帮忙驾驶飞机的风衣女人也下了飞机，身影消失在了一个拐角。
“她也在这里下机……”艾登心道，“神秘的女人，不知道还有没有机会看到她。”
安妮和黛西办了落地签证，然后提着行李走出机场，看到了一个高举着牌子上写着她们的英文名。
“那里！我找的向导！”安妮招呼着小跑过去。
接安妮和黛西的是一个看起来很机灵秀气的中国女孩儿，甚至比她们还要年轻，最多不过二十岁。
女孩儿有着相当标志的鹅蛋脸和美人五官，光是站着就在人群之中显得出类拔萃。但她的穿着打扮却十分朴素，扎着一根麻花辫，身上是简单的衬衣长裤。
“你们就是安妮小姐和黛西小姐吧！”女孩儿热情地迎接了上去，给她们送去两串红艳艳的东西，“欢迎你们，这是当地的特产冰糖葫芦，很受女孩子欢迎。”
“谢谢。”两女礼貌地接过。
“我的车就停在另一边，跟我来吧。”女孩儿说着开始领路，“哦，差点忘了说，我叫陈小悠，你们叫我小悠就行。”
两女跟着陈小悠走，黛西小声地问安妮：“这姑娘会不会年纪太小了？”
“没事，她是大学生，有驾照的，而且英语也很好，交流不会受阻。”
“我是问你为什么找这么年轻的向导。”
“我们也没比她大几岁吧。”
“快说，你绝对不会没理由找这种年轻人来当我们向导的，她有什么特别的？”
安妮笑了笑，仿佛被黛西说中了：“小悠她是艾登夫妇资助上学的孩子。”
黛西了然。
艾登飘在陈小悠身边，啧啧称奇：“都说女大十八变，当初拽着亲爱的求买冰糖葫芦的小女孩儿居然出落得这么漂亮，要是稍微打扮一下都可以去当艺人了。”
陈小悠看不到艾登，只是领路。
她带着两女上了一辆小轿车，在车上说起了自己的事情：“我是孤儿，一直在福利院长大。六年前艾登先生和她妻子来这里旅行时认识了我，虽然没有收养我，但留下了一笔资金资助我和福利院别的孩子上学。我能上高中大学都是多亏了他们，所以我很感激。”
陈小悠发动了车，面露哀色：“所以……当听安妮小姐告诉了我艾登先生他们身上发生的事情后……我有些不知所措……”
“节哀。”安妮道。
“我还没来得及报答他们。”陈小悠一边开车一边轻声道，“所以我想哪怕在他们走后，帮他们做点微不足道的事情也行。因此，我会竭尽全力帮助二位的，群山县就是我长大的地方，我对那里很熟。”
“多谢你的帮助。”安妮感谢道，“小悠，我让你帮忙找一下当年艾登夫妇资助孩子们上学时汇入资金的汇款记录，你找到了吗？”
“很不好找，但我还是找到了。”陈小悠打开车柜，从中拿出一份文件，“您看这是不是您需要的。”
“不用对我说敬称啦，叫我安妮就好。”安妮高兴地接过文件，直接在车上就看了起来。
黛西凑过来看，在看到钱的数字时吹了声口哨：“艾登夫妇还真是慷慨。”
“是她慷慨。”艾登微笑着道，“她一向喜欢做慈善。”
安妮仔细看着文件，突然发出疑惑的声音：“嗯？怎么有一笔款项不明？”
“还真是。”黛西也注意到了，“好多钱，都占了总数目的一大半了，都去哪里了？不会被谁贪污掉了吧？”
艾登也凑过去仔细看了起来：“嗯……汇款的事情都是她去做的……她应该不会犯这么低级的失误才对……”
“我也注意到了那点，所以提前做过调查了。”陈小悠此时道。
“你这么厉害！”安妮夸赞道，“你有做侦探的潜质哦！要不要当我的徒弟？”
“过奖了。”
“那款项汇去了哪里？”
“一家私营医院。”陈小悠说。
“医院？带我们去那里！”
“做不到。”
“为什么？”
“因为那家医院已经破产倒闭，现在那里是一家大型商场。”
黛西皱眉：“那意思是线索断了吗？”
“不，我又仔细调查后发现。”陈小悠又取出一份文件，“那家医院和大型商场背后的投资人都是同一个。”
黛西这下也夸赞道：“小悠你适合做刑警。”
“不要和我抢徒弟啦，我先要的。”安妮不满地掐黛西的大腿。
黛西立刻回敬，同时对陈小悠问道：“那投资人是谁？”
“一家叫铁花集团的企业。”
艾登一怔：“铁花集团？”
艾登立刻联想到了《五州降妖传》里的铁花谷。
安妮和黛西也都意识到了这点，她们在彼此眼里都看到了惊讶。
“别急。”黛西冷静地道，“蒂浮生曾经来过这里，她见到的一切都有可能成为她的素材。在书里写上以铁花集团为原型的铁花谷也是可以理解的事情。”
“越来越有趣了。”安妮笑道，“能带我们去那个铁花集团吗？”
“好的。”陈小悠说，“铁花集团的总部就在群山县。”
小轿车一路前往目的地，到时天色已经有些晚，但三人全都没有休息的意思，她们马不停蹄地赶往了铁花集团。
在一栋大楼里，安妮开门见山地就跟接待的人说自己要见铁花集团的董事长。
接待的人看到三个美女到来，本来还挺高兴。但在听了她们的要求后变得一脸莫名其妙，遗憾地表示她们没有预约，董事长并不能见她们。
“我们有急事。”安妮严肃地道，“你就跟董事长通知一声，说我们是艾登夫妇派来的，他就明白了。”
接待的人很不情愿地去联系了董事长，但他的表情很快就从不耐烦变成了慎重。
