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0章 飞机惊变
“嘿，上飞机了，别看了。”安妮对黛西喊道。
一身休闲打扮的警花黛西把书关上，摘下眼镜：“来了来了！”
艾登睁开眼睛，发现刚刚还在烈火之中的自己来到一个偌大的机场。
“呼……突然从地狱到天堂的感觉还真刺激。”艾登长吐一口气，看着黛西将《五州降妖传》的原稿放进包里，推测道，“嗯……我大概明白了，每次这个女人没有看书时，我就会从《五州降妖传》的世界里出来是吗？”
安妮和黛西开始过安检，鬼魂状态下的艾登还特地去安检仪器里转悠了一圈，想试试看这些仪器能不能探知到他的存在。
艾登本来没抱什么希望，但坐在行礼安检器旁的安检人员突然发出奇怪的声音。
“嘿！汤姆！过来看看。”安检人员招呼着同事。
艾登也凑了过去，他发现电脑屏幕上显示，安妮的行李上出现了一大片模模糊糊的鬼影。
“那是我！”艾登高兴地道，“X光可以检测出我来！”
安检人员盯着鬼影看了一会儿，因为很模糊，完全看不出是个人形，他们最后得出可能是机器有些小故障的结论，但安全起见，还是叫安妮把行李打开。
“小心些。”安妮泪眼朦胧地对安检人员道，“里面有我家人的骨灰。”
安检人员顿时小心翼翼起来。
“她还是这么会演戏。”艾登笑道。
没查出什么异常后，安妮被放了行。
两女坐上了飞机，黛西才意识到她们要坐的是头等舱：“你什么时候这么奢侈了？”
安妮理所当然地说：“我们可是要飞半个地球呢，要是坐得身心俱疲到中国还怎么展开调查？”
“我的意思是你什么时候这么有钱了？”
安妮微微叹息：“艾登是个好人，他在遗嘱里给我留了一大笔钱，说是给我的感谢。”
“那个男人越听越棒了。”黛西遗憾地道，“我怎么就遇不到那样的好男人，就算他是鳏夫也行啊。”
“如果可以，我宁愿不要这笔钱。”安妮精神有些低落，对黛西道，“我要在飞机上睡觉，你呢？”
“虽然我还想再看会儿书，但要倒时差，我也睡吧。”黛西计划着定下闹钟。
艾登闻言，心道：“看来一时半会儿回不去《五州降妖传》了。”
飞机开始起飞。
艾登见两个年轻女人都睡下，自己也想睡一觉，但他发现自己怎么都睡不着。
“难道鬼魂不能睡觉的吗？”艾登无奈，“飞半个地球至少要十几个小时，我能做什么啊？要是我肉身在就好了，至少可以做几个小循环来修炼。不过在现实世界应该不能修炼吧？嗯……搞不清楚的事情还有很多啊……”
艾登百无聊赖地在飞机上等待。
“乘客朋友们您好。”这时，飞机上的播报声响起，空姐温柔的声音传来，“本次航班即将穿过云层，届时可能会有空气乱流影响机身，造成一定程度的颠簸。请勿在此时离开座位，系紧安全带、握稳扶手，预计穿过云层时间为三到五分钟，谢谢您的配合。”
艾登看了看安妮和黛西，她们都已经戴着眼罩和耳塞沉沉睡去。
“话说要是出空难了，她们会不会也变成鬼魂，那样我们就能对话了。”艾登无聊地心想。
飞机开始颠簸起来。
艾登看向窗外，阴沉的云层遮蔽了一切的视野，什么也看不到。
除了一只眼睛。
一只眼睛隔着窗户，死死地盯着艾登。
艾登惊得立刻后退：“那是什么！”
艾登连忙看向其他的窗户，他看到每一只窗户外都有几个眼睛，它们似乎是长在什么触手上，眼睛就是吸盘，牢牢地粘在飞机窗户上。
艾登立刻钻出飞机，只探出半个头。
然后，他傻眼了。
一个巨大的、漆黑的、模糊的怪物趴在飞机上。
根本看不清怪物的全貌，唯一可以肯定的是它比飞机还要大上许多，无数长着眼睛的触手缠绕住飞机的机身，这些触手还在拍打飞机，造成了颠簸。
艾登看到一只触手朝自己袭来，立刻钻回机舱。
“那是什么东西！”艾登震惊，他看向机舱里其他的乘客，有的乘客也在看向窗外，但神色没有任何异常。
“只有我能看到它吗！”艾登完全不清楚发生了什么，但他看到越来越多的眼睛贴在了窗户上。
那些眼睛长得像人类的眼球，颜色各异，有黑有蓝、有粉有绿，但它们有一个共同点——它们的视线，全部都集中在艾登身上。
触手不断拍打飞机，飞机越来越颠簸。
强烈的震颤让一些乘客也不安起来，发出了小小的躁动声。
空乘播报两次三番响起：“请乘客们不要惊慌，我们即将穿过云层。”
尽管广播如此说，但空姐的语气也明显带着一丝急迫。
“可恶！”艾登不想坐以待毙，但作为一个鬼魂他什么都做不了。
艾登冲到驾驶舱想看看情况，他看到飞机的机长和副驾驶都已经满头大汗。
“为什么气流会这么强！”副驾驶不解。
“现在说这个有什么用！快转换到手动驾驶！我们冲出去！”机长明显有经验得多。
但机长似乎因为上了年纪，加上他不知为何比平时精神要不安许多，操作着的手都在剧烈抖动。
“该死！不要抖啊！”机长着急地道。
艾登看在眼里急在心里，就在这时，驾驶舱后面的空姐们声音响起：“这位乘客请不要随意走动！啊！不要闯进去！”
驾驶舱里，一个人进来了。
那是一个浑身穿着宽大风衣，鸭舌帽帽檐压得很低，并且戴着墨镜和口罩的人，还有一对黑色手套。
此人实在是遮得太严实，连他是男是女都看不出来，怎么看怎么可疑。
“我来驾驶。”那人清亮的声音终于暴露了她的性别。
“您在说什么……”机长还没来得及说完，就直接整个人被拎了起来。
艾登瞪大眼睛：“这女人力气是有多大啊？这个机长怎么也有两百斤吧，她单手就拎起来了？”
女人的怪力吓到了在场所有人，她直接坐到座位上，摘下了手套，开始以让人瞠目结舌的速度在复杂的表盘上操作了起来。
机长和副驾驶都看傻了，女人此时的操作在他们这些专业人士眼里，简直就是一场艺术品一样的表演。
艾登也开过飞机，虽然不是这种客机，不过也看得出女人此时的操作有多强。
但艾登更多还是专注在女人的手上。
那是一双非常漂亮，非常漂亮的手。
飞机很快穿过了云层。
艾登探出机舱，此时那怪物已经杳无踪影，仿佛艾登之前看到的都是幻觉。
艾登回到机舱时，看到那风衣女人已经朝客机后面而去，艾登想要追上，却因为无法离开自己的骨灰盒太远只能放弃。
“真是令人在意……”艾登很想看看那女人的真面目，但他也没法强求。
艾登回到安妮和黛西身边，发现她们还在睡，飞机的剧烈颠簸根本就没有吵醒她们。
“睡眠质量也太好了。”艾登摇头，“说起来……亲爱的她也是一样，睡着了就根本叫不起来呢……”
飞机一路飞行，穿越地球的晨昏线，光暗变幻。
艾登的内心同飞机一道进入黑夜，他的脑海里，那怪物身上无数眼睛盯着他看的画面挥之不去。
艾登可以肯定一点。
那是盯上猎物的贪婪眼神。