西方成功学之父塞缪尔·斯迈尔斯给年轻人的人生忠告(套装共4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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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6章 勤劳与毅力

生活中那些最伟大的成就,往往是在平凡生活中通过简单的方式获得的。日常生活中的关心、责任和义务,为我们提供了许多最美好的经历;而生活中的各种挫折,则激发真正努力的人更加努力,并给他们提供更多自我提升的空间。坚持努力工作是通往幸福的必经之路,那些最有毅力、最热情工作的人才能到达成功的彼岸。

勤奋和毅力造就天才

人们总是抱怨命运不公,其实真正有所不平等的是人们自己。真正注意观察生活的人都能发现,命运总是垂青勤奋的人,就像风浪总是帮助优秀的舵手一样。即便是人类智慧中最高层次知识的探求,普通的品德也是最有用的,例如常识、专注、勤奋和毅力等。对于成功来说,天才不是必要的,即便是最伟大的天才也不会轻视那些平凡的品德。越是伟大的人往往越是不相信天才的力量,而正是实际的智慧和坚强的意志才能取得成功。一些人甚至认为,天才不过是将这些平凡的品德表现得比较强烈而已。一位杰出的大学校长说天才来源于勤奋,约翰·福斯特说天才是一个人激情的源泉,而布丰认为天才就是毅力。

牛顿无疑是最伟大的科学家之一了,但当问及他是如何研究出那些伟大发现的时候,他谦虚地说:“我不过是勤于思考罢了。”在另一个场合他这样描述他的研究历程:“我总是不断地思考这些问题,直到第一道曙光出现,一点一点照亮整个天空。”牛顿的情况,就像其他取得成就的人一样,通过勤奋的工作和持久的毅力获得了科学上的巨大成就。即便是在休息的时候,牛顿也只是换个题目来研究,解决了一个难题之后又开始下一个难题。他曾对本特利医生这样说:“如果我曾对社会有什么贡献的话,那只能归功于我的勤奋和不断思考。”另一位伟大的科学家开普勒也是如此,在谈到自己的研究和成果时,他说:“专注出真知,对我来说也是如此,反复思考一个问题往往是下一步思考的开始。最终我就会将全部精力全都集中在同一个问题上。”

一个人通过勤奋和毅力取得的杰出成就是如此巨大,往往使得那些伟人怀疑天赋是否像人们设想的那样有用。伏尔泰认为,杰出的人物和广大的普通人之间在天赋上的差别极其微小。贝卡里亚[24]甚至认为每个人都能成为诗人和演说家,而雷诺兹[25]则认为每个人都能成为画家和雕塑家。如果真是这样的话,那些古板的人就不会愚蠢到在意大利雕塑家卡诺瓦[26]死后去问他的弟弟“他是否是天才”。洛克、爱尔维修以及狄德罗都相信所有人的天赋都是相同的。由于思维运作的规律,一些人能够做到的事情,在相同的条件下,别的人也能做得到,只要他愿意去做。不过,尽管我们承认取得伟大成就的人都是最勤奋的人,但如果没有一定的天赋资质,无论再多的努力也不能造就莎士比亚、牛顿、贝多芬或者米开朗琪罗。

化学家道尔顿[27]批评别人称他为“天才”,并将自己所取得的全部成就都归功于勤奋和长期的积累。约翰·亨特这样说自己:“我的头脑就像一个蜂巢,充满了嗡嗡乱飞的蜜蜂,表面上看起来很混乱,实际上有条不紊。蜜蜂们通过辛勤的劳动,从大自然中采集的精华全都储藏在那里。”确实,如果我们看看伟人的传记,我们就会发现,那些伟大的发明家、艺术家、思想家以及各行各业中的成功人士,都会在很大程度上将他们取得的成就归功于孜孜不倦的努力和勤奋。他们将身边的一切都变成了财富——甚至时间本身。迪斯累里认为成功的奥秘在于精通自己的领域,而这种精通只能来自不断的努力和学习。那些取得成就的人严格来说往往不是有天赋的人,而是那些资质平庸却能够坚持不懈、持之以恒的人;往往不是天生具有非凡才能的人,而是那些勤奋工作的人,无论他们属于哪个行业。“唉!”当一个寡妇提到她那聪明却不踏实的儿子时说道,“他缺少坚持的天赋!”如果不能坚持,再有天赋的人也赶不上勤奋的人,哪怕这个人很笨。意大利谚语说:“往往是那些走得慢的人,才能走得更久更远。”

