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5章 一波未平一波又起
陆与渊再醒来时,时间已经来到了两天后,陆羽夜就趴在他的身上,扯着小呼噜,手还死死地抓着他的衣袖。
陆与渊看了一眼周围,他们已经不在行馆中了,不过从环境上来说要更好一些。
窗外已经是艳阳高照,在驱除鬼胎后,这天上的光都亮堂了许多,他试着轻轻挪开妹妹的手,但就是这么一点微小的动作也将陆羽夜唤醒了。
“唔…咦?哥哥醒了!”小姑娘恍惚间对上哥哥平静的双眸,甚是欢喜!而且她似乎从那双一直没什么动静的眼里看见了一点点柔和的光彩。
小孩子是最天真的,所以小孩子也是最敏感的,他们对情绪的感知远比成年人要强,只是来的快,去的也快,可至少在眼下,陆与渊这微末的变化让她本能地感到喜悦。
陆与渊点点头,轻抚陆羽夜的小脑袋,问道:“我睡了几天?”
小丫头嘟着嘴,大眼睛上翘,掰着手指头数了两遍,最后竖起三根指头大声说道:“两天!”
陆与渊平静地盯着妹妹,几秒后,他点点头,不在此话题上多加辞藻。
两天啊..看来这一次受创不小,陆与渊暗自琢磨着,肺腑仍时不时传来阵痛,但值得庆幸的是,因为他没有心脾,所以痛的部位会少两个。
“哥哥,多睡觉能变白吗?”陆羽夜丁零个大眼睛,好奇地看着他。
陆与渊的神色中生出一丝困惑,为什么这么问?
不过他很快就反应过来了,他在跟阴鬼作战中大量出血,但由于没有脾脏,他身体的造血能力极差,使得现在的肤色看起来并不太健康。
“羽夜。”
“嗯嗯?”
“你的皮肤已经够白嫩了,不需要再变白了。”
“哦!”
半小时后,陆与渊换好衣物,都是干净的。
本来镇里的姨婆想帮着做点什么,但陆羽夜坚持哥哥的衣服要她来洗,所以这些衣服是她用小手搓的,倒是让陆与渊有些刮目相看。
走出房间后他就明白这是哪里了。
眼前是一片宽阔的大院,院中有植被、小湖和亭台,一间主屋和三间偏房的装潢都十分精致,小院的外门还是昂贵的红木雕作,在这座只是相对富饶的小镇里并不多见。
不过最重要的是,他在天上凌空踏步的时候瞥见过一眼,这里是沙垣商行。
兴许是听见院中有动静,但陆与渊更倾向于有人派了护卫在院外守着他,当他牵着妹妹走出来后,院门就被打开了,两个手持铁枪的武师立马冲进来。
只是看这面相,并不算友好?
陆与渊看向堵在门口的两人,将陆羽夜稍稍藏至身后,平静地说道:“两位兄长,我已无恙,还请让开一条通路,让我和幼妹离开。”
其中一个年长的武师立马面露难色,有些为难道:“呃,这个..还请小仙家在屋里再待待,现在还不能让两位离开。”
陆与渊沉默着,几秒后,他摇了摇头:“我要见那位姓周的差爷。”
闻言,年长武师的脸色更为难了,他和年轻的武师对视一眼,后者目光坚定地点点头,老武师深吸一口气,似乎也下定了决心,便低下头,凑到陆与渊的耳边小声说道:“小仙家,这就算小的感谢您的救命之恩,您二位的屋内衣柜下面有个地道直通镇外驿站,还请小仙家带着小妹赶紧离开。”
陆与渊眉目微凝,看来在他昏迷的这两天里镇中发生了什么事件,他抬指结印,眼中突生青蓝的灵光,随即一道看不见的光圈以他为中心扩散出去。
这是先生教给他的洞悉术,能查探方圆百米内的真气波动,在荒天大陆上就算是凡人的体内多少也会有那么一丝丝真气流转,所以对于低阶的修士来说这算是保命的奇招,但他没发现什么异常人物,看来周遭没有人在监视他,不过有一道真气却让他感到有些熟悉..
两个武师的神色倒是又急又忧的,见状,他考虑了几秒,对两人拱手问道:“请问两位,到底发生了什么事?”