“董事长现在不在公司，但他说他会马上赶回来见你们。”接待的人笑容变得谄媚起来，“还请跟我上楼等待。”
三女彼此对视，纷纷知道她们此行来对了。
在董事长办公室里，三女并没有等待多久，就见一个耄耋老人急匆匆进来。
“你们是艾登夫妇派来的！”老人急切地问道。
“您好，您就是铁花集团的董事长，铁胜利吧？”安妮用流利的中文和老人交流，“对不起我们骗了您，我们并不是艾登夫妇派来的。”
铁胜利愣住了：“那你们……”
“还请您耐心听我们说。”安妮道，“艾登夫妇其实已经不在人世了。”
铁胜利呆若木鸡。
安妮简单讲述了一下艾登夫妇死亡的事件后，铁胜利瘫坐在椅子上，绝望地抱头：“她竟然死了……那她答应我的事情……”
“能跟我们详细说说艾登夫妇和您的渊源吗？”安妮柔声劝说，“我们也在调查他们的事情，说不定可以帮到您。”
铁胜利年事已高，他缓了好一会儿后，才缓缓开口：“艾登那个男人我没见过……”
“我也没见过你。”艾登在一旁说。
“但……”铁胜利继续说，“但那个自称艾登妻子的女人来找过我，给我带来了希望。”
“希望？什么希望？”
“我的孙女。”铁胜利的语气有些哽咽，“她患有严重的先天性心脏疾病。”
艾登、安妮和黛西异口同声地问道：“她是不是叫铁心璨？”
铁胜利一怔：“你……你们怎么知道？”
“果然……”安妮和黛西都深吸一口气。
只有艾登面沉似水。
“您继续说。”安妮道。
铁胜利继续道：“心璨她的病很严重，我满世界地给她找专家医治，最后得出的结论都只有一个——只能移植心脏。”
铁胜利面露痛苦：“我找了很久，都没有找到心璨能用的心脏，但她的时间已经不多。我本来都已经快要放弃了，把心璨安置在我开的医院里面，想让她安安静静地离开……直到那个说自己是艾登妻子的女人出现。”
安妮接话：“她说可以给您的孙女带来心脏吗？”
“你猜的没错。”铁胜利道，“她说她来自一家国际巨头，他们正在生产人造器官，问愿不愿意让我的孙女尝试。”
铁胜利顿了一下，掩面道：“我当时已经是走投无路了，恰逢公司又遇到困难，资金链断裂。但艾登妻子慷慨地给了我们一笔资助，让我们渡过了难关。我因此对她非常信任，反正也没有别的法子，就让她带走了心璨。”
铁胜利松开手时，已经是泪流满面：“但她们一走就杳无音讯！我努力联系过，但根本没有用！我想不通，想不通她为什么愿意给我那么多钱，却还要拐走我的孙女，她只是一个病人，有什么价值！我现在连她是生是死都不知道！”
“铁心璨一定还活着。”安妮突然道。
铁胜利一惊：“你见过她？”
“不，没有，但她一定还活着，而且还得到了心脏，现在完好地活着。”安妮微笑着对铁胜利说，“虽然我无法给您什么理由，但请您相信我，我会继续调查下去，竭尽全力把您孙女带回来。”
铁胜利喃喃道：“你……想要什么？钱吗？”
“我想要的东西和您一样。”安妮起身，“真相。”
三人离开铁花集团，被陈小悠带到准备好的下榻酒店里。
安妮一路沉默。
艾登也一样。
“二位好好休息，明天我来接你们。”陈小悠对两女说，然后离开。
进入酒店房间，黛西的职业病犯了，一边寻找房间里有没有针孔摄像头，一边对安妮道：“说吧，你有什么发现？”
“你什么意思？”
“我还不了解你吗？”黛西目光深沉地看向安妮，“你每次都是这样，一旦有大发现就会憋在心里。”
“你还真是我肚子里的蛔虫。”安妮微微叹息，“那我就说了。”
“说吧。”
艾登也看向安妮，他想要听听看这个聪明女人的看法：“拜托……不要和我所想的一样……”
安妮拿出平板，说：“我知道谜题的最后一句‘见其光者，可得一悟’里的悟是什么意思了。”
她展示给黛西看：“悟这个汉字由两部分组成，右边的‘吾’在古汉语里是‘我’的意思；右边的部分则是‘心’字的变体。”
黛西惊呼：“我的心！”
“我的心脏。”安妮的声音都有点颤抖，“如果我猜得没错，蒂浮生给铁心璨的心脏根本就不是什么人工心脏，而是她自己的心脏！”
艾登抱头沉默。
安妮猜测的和他想的一模一样。
黛西沉默很久后，问道：“既然如此，那为什么蒂浮生还要把铁心璨给带走呢？”
“不知道……还有太多谜团亟待解答。但如果谜题上的内容是真的，那么蒂浮生的心脏应该就在群山县。”安妮看向窗外城市霓虹绚烂的夜景，“这意味着，铁心璨也有极大的概率也在这里。”
“这个县城不大，她会在哪里呢？”
“明天让小悠带我们找找。”安妮疲惫地对黛西说，“我有点累要睡下了，你要继续看《五州降妖传》的原稿吗？”
“嗯。”黛西点头，“我看一会儿，看能不能找到些线索。”
“那就辛苦你了。”安妮一头倒在床上，瞬间入睡。
“好歹去洗个澡啊。”黛西无奈地拍了一下安妮的屁股，但安妮像死了一般一动不动。
黛西帮安妮盖上毯子，然后拿出《五州降妖传》的原稿。
她打开了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