因此,训练自己的工作能力就显得十分重要,只要提高了工作的质量,事情就会变得容易了。我们必须重复再重复,努力终究会出成果。即便是最简单的工作,不经努力也无法完成,而一旦努力,再大的困难也能克服。罗伯特·皮尔男爵从小就受到严格的训练,不断重复练习演讲,虽然这只是普通的能力,却让他日后在上议院大展风采。当他还是孩子的时候,他家住在德雷顿马诺,他的父亲就经常让他在餐桌边做即兴演讲,复述他在礼拜天听到的布道词。虽然最开始他的进步非常慢,但是经过长期的坚持,他的记忆力就变得非常好,以至于能够将他听到的布道词逐字逐句地复述下来。后来他能够在议会中逐个辩驳他的论敌,这种才能是无人能及的。毫无疑问,他这种惊人的精确记忆力正是在德雷顿教区的时候由他父亲训练出来的。

事实上,持续不断的努力会对普通的事情产生惊人的变化。拉小提琴看似一件很简单的事,但是却需要长期辛勤的练习。一个年轻人问贾尔迪尼[28]练习小提琴需要多长时间,他回答道:“每天练习12小时,连续练习20年。”一个芭蕾舞女配角也需要经过多年的练习才能练出优美的舞姿。在塔廖尼[29]准备当晚演出之前,还要接受父亲给她的两个小时的严格训练,直到筋疲力尽,几乎失去意识,但还要更衣洗漱,逐渐恢复体力。因为只有这样做才能使她在表演的时候保持敏捷灵活的动作。

卓越的进展总是缓缓而至,伟大的成就不可能一步完成,我们必须满足于在生活的道路上慢步前行,脚踏实地。迈斯特[30]说:“成功的最大秘诀在于懂得如何等待。”在收获之前,我们总得播种,等待的过程总是漫长的,我们必须学会享受等待。最美的果实总是成熟得最慢。东方有句谚语说:“只有时间和耐心才能将桑叶变成绸缎。”

然而,要想耐心等待,还需要愉快地工作,愉悦感有助于提高工作效率,并且让人变得坚韧。一位主教说:“基督徒的品格中十分之九是坚韧。”因此,生存智慧的十分之九是愉悦感和勤奋。愉悦感和勤奋是幸福生活的本质,也是成功的命脉。或许生活中最大的乐趣就在于清晰明确有理性的工作。各种优良的品德如能力和自信也能在这种生活中养成。当悉尼·史密斯神父在约克郡的福斯顿教区工作的时候非常勤奋,尽管他认为自己并不适合这份工作,然而他还是决定愉快地工作,并尽力做到最好。“我设法使自己爱上这份工作,”他说,“使自己适应它,这很不容易,比假装喜欢它或者抱怨自己像垃圾一样被抛弃、被埋没还要困难。”同样地,当胡克医生要离开利兹赴任新的工作的时候,他说:“无论我在哪里,上帝都会保佑我完成自己的职责。如果我没有工作,我也会努力找到工作。”

专门从事公共事业研究的人,需要更加长期的辛勤工作和忍耐,他们常常努力工作很久,却得不到及时的回报。他们播种的种子被深埋在寒冬的大雪之下,而当春天来临的时候,他们却可能已经离开人世了。从事公共事业研究的人,没有几个能像罗兰·希尔[31]那样幸运,在有生之年还能看到自己思想结成果实。亚当·斯密在昏暗破旧的格拉斯哥大学长期奋战,播撒下社会改良的种子,为他的《国富论》奠定了坚实的基础。然而直到70年之后他的作品才产生了一些实际的影响,还不是所有的思想都被人们认可。

