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巨款
秦风一番训斥，大家都低着头不说话了。
他顿了顿继续道：“行了，这事就这么定了，我们能够独占这路子一个多月，已经很不错了，该放手的时候就得放。”
“明天早大家早些起床，年轻力壮的都叫上，十点整我们在老地方集合。”
赵军站起身来：“我同意风哥的决定，既然这事瞒不住了，别人要来我们也拦不住，不如带上关系好的人也赚点，多少还能落个好。”
“事不宜迟，我现在就回家去找人，今儿的钱明天给我就成。”
秦风赶紧伸手拦住：“你现在是要回趟家，不过不是去找人，而是带几个眼神好的人，去找马灯，找火把，我托罗站长帮忙找来卡车，今晚把大件拉来卖掉。”
“不然明天人多了，分钱的时候不好算。”
赵军一喜：“你找着车啦？”
秦风点点头：“嗯，今儿大家就多辛苦一下，能多赚不少。”
实际上靠的还是赵军的大伯，不过他没有说出来。
能够多拿钱，大家自然没意见。
赵军道：“好，那我马上去准备东西，一会我们在挖铁的地方集合。”
秦风道：“成，你去吧！不过你也别张口就借，这灯油宝贵着呢，没人舍得借给你用，直接拿钱租。”
“对了，等会你去我家里，把我放家里的烟带过来，让我妈给你找。”
赵军带着几个夜盲症不严重的人，点着一个火把先走了。
大约二十分钟后，废品站的大门打开了。
罗站长打着手电筒在里面招招手：“总算收拾完了，推进来吧！”
秦风站起身来：“兄弟们，开动。”
一行人在手电筒的光照下，拉起板车进了废品站后院。
后院内，只有卡车和司机还在。
赵友德和刚刚搬东西的工人已经不见了踪影。
而他们卸下的钢材也用厚胶纸遮掩起来，不拉开看不到。
众人一齐把板车推了进来，卸货，过磅。
罗站长拿着笔记本：“一共2400斤，去渣除皮，算你2000斤！”
秦风道：“杨站长，你这也太狠了，一下去掉20%！”
杨站长有些底气不足：“那你说多少？”
秦风道：“2300斤。你看看今天的货，我们去渣都很干净的，基本上看不到杂质。”
罗站长借坡下驴，低头检查一番：“确实比较干净，这样吧，2200斤，不能再多了。”
秦风干脆的点点头：“成交。”
杨站长当即就数了44块钱给秦风：“诺，钱款当面点清，过后不认。”
然后低声道：“赵主任走的时候说了，他明天就去人事科打招呼，你进厂了给他递个信儿，他给你介绍师傅。”
秦风接过钱：“谢谢罗站长。”
然后转头找到了等在一边的司机，先散了根烟：“等会就麻烦黄师傅了。”
司机叫黄飞逢，皮肤黢黑，高大强壮。
黄飞逢摆摆手，淡淡的道：“不用客气，罗科长交代的事情，我自然会去做。”
驾驶员，数量稀少，地位极高，到哪儿都很吃香，自然是有傲气的。
秦风低声道：“你这是帮了我们大忙，非常感谢。我已经叫人取烟去了，一会给你拿上几盒，权当抵了油钱。”
这也就是个托词，厂里的车加油都是挂账，不用他们自己给。
黄飞逢脸上这才露出了笑容：“嗨呀，我就是受人之托跑一趟而已，你那么客气干嘛！”
“以后你进厂了，咱们有空多聚聚。”
秦风笑道：“那必须的。”
黄飞逢道：“那我们过去吧，这时间也不早了，早点弄完早点休息，明天还要上班呢。”
“让他们坐车厢，一车就拉过去了。”
秦风点点头：“黄师傅辛苦，成，我招呼他们。”
此时，众人正围着卡车东摸摸，西瞅瞅，稀奇得不得了。
秦风上前道：“黄师傅心善，觉得大家辛苦，同意用车载我们过去。”
“都上车，坐车厢里，都好好的坐下休息，等会还要干活呢。当然，注意安全，头手不要伸出车厢外。”
众人顿时发出一声欢呼，七手八脚的往车厢里面爬。
黄飞逢拿出摇把，将车打着火，在秦风的指引下，前往炼钢厂倾倒废炉渣的地方。
到了地方，黄师傅一看就明白了：“原来你们就是从这里搞的生铁废钢......”