两人又是一番对视,老武师十分犹豫,年轻武师一把推开他,凑到陆与渊耳边着急地说道:“小仙家,在您昏迷的这两天里,周捕头带队在全城搜查戚家大院惨案的元凶,经过彻查,线索聚集在镇中另一个达贵唐大人的身上,但当周大人去唐家大院拿人时...”
“哎呀!你这人说话真墨迹!”老武师听得干着急,也一把推开年轻武师,挑重点说道:“小仙家!您快走吧!石流国监天阁的大官带队前来青石镇审查民情,听闻此事后便接管了调查,哪知道那官员居然跟唐放有亲!在唐放的操作下,戚家惨案的罪名被归结到您和周捕头的身上了!现在周捕头已经被捕入狱,若不是李先生相助,就连您也要步周捕头的后尘!”
“李先生?”
“嗯!就是来自川牧镇的李行川先生!他自称认识朝中的一位权臣,算是把唐放暂时唬住了,可那睚眦必报的恶主必然不会善罢甘休,他也知道若是您活着,惨案迟早真相大白,这两日我们几兄弟受李先生所托护着您,打跑了不知道多少恶徒,但再这样下去,若是那大官不讲仁德,您就走不了了!”
老武师面色急迫,恨不得现在就把陆氏兄妹塞进地道里送走!
年轻武师也频频点头,着急地说道:“是啊小仙家!现在镇中的百姓大多都听信了唐放的谗言,若不是我沙垣商行背靠天元门,他们怕是早就带人杀进来了!可那大官身边也有个修士,周捕头就是被她一击打断了手臂!我们没法对付仙家来人,迟则生变啊!您快逃吧!”
闻言,陆与渊的表情却是异常平静,他先是问了李行川的去向,得知李行川在发觉官员身边的修士后就急匆匆地离开了,也表达了认可,他认为这是最正确的选择,凡人无论如何都没法跟修士对抗,他还有家人,没必要为了护他这萍水过客丢了命。
况且若是李行川真的留下来护他,那才会让他感到棘手,修士之间的战斗,牵连越多越不利。
陆与渊对着两位武师拱手躬身,客气地说道:“劳烦两位相告,还请让开一条道吧。”
老武师的脸色立马变得煞白,他抓住陆与渊的肩膀,低声怒斥道:“小仙家!请恕我无礼!可您还带着妹妹,就算您能跟那上仙对抗!可这丫头由谁来保护?我们虽然归属于天元门,可这座偏远小镇里也没有天元门的仙家坐镇啊!对方是石流国的权贵,必然不在意这一面小小的旗帜!唬不住她的!”
但哪想到陆与渊点了点头,平静地说道:“我明白,但已经走不了了,她就在门外,两位,烦请带着幼妹通过地道离开,我会在脱困后到驿站来找你们。”
说罢,陆与渊从行囊中取出两枚黑色的丹药递给老武师,解释道:“两位今日相助,晚辈无以为报,若能得修天道,倒也是一份善缘。这是开元丹,能助你们在短暂的时间里二脉通达,至少能对抗炼气境的修士,虽然借助丹药并不是最佳的渠道,但这也算是晚辈为两位埋下一颗仙种,还请护好幼妹,多谢了。”
两个武师一脸懵圈的接过丹药,神色中满是不可置信,这是什么发展?
可陆与渊不再看向他们,而是转身面对陆羽夜,还不等他开口,小羽夜立刻鼓起小拳头,认真地说道:“哥哥!一定要打飞坏人!羽夜会跟紧这两个大叔的!但你要平安回来!羽夜会等着你的!”
看着妹妹的表情,陆与渊的心口又一次出现些许颤动,不过很快就恢复了平静,他摸着妹妹的头说道:“放心吧,人虽比鬼可怕,但明面上的人比暗地里的鬼好对付多了,我不会有事的。”
“两位,拜托了。”
陆与渊将妹妹交给老武师,再度躬身拱手,两个武师愣在原地,几秒后,老武师在陆羽夜诧异的神色中突然跪地,老泪横流道:“想不到我武自元年至不惑还能修得仙缘!小仙家!您放心,我就算是死也会护住小姐安全的!”
年轻武师看师傅这样,也赶紧跟着跪拜在地:“我张德也一样!一定会护住小姐的!”