在哪里跌倒就在哪里爬起来

没有任何东西能够弥补绝望给一个人带来的损失,它将会完全改变一个人的性格。一位伟大又痛苦的思想家说:“当我失去所有的希望之后,我怎么还能工作?怎么还能快乐?”没有谁能比传教士凯里[32]更幸福,更有勇气,因为他的工作充满希望。在印度的时候,他雇用了三个印度学者,让他们每天忙起来可不是一件容易事,在一天中,他也只是在换班的时候才能休息一会儿。凯里是一个鞋匠的儿子,他有两个助手,沃德是一个木匠的儿子,马香是纺织工的儿子。他们在塞兰坡建立了一所宏伟的教会学校,16个分校,并把圣经翻译成16种语言。他们把仁慈的种子撒遍了整个英属印度。凯里从不为自己的卑微出身感到不安。一次,在印度总督的餐桌上,他听到一个军官在攻击他,故意大声询问另一个人他以前是不是当过制鞋匠。凯里立刻大声回答道:“不是,我以前只是一个补鞋匠!”他从小就非常有毅力,关于这一点还有一个经典的逸事。一天,他去爬树,结果不小心滑了一下,就摔了下来,摔伤了腿,之后他在床上躺了几个星期。然而他的腿刚刚痊愈,自己能够走路的时候,他做的第一件事就是去爬树。凯里在从事传教工作的时候,需要的正是这种不屈不挠的勇气以及高尚的品格和善于解决问题的能力。

哲学家扬博士的座右铭是:“每个人都能做到别人能够做到的事。”无疑,他本人就是一个一旦下定决心就不会退缩的人。说到这一点,就不能不提他骑马的事。他第一次骑马是和巴克利的孙子一起,后者是著名的骑师。当时马夫把栅栏提高了一些,扬想模仿骑师从栅栏上跃过去,却失败了,从马上摔下来。他一句话不说,再次骑到马背上,做第二次尝试,然而这一次又失败了。但这一次,他紧紧抓住马脖子,没有摔下来。最后,他进行第三次尝试,终于成功地跨过了栅栏。

帖木儿学习蜘蛛在逆境中奋斗的故事已经广为人知了,美国鸟类学家奥杜邦[33]的故事也同样有趣。他说:“一个偶然的事故毁掉了两百幅原始图画,差点让我放弃了对鸟类的研究。我提起这件事,就是要说明除了被称之为毅力的东西,还有什么能让我产生如此巨大的热情来克服这种令人极其沮丧的困难?我曾经在肯塔基州的亨德森待过几年,住在河岸边。一次,我需要去费城办点事,临走之前将我的两百幅图画小心放在一个木头盒子里,交给一个亲戚看管,以防它们受到什么损害。安排好之后,我离开了几个月,当我回来的时候,我很愉快地过了几天,然后拿出我的盒子,想看看我的宝贝。但是当盒子打开的时候,朋友啊,请想想我当时会是什么感受——一对老鼠占领了我的木盒子,还在里面养育了一窝小老鼠!它们咬碎了我的图画!我一下子怒火中烧,几乎要崩溃了。接下来的几天,我睡得昏天暗地,恍惚度日。直到有一天,我又重新恢复了活力,鼓起勇气重新开始。我拿起猎枪,带上铅笔和笔记本,像什么都没发生一样愉快地走进树林。我很高兴我可以画得比以前更好,我的公文包又重新装满了。”

