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霓虹碑林

子时的杨树浦发电厂遗址像座钢铁坟场，锈蚀的输煤管道在月光下投下蛛网般的阴影。苏瑾握着X射线衍射仪，虎符在掌心烙下铜锈的腥气。陆沉约定的地点是废弃的汽轮机车间，那里曾为整个上海滩输送光明。

“来得挺准时。“

陆沉的声音从头顶传来，他站在三十米高的锅炉钢架上，黑色风衣被夜风鼓成鸦翼。苏瑾举起强光手电，光束扫过他腰间悬挂的青铜铃铛——正是故宫地宫出土的“天机铃“。

“你偷了地宫文物？“她将衍射仪对准铃铛，显示屏立刻跳出一串斐波那契数列。

“借来用用。“他纵身跃下，落地时激起一圈尘埃，“毕竟今晚要开启的，是比地宫更古老的秘密。“

车间深处传来齿轮啮合的轰鸣，陆沉从怀中掏出一枚玉琮，对着月光转动。青玉表面浮现出全息投影，赫然是上海地下管网的三维图，其中闪烁着数百个红点。

“每个红点都是一件镇物，“他指尖轻点，投影放大，“外滩十八号地下的青铜鼎，陆家嘴地底的汉白玉碑，静安寺地宫的鎏金佛塔...“

苏瑾的衍射仪突然发出蜂鸣，显示地下五十米处有强烈的金属反应。陆沉将玉琮按向车间的控制面板，锈迹斑斑的按钮竟亮起幽蓝光芒。

“欢迎来到'霓虹碑林'。“他推开一扇暗门，“这是1920年代德国工程师设计的'文物能量转换站'，用古代镇物的磁场为上海供电。“

地下通道两侧镶嵌着荧光矿石，苏瑾认出那是传说中的夜明珠。陆沉的脚步声在隧道中回荡：“你父亲是最后一位守碑人，他用虎符封印了这里的核心装置，直到...“

“直到他发现你们在盗取文物能量？“苏瑾举起虎符，矿石的光芒在符身上流转，“所以你们杀了他？“

陆沉突然转身，将她按在刻满甲骨文的石壁上：“杀他的是'璇玑阁'，一个试图用文物能量控制全球的组织。“他的呼吸喷在她耳畔，“而我，是来阻止他们的。“

隧道尽头出现一座青铜祭坛，中央悬浮着块散发蓝光的金属。苏瑾的衍射仪疯狂跳动，显示这是块纯度99.99%的铱金，却有着西周青铜器的分子结构。

“这是'天机核'，“陆沉将玉琮嵌入祭坛凹槽，“用商周青铜器熔炼而成，能吸收文物磁场转化为清洁能源。“他忽然扯开衬衫，露出胸口的机械装置，“我的心脏就是用它驱动的。“

祭坛突然剧烈震动，铱金表面浮现出全息星图。苏瑾的虎符自动飞向祭坛，与玉琮组合成完整的浑天仪模型。她感觉太阳穴突突跳动，眼前的星图与记忆中父亲书房的天文图重叠。

“现在，“陆沉握住她的手按向控制面板，“让我们重启这座'文明方舟'。“

强光吞没隧道的瞬间，苏瑾看见陆沉眼中闪过数据流，他的声音与机械音重叠：“记住，真正的文物修复师，修复的不是器物，而是文明的基因链...“