陆与渊点点头,略过他们向门外走去,边走边说道:“等会儿将有大动静,一旦出现,你们立刻趁乱逃离。”
武自元和张德同时拱手道:“是!”
说罢,两人赶紧起身带着陆羽夜向正房走去,小姑娘正襟危坐在张德的肩膀上,一脸坚毅的表情!
张德突然想起来件事,抬头对陆羽夜认真地说道:“对了,陆小姐,我今年刚满十八,你不能叫我大叔,要叫哥哥知道吗?”
哪知陆羽夜小手一叉,大声说道:“不行!羽夜只有一个哥哥!”
张德闻言露出有些尴尬的神色,这么一说倒是,虽然是上仙,可这也是两个状貌稚嫩的孩童,他跟孩子计较什么呢?
武自元就没有年轻人这种轻松的性子了,他神色紧绷地拽着张德迅速冲进屋内,四处打探,确定没人后就锁死了房门和窗户,随后开始在衣柜处搜索地道的入口。
此时,陆与渊出了小院,穿过一片小园林,来到了商行正堂前。
正堂中,年过半百的商行管事蒲成安正笑眯眯地接待一位身着红色行装的女士,那人背负大剑,盘发成髻,以一枚精致的翠玉簪固定,手腕上还有一枚看起来就十分金贵的玉镯,且状貌英气,气宇不凡,一看就不是凡人。
“哎哟,陆小姐,小的已经跟您再三保证过了,那位小仙家昨日就离开了,您想想,您可是监天阁三供奉,小的区区一介行商,怎敢骗您呢?”
女人正在品茶,闻言抬起眼眸,眼中乍现一丝讥讽,而后淡淡地开口:“蒲先生行商多年,积财无数,靠的应该不只是这一张巧嘴吧?”
蒲成安欠下身子,恭敬地说道:“小姐哪的话?沙垣商行遍及大陆,靠的是本分经营的理念,坊主从不准许我等行诈欺财,否则哪能得到天元门这等大宗的认可呢?”
女人在心中又是一阵不屑,拿天元门来唬她?随即冷笑道:“我族先祖与天元门也曾有些联系,不过现在已经不怎么来往了,蒲先生可知为何?”
蒲成安神色一凝,这话音里的一丝威胁之意可是毫不遮掩啊!他赶紧摇摇头,轻声说道:“仙家的事,我等凡人怎敢问及?”
“是吗?”陆小姐勾起半边嘴角,眼神中尽是讽刺:“可蒲先生不敢问天元门的往事,却敢在砸烂天元山门的人面前扯谎,这可不是一般人能有的胆子啊。”
蒲成安闻言脸色大变!立马后退一步,躬身颤抖道:“还,还请陆小姐明察!我等走贩怎敢欺瞒上仙?那陆..陆小仙家在昨日就被途经本镇的李老板带走了,这是伙计亲口告诉我的!”
“哦?”陆小姐眼中极尽讥笑之意,抬起一根秀指轻轻点向蒲成安的身后,妩媚地笑道:“那么蒲先生,您身后这个小男孩,想必不是你口中所说的小仙家吧?”
蒲成安闻言一愣,随即猛地转身!就看见陆与渊神色淡然地站在他的身后,拱手说道:“老先生,晚辈有礼。”
蒲成安见状面色再度骤变!他赶紧弯下身子对陆与渊小声说道:“小仙家!您!您怎么没走!那两个蠢货没把您送进地道吗?!”
陆与渊却摇了摇头,道:“非也,这是我自己的决定,还请您让开道路,修士的事情,就让修士来解决好了,况且这算是家事。”
话到一半,他看向那女人:“您说是吧?苧诩族姐。”
“族姐?!”
听到这称呼,蒲成安的脸色瞬间凝滞了。
尚在座位的陆苧诩周身突然爆出一股灼热真气,眨眼间闪身至陆与渊的面前,嘴角一勾,将背上大剑哐镗一声插在这正堂瓷地上!
那大剑剑身漆黑,刻有骇人的剑纹,似是鬼怪在其上爬行!剑身长约两米,光是插入地面的小半截就跟陆与渊差不多高了!
蒲成安被吓得往侧边瘫倒,看着这柄巨剑止不住地颤抖着!
“陆,陆小姐!还请放过商行!”