发生在牛顿身上的遭遇是,他的小狗“钻石”碰倒了桌上的蜡烛,他推算多年的公式在顷刻间化为灰烬。这件著名的逸事就不用详细介绍了,只是据说这件事给他造成的伤害非常大,以至于对他的身体健康造成了不良的影响,进而损害了他的思维能力。类似的事故还发生在卡莱尔[34]的《法国革命》第一卷的手稿上,他将手稿借给一个有文化的邻居阅读。由于疏忽,这个邻居将手稿扔在客厅的地板上,然后就忘记了。几个星期之后,这位历史学家来索要他的手稿,准备出版。几经询问之后才发现,邻居家的女佣以为那是一捆废纸,已经将他的手稿当作引火纸烧掉了。这就是邻居给他的答复,可以想见他该是多么伤心啊!现在除了重新写一本,他没有别的办法了,于是他只好去重写。没有草稿,他只能依靠记忆将原书中的观点和表达方式一点点写下来,这花费了他大量的时间。写作这本书的过程是一种乐趣,但是重新写作一遍则是一种难以言表的痛苦。不过他最终还是在痛苦中完成了这本书,向人们展示了只要下定决心,没有什么困难是不能克服的。

尼尼微石碑的发现

著名的发明家身上所发生的故事也展现了同样的毅力。乔治·斯蒂芬孙在给年轻人演讲的时候,常常会把自己的忠告浓缩成一句话:“像我一样——坚持。”他在雷希尔的时候,花费了15年的时间来改善他的火车头,才取得关键性进展。瓦特则用了13年的时间来改进他的压缩蒸汽机。在其他领域也有很多著名的例子,如在自然科学、艺术和工业领域。或许最有趣的一个例子是尼尼微[35]石碑的发掘,使得碑铭上的楔形文字或者称箭头文字重见天日,这种书写文字自从马其顿征服波斯的时代就已经失传了。

东印度公司一个优秀的培训生罗林森被派往波斯的克尔曼沙阿(今伊朗巴赫塔兰),他在附近地区的古老石碑上发现了一些奇怪的文字,这些文字极其古老,历史中都没有记载。他抄下著名的贝希斯敦石碑上的铭文,这块石碑垂直地树立在地面上,高达1700英尺,石碑的下半部约300英尺的碑铭用三种文字刻成——波斯语、西徐亚语和亚述语。通过将这种未知的语言和他熟悉的语言进行对比,将这些已经失传的文字和现有的文字加以对比,他逐渐掌握了这些铭文的规律,甚至编出了一个字母表。罗林森先生(后来的亨利男爵)将他临摹的铭文寄回英国去检验,然而没有任何一个教授能认出这些文字。不过,有一个不知名的叫作诺里斯的小人物,曾经在东印度公司供职,他研究过这种不为人知的文字。他对楔形文字的研究非常精深,虽然他没有见过贝希斯敦石碑,但是他能够发现抄错的地方。罗林森当时仍然待在石碑的附近,他将临摹的文字与石碑上的做了对比,发现诺里斯的看法是正确的。经过仔细的观察和进一步的研究,楔形文字的研究终于向前推进了一大步!

为了使这两个自学成才的人的研究成果得以运用,需要有第三个人来为他们提供更丰富的实践材料。这个人就是奥斯汀·莱亚德,在伦敦一个律师事务所做事。有谁能够想得到,失传已久的楔形文字和被历史湮没的巴比伦文明是被这样三个人发现的——一个培训生、一个小职员和一个律师助理!然而事实正是如此。莱亚德年仅22岁,他决心要探寻幼发拉底河流域的历史,于是他周游东方各国。他只带了一个随从,安全问题也只能交给随身携带的武器。不过幸运的是,由于他的乐观、礼貌和侠义精神,他顺利地穿梭于混战的部落之间。尽管他使用的工具都很简陋,但是他凭借着对知识探索的一腔热情、坚持不懈的毅力、不畏劳苦的决心和坚强的意志,发现并挖掘了大量的历史财富。在此之前,从来没有人能有这么大的发现。由于莱亚德的努力,长达两英里的浮雕群得以重见天日,其中一部分浮雕现在被安放在大英博物馆中。令人惊奇的是,这些浮雕竟然证实了发生在三千多年前的圣经故事,它们的出现似乎给人们带来了新的启示。这个发现历史财富的故事,正像莱亚德先生在《尼尼微纪念碑》中所说的一样,将会永远被视为一个人雄心壮志和刻苦耐劳的绝佳范例。

