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5章 离婚？臭娘们你挺能耐啊！
李宪华的白大褂沾着血渍，腕表镜面裂了道细纹。
他挡在病床前，死死的把大姑护着。
他看着王德发被拖着时还在踢蹬的胶鞋，突然想起十年前那个雪夜——大姑背着发高烧的他走了二十里山路，新棉鞋陷在雪地里再也找不回来。
“离！“李有兰突然抓住李宪华衣角，干裂的嘴唇抖得厉害。
她怕怕的看着王德发，鼓足了勇气喊出这一句。
“宪华，大姑跟你去公社！把婚离了！“她手心攥着衣角，整个人都在瑟瑟发抖。
但是她的脑子异常的清楚，刚刚王德发就是要置她于死地呀，这个男人果然没有任何的改变。
还是大侄子说的对，必须要离婚了，绝对不能忍了，否则命都得搭上……
病房里一片寂静，只有窗外的风吹过树叶的沙沙声。
李宪华看着大姑的眼神，坚定的点点头。
他知道，离婚这场战斗才刚刚开始。
但他已经下定决心，无论如何，都要让大姑摆脱这段噩梦般的婚姻，过上好日子。
王德发听到老婆的话，顿时气不打一处来，整个人都快炸了！
他被医生们死死架住，却犹如一头困兽，拼命地扭动着身躯，胳膊上的肌肉高高隆起，想要挣脱那几道束缚他的手臂。
他的眼睛瞪得滚圆，里面布满了血丝，嘴里不停地喷吐着污言秽语：“你们这群狗东西，敢拦老子，老子一个个收拾你们！”
“臭娘们，敢跟老子离婚？活腻歪了吧？信不信老子撕了你！”
那声音尖锐又刺耳，在病房的墙壁间来回碰撞，让人心惊胆战。
这时，几个戴着红袖套的治安员匆匆赶来，原本就不算宽敞的病房一下子被挤得水泄不通。
是郭老去报备了情况，把治安员给叫过来了。
治安员老张迈着沉稳的步伐走进来，他的眉头紧锁，眼神如炬，快速打量着病房里一片狼藉的场景。
血迹斑斑的地面，打翻在地还冒着热气的水壶，歪倒在一旁的病床，以及王德发满嘴的血和掉在地上、还带着些许肉沫的牙齿。
他的表情愈发凝重，清了清嗓子，严肃地问道：“怎么回事？都给我老实交代！”声音低沉有力，带着不容置疑的威严。
王德发一看治安员来了，就像抓住了救命稻草，立刻来了精神。
他猛地挺直了腰板，扯着破锣嗓子喊道：“同志，你可要给我做主啊！”
“这小子，李宪华，无缘无故就打我，你看把我打成什么样了！”
说着，他还故意把嘴里的血往地上啐了一口，那血滴在白色的水泥地上，显得格外刺眼，他试图用这副惨状来博取同情。
李宪华气得满脸通红，脸上的肌肉都因为愤怒而微微颤抖。
他上前一步，双手紧握成拳，关节处因为用力而泛白。
“你胡说！你跑到医院来，对我大姑又打又骂，还想强行把她带走，我这是正当防卫！”他的眼神坚定，毫不畏惧地直视着王德发。
老张看了看李宪华，又看看王德发，一时有些拿不定主意。
他微微眯起眼睛，在两人之间来回打量：“都别吵！一个一个说，到底咋回事？”
就在这时，王德发的父母，王老头和王老太风风火火地闯了进来。
王老太一进门就扯着嗓子嚎啕大哭，双手在空中胡乱挥舞：“我的儿啊，你这是遭了什么罪啊！”
她肥胖的身躯像一阵旋风般冲到王德发身边，一屁股坐在地上，一把鼻涕一把泪地抹着，那眼泪和鼻涕混在一起，顺着她满是皱纹的脸往下淌。
接着，她恶狠狠地看向李有兰，眼睛里仿佛要喷出火来。
“你个扫把星，克夫的玩意儿！嫁给我儿子这么多年，连个蛋都下不出来，现在还教唆你侄子打我儿子，你安的什么心！”
李有兰脸色惨白如纸，嘴唇毫无血色，颤抖得厉害，却一句话也说不出来。
她的泪水在眼眶里打转，眼神中满是恐惧和无助，像一只受惊的小鹿。
她下意识地往李宪华身后缩了缩，仿佛那里是她唯一的避风港。
王老头也跟着叫嚷起来，他把手里的旱烟袋用力地在地上敲了敲，发出“砰砰”的声响。
“就是，这日子还过不过了？今天你们必须给个说法，我儿子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我跟你们没完！”
说着，他撸起袖子，露出干瘦却布满青筋的胳膊，一副要动手的架势。
李宪华挡在大姑身前，像一堵坚实的墙，他怒目而视，眼神中燃烧着愤怒的火焰。
“你们还有没有天理？大姑被你们家欺负成这样，你们还倒打一耙！”
他的胸膛剧烈地起伏着，每一个字都像是从牙缝里挤出来的。
老张赶忙上前，伸出粗壮的手臂，把双方隔开。
“都冷静点！再闹都给我去派出所！”他的声音在嘈杂的病房里格外响亮。
一时间，众人都安静了下来，但空气中依旧弥漫着紧张的气息。
王老太一听，哭得更厉害了，她一屁股坐在地上，双腿不停地蹬着，像个撒泼的孩子。
“去就去，谁怕谁！我儿子被打成这样，肯定是他们理亏！”她的头发乱蓬蓬的，一缕缕地贴在脸上，显得十分狼狈。
老张无奈地叹了口气，脸上露出一丝疲惫，他转向李宪华：“小伙子，你先说说到底咋回事。
李宪华深吸一口气，努力让自己的情绪平复下来。
他把大姑长期遭受家暴，今天王德发又来医院闹事的前因后果详细说了一遍。
他的声音时而低沉，时而激动，说到大姑的遭遇时，眼眶微微泛红。
老张听完，眉头皱得更紧了，他的眼神中透露出一丝忧虑。
他转头看向王德发一家，表情严肃：“有这回事吗？”
王老头脖子一梗，脸上露出一丝不屑：“他胡说！夫妻之间打打闹闹很正常，哪个家庭没点矛盾？他就不该动手打人！”
他把旱烟袋叼在嘴里，用力地吸了一口，吐出一个浓浓的烟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