陆苧诩翻了个白眼,这老头儿真墨迹啊,便对着蒲成安摆摆手:“哎,快滚!别在这耽误我跟我弟叙旧。”
蒲成安害怕得耸动了一下喉咙,看向陆与渊,眼中满是惊吓和担忧,陆与渊对上他的视线,轻轻点头:“还请老先生顾好自己的性命,无需为外人担忧。”
闻言,蒲成安十分不安地起身,先是小心翼翼地看了一眼陆苧诩,后者并未搭理他,而后又看向陆与渊,无声开口,从嘴型来看,大概是平安之类的词语。
之后,蒲成安便带着堂中其余商行之人迅速逃离了正堂!
在闲杂人等离开后,陆苧诩气势突变,一下子弯下腰,一把抱起陆与渊,神色兴奋地欢喜道:“快快快!让姐姐看看我亲爱的小弟是否安好!你这小坏蛋!居然偷跑出来,可给我担心坏了!”
陆与渊被陆苧诩按在胸口,被闷得说不出话来,但他的眼神依旧淡然,不知道是因为先天亏损,还是因为已经习以为常了。
几秒后,大概是注意到小弟开不了口,陆苧诩便将他松开,陆与渊这才后退一步,微微躬身,恭敬地拱手说道:“劳烦族姐担忧,小弟一切安好。”
“啧!”陆苧诩嘴角一撇,很是不爽地说道:“我当年就反对让你跟着那神叨的老道儿修行,咱陆家什么没有?看看你现在这样,明年年初才满八岁,却是满嘴的文酸味!跟谁学的?”
陆与渊抬起头,盯着族姐,似乎在思考,而后说道:“先生说这样交谈比较不容易得罪人。”
陆苧诩顿时大手一挥,怒道:“瞎教!得罪人?笑话!中州大地上有几个敢招惹我们陆家?”
闻言,陆与渊的眼神飘忽了一瞬间,随即低下头,陆苧诩见状一愣,突然想起来小弟的先天之疾,立马反应过来自己说错话了,赶紧蹲下来,慌乱地说道:“诶,不是!姐姐不是那个意思!你二叔是个坏胚!可其他族人不是啊,大家都很关心你,去年你偷跑后,娘亲大病一场,父亲到处发布告示来找你,可谁知道你居然南下了!给家里人都急坏了!”
陆与渊轻轻地摇摇头,说道:“不是的,族姐,这跟二叔无关,他也只是为了家族的兴旺,这没错。只是,小弟在族中从未感到过思绪平稳,所以我才想出来看看外面的世界,还请族姐不要带我回去。”
“思绪平稳..平稳?平稳!”
然而,听到这话的陆苧诩的脸色突然变化得十分厉害,时而难过,时而愤怒,时而痛苦,时而狞笑,最后,她捧起陆与渊的脸,神色温柔,轻声问道:“姐姐听说还有个小妹妹跟你在一起?”
陆与渊没有否认,点头说道:“嗯,我已经送她离开了,姐姐见不到她的。”
陆苧诩顿时嘟起小嘴,不满道:“为什么呀?姐姐还想见见这个一直陪着小弟的姑娘呢,姐姐想好好谢谢她呀!”
陆与渊平静地看着族姐,从那双眼睛中,他看见了如海潮般荡漾的柔波,但也不只是温柔,所以他摇了摇头:“不行,族姐会杀了她。”
“小弟真不乖!居然把姐姐说的这么恶毒,姐姐怎么会杀了那孩子呢?你这么喜欢她,姐姐呀..”
陆苧诩的笑容突然变得无比狰狞!她的嘴角都咧到了耳根,捧住陆与渊的双手也突生猛力!她死死地盯着陆与渊,却是又显娇滴地说道:“只会切了她的四肢!把她好好地养在家里陪你呀!”
“族姐,您觉得我配拥有人间的情绪吗?”
这一刻,陆与渊的眼神变得有些暗沉,他没有情感,但却不是没有善恶观,他离开家不是为了别的,只是他觉得那是个罪恶的地方,在那片似乎永远都被温暖的阳光照射的土地下,却是埋葬了不知道多少再也看不见光明的枯骨。
他们都是有罪的吗?