查清楚秦风卖的铰钢生铁来源，是他的任务之一。
秦风点点头：“炼钢厂不要的炉料里面，还有不少可利用的材料，就这么丢弃实在有些浪费。”
“所以我就把小伙伴们召集起来，响应国家号召，变废为宝，支援工农建设。”
黄飞逢点点头：“挺好的。”
秦风问道：“黄师傅，您这车，载重多少？”
黄飞逢道：“标准载重是5吨，但狠狠心，八吨也能拉。”
他还是比较爱惜自己的车，给出了一个比较保守的答案。
实际上这种重卡，拉个十吨一点问题都没有。
众人到了现场之后，为了安全起见，并没有着急开工。
只靠车前灯，亮度不够，死角太多，现在人手也不够，万一不小心脚底一绊就可能出事故。
等到赵军带人拿回马灯和火把来了之后，开工才保险。
很快，赵军就带着人回来了，一边拿出带来的烟递给秦风，一边骂道：“妈的，我算是看透了。”
“我去借马灯，没一家愿意借的。一听到花五毛钱租，宁愿自家摸黑睡觉也要把家里用的拿出来了。”
秦风笑笑：“正常。”
伸手接过烟看了看，大概有七八盒。
他拿出五盒，递给了司机：“黄师傅，实在不好意思，耽搁你到这么晚。”
一个有卡车的司机，不定什么时候就能用得上。
黄飞逢笑笑：“没事，回家除了睡觉也没事可做。”
“哎呀，你给我们这么多干啥，一盒可以了。”
秦风强行把烟全部塞进他兜里：“都是一家人，客气啥！”
“你要是不收，以后有事我都不敢找你帮忙了。”
黄师傅又推脱片刻，这才收下：“那我就不客气了，以后有事的时候说一声。”
五六个马灯，十来个火把，加上车灯，将现场照得灯火通明。
秦风指挥着大家，把之前马车拉不动的大块铰钢生铁搬到卡车上。
这玩意的密度，自然没有真正的钢铁那么大，但也死沉死沉的。
看着不大的一根，动辄两千多斤。
好在大多是长条形状，加上都是有两把子力气的年轻小伙，不然还真不好搬。
在大家的努力下，地上的材料，一块一块的码在了卡车上。
虽然不知道具体重量，但秦风知道绝对已经超过了八吨。
不过师傅没有叫停，他便没有停止装车。
等到地上的材料装完，黄飞逢笑道：“你这怕至少是有十吨了，不过这边路好，我开慢点，应该没有问题。”
秦风散了一根烟：“谢谢黄师傅。”
黄飞逢伸手接过：“你们这是要发财了呀！”
秦风笑道：“也就现在大家都没有发现这个机会，能够稍微赚点。”
“等大家反应过来，人一多就没法赚钱了，最多也就能搞点灯油钱了。”
由于装的货较多，一路上黄师傅都开得很慢，和大家步行速度差不多。
到了站里，超过一吨地磅已经无法称重，只能进行估算。
最后整体估算下来，除皮后21000斤，420块钱，比秦风预期的高了不少。
大家听到这个数字的时候，心里都是一震。
四百多块啊，这可是一个想都不敢想的天文数字，真正的巨款。
由于数量较大，罗站长一时拿不出那么多现金来。
便约定这一车明天一起结算。
大家倒也没有意见。
这废品站，是国家开的，不存在赖账一说。
就着废品站的灯光，秦风拿出当天的收益分给大家。
一共139块，22个人一人分6块。
剩下的7块，拿来作为买烟、租马灯的成本，如果有剩余后面再结算。
做完这一切，已经将近十二点。
大家揣着自己的钱，开开心心的各回各家。
队里的路大家熟，手里又有马灯照亮，视力好点的照顾视力差的，倒也不用担心安全问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