他尚且年幼,无法断言,但至少那个愿意陪他谈心的老人家没有过错,可他依然被举家屠杀,只是因为他在那个不起眼的下午陪一个没有心脏的孩子聊了会天。
所以陆与渊离开了,他想走遍大陆去填补那颗缺失的心脏,他想终有一天站在族人的面前,告诉他们,告诉父亲,他们是错的,他要赎罪,替这苍天,赎他这一身先天之疾带来的罪!
见他这样,陆苧诩收起笑容,眼中又泛滥起痛心、怜惜和愤恨的神采,她用力抱住陆与渊,温柔地说道:“会的,小弟,就算是下那鬼神地狱,姐姐也会让你重新笑出来的,所以跟姐姐回去吧?在这外面漂泊,苦,姐姐心疼你呀。”
“不,族姐,多说无益,您今日带不走我。”
在陆苧诩诧异的目光中,陆与渊突然抓住她的手,一点一点地从她的怀抱中挣脱开了。
陆苧诩怔住了,看着小弟漠然的眼神,她低声喃喃道:“不过炼气八转,居然能抵抗我的气劲?这就是万衍心经吗?你修至第几层了?”
陆与渊微微垂下眉眼,将手放在青玉宝剑剑柄上,轻声说道:“不才,第三层。”
闻言,陆苧诩猛地起身,呆愣了几秒,嘴角突然勾起得意的狂笑:“好!不愧是我的弟弟,你果然是族中万年难出的绝世天才!假以时日,我陆家必然能称霸整个荒天大陆!所以啊,小弟..”
她同样低下眉眼,将手中巨剑从地下拔起,剑身泛滥起炽热的火光,仿佛能撕裂一切!她的眼神中满是疯狂与炽烈,那肆意的笑容里带着一种令人窒息的压迫感:“你必须回去!”
陆与渊看向族姐,在眼神碰撞的瞬间,两人同时行动了起来!
陆苧诩挥舞起手中巨剑,以拔地式反提剑身!重剑高抬!剑气如山!震得陆与渊后退数步才勉强挡住了剑气!
而后,巨大的剑气一飞冲天!将屋顶斩开一个大洞!发出来炸裂的声响!
与此同时,在小院屋内的武自元二人对视一眼,立即带着陆羽夜翻进地道逃离!
陆与渊神色沉稳,快速判断眼下的情况,正堂空间狭小,若是继续在此争斗,整座房屋都会坍塌!
一念至此,陆与渊脚踏罡步,御空上行!从房顶的空洞中逃出了这狭小的空间!
陆苧诩见状发出一声冷笑:“对啊,我都忘了,你会凌空踏步,那老道儿真是有本事,居然把清一道门的法子都偷来了,不过那又如何?你太弱了!”
言罢,陆苧诩重踏在地,正堂地面顷刻崩裂!而她将真气流转在脚底,一步冲上屋顶!却没看见陆与渊的身影,她眉眼一沉,迅速以神识扫过周遭街道,还是没能发现陆与渊的身影!
陆苧诩心里清楚,这是万衍心经的玄妙力量,那等神秘的心法简直堪称神迹!若是陆与渊不主动暴露,哪怕是族中的大能者也无法察觉到他的动向!
不过..族中知道此事者虽少,但了解其中玄妙的人都不会去羡慕陆与渊。
因为修行这心法可是要送命的,当初父亲曾猜测这门来自那老道儿的神秘心法有可能是万中无一的劫境心法,也就是小弟心神亏损,反而因祸得福才能修行,否则早就被这心法给吞噬干净了!
不过纵然如此,炼气境修士和凝丹境修士之间的差距也不是任何神功能抹除的!
心狠手辣的程度也一样。
她冷哼一声,一股股火红的真气迅速以她为中心扩散开,所过之处迅速升温!周遭街道很快就涌出一声声惨叫,那股高温几乎要将镇中百姓全部融化!
就在这时,一点寒芒自陆苧诩没有持剑的侧方刺来,陆苧诩感受到那股肃杀的真气,立即抬剑挥击,清冽的剑气与巨剑相撞,发出爆炸的声响!滚滚气浪从上自下扩散开,将那裹挟街道的热流完全扑灭!
陆苧诩却是毫不在意,她看着眼前的小弟,微微一笑:“明明没有心,却比谁都善良,这是你的优点,也是致命的弱点呀,亲爱的~这下你可跑不掉了!”
下一秒,陆苧诩一把抓住陆与渊,对准他的腹部就是一记重踢!
陆与渊的面色登时变得有些痛苦,那本就在阵痛中的肺腑被这一记携带浓厚真气的踢击近乎摧毁!
好消息是他现在可没那么多血能吐出来了,只是面色更加惨白了些。
但陆与渊并未退却半步,他一掌拍下,将陆苧诩的玉足拦下,而后将手中宝剑插入脚底阴影中,口中默念通虚剑诀!
“剑起承风,虚实交错,如风无迹,如影难寻。”
“第二剑,皆有影!”
霎时间,狂风阵起!无数剑气自十数米内的所有阴影中飞出,犹如利箭,直逼陆苧诩!
“哈?”陆苧诩狞笑不已,为小弟的天赋而骄傲,也为他的狂妄而嗤笑!
她再次抬腿,一脚踢飞陆与渊,随即使丹田之中气海翻腾!一颗璀璨的金丹在她的气海中缓缓浮现!
下一秒,陆苧诩手握巨剑,周身真气齐爆!竟然仅凭这护体真气就将陆与渊的所有剑气全部挡下!
她悠然转头,饶有兴致地看着从废墟中爬起来的小弟:“亲爱的,你是天才无疑,再给你几年的时间,咱陆家恐怕都没几人能收拾你了,可惜啊,你没时间咯!”
“来!焚炎诀,星辰海!”
陆苧诩双手持剑高高举起,庞大的剑身在这一刻如同燃火的祭祀石柱,她大笑一声,巨剑斩下!狂风骤雨般的火团从天而降!撕裂地面,灼烧空间!以噬人之姿向陆与渊包围而来!
在这危机之时,陆与渊却没有躲避,而是竖指在前,轻念法诀:“第二剑二式,莫如影。”
此刻,真气在陆与渊的周身涌动,只见那浪潮般的灼热真气穿他而过!废墟前的孩童身影却是如影子一样砰然消散了!
通虚剑诀第二剑第二式,以身化剑,以剑入影!
“呵,进步不少,但你似乎忘了...”陆苧诩发出一声冷笑,立刻提剑回转!“你这一招,可是我陪你练的!”
砰!
巨大的剑刃与细小的剑身碰撞!炸裂的剑鸣立即掀起阵阵狂风!将两人吹得同时退开!而陆苧诩在退出第二步时就反身一跃,眨眼间来到陆与渊的上方,单手持剑回转全身!庞大的真气流转在巨大的剑身上,而后以旋风之姿挥斩而下!
天际之上,炽热的真气回旋成风,灼烧的剑气宛如陨石!只听一声巨响!陆与渊便如炮弹一样砸入大地!在街道上翻腾起滚滚尘烟!
烟尘之中,落地的陆苧诩一剑挥下,将尘沙散去,露出了躺在深坑中陷入昏迷的陆与渊。
陆苧诩神色清冷的看着族弟,擦了擦美艳的脸颊,低头看着手上的血迹,突然扬起嘴角:“以炼气境的实力,在本就有伤的情况下还能伤我一丝,小弟,看来你这一路收获颇多啊。”
“来人!带走!”陆苧诩对着街道两侧招了招手,立刻就有一名身着铁甲的卫兵从房屋的废墟中探个脑袋出来,赶紧小跑过来将陆与渊从坑中抓起来。
陆苧诩见状眉头一皱,冷声说道:“手脚轻点,给我记住了,如果我亲爱的弟弟有半点损伤,你们所有人都得死!”
铁甲卫兵闻言身子一颤,赶紧躬身说道:“是..是,请供奉大人放心,我等一定全力救治小仙家!”
“嗯..”陆苧诩挑了挑眉头,摆手说道:“那倒不必了,关进牢里,不用管他。啊对了,修缮青石镇街道的钱财从国库里出,让御史大人记得去找三司拿钱。”
走了两步,她又想起件事,再说道:“哦,瞧我这记性,还有,把那姓唐的也一起抓起来,不用关牢里,囚他全家,狗都不准放走,等我回来再处置。”
随后,她收起巨剑,飞身一跃,跳到房顶上,将视线望向城外的一个方向,脚底真气涌动,几次呼吸间就不见了踪影。
铁甲卫兵愣在原地,看了眼手里昏迷不醒的陆与渊,陷入了深深的迷茫中..
是闹哪样啊?到底是管还是不管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