勤劳的布丰伯爵

布丰伯爵的一生为勤奋和毅力的成就提供了另一个典范,正如他自己说的“天才就是毅力”。尽管布丰在自然史领域取得了巨大的成就,在他年轻的时候却被认为天资平庸。他思维不够敏捷,学习东西也很慢。此外,他还很懒惰,由于家境富裕,他很可能会放纵自己,贪图享乐。好在他很早就发现了自己的缺点,决心改掉懒惰的坏毛病,专心学习和研究。他认识到时间非常宝贵,而自己却因为睡懒觉浪费了很多时间,决心改掉这个坏习惯。最开始,他努力挣扎,想在规定的时间起床,却总是做不到。后来,他就让他的仆人约瑟夫每天叫他起床,并答应只要约瑟夫能让他在6点之前起床,就给他一个克朗作为报酬。最初的一段时间,约瑟夫叫他起床的时候,他总是找借口拖延时间,或者假装因被人打搅好梦而生气。而当他终于起床之后,他不但不给约瑟夫钱,还要责备他为什么不能叫他早点起床。于是,约瑟夫下定决心,要挣到那一克朗。每天早上,他都强迫布丰起床,不管布丰怎样恳求他或者找什么借口,甚至威胁要辞退他。一天早上,布丰异常顽固,坚决不起床,约瑟夫觉得必须采取极端的措施才行,于是他端来一盆冷水,浇在布丰身上,这个办法立刻就奏效了。由于坚持使用这样的强迫方法,布丰最终克服了睡懒觉的坏习惯。他经常说他的《自然史》有三四成的功劳属于约瑟夫。

在之后的40年里,布丰坚持每天从上午9点工作到下午2点,再从下午5点工作到晚上9点。他这种辛苦的工作在长期的坚持下已经变成了一种习惯。为他写传记的人说:“工作成了他生活中必不可少的一部分,他生活的乐趣就是他所从事的研究。当他光辉的一生快要走到尽头的时候,他总是说还想再工作几年。”布丰对自己的作品非常负责,他总是想以最合适的表达方式带给读者最优秀的思想。他一遍又一遍地修改自己的作品,从不感到厌倦,因此他的作品总是很完美。他的《自然纪元》一书,修改了多达11遍,他才感到满意,而在此之前,他已经用了50年的时间来构思这本书。他简直是一个精明的商人,把一切事务都整理得井井有条。他常常说,即便是天才,如果没有条理,也失去了四分之三的力量。他作为著述家所取得的成就都来源于他不懈的勤奋和努力。内克尔女士说道:“布丰的故事有力地证明了,天才就是全身心倾注在一个专门领域的结果。他说,在他写完第一遍稿子的时候,他就已经筋疲力尽了,然而他还要强迫自己去重新认真检查一遍,即便他认为已经很完美的时候,他还是要再修改一遍。开始时,他觉得非常累,但是后来他逐渐学会享受这漫长的修改过程中的乐趣。”还应该提及的是,在布丰写作和出版这些著作的时候,他一直忍受着病痛的折磨。

沃尔特·司各特的毅力

关于毅力的故事,文学界能够提供的素材不胜枚举,而其中最具有教育意义的当数沃尔特·司各特爵士[36]的写作生涯。他在律师事务所当抄写员的时候,繁重的抄写任务使他练就了惊人的写作能力。他的日常工作单调乏味,这使得他晚间生活显得非常愉快,他把大部分愉快的时光都用在了阅读和学习上。他将自己的成功归功于沉着冷静的处事原则和努力的结果,而这一点正是很多作家所缺乏的素质。作为一个抄写员,他每抄写特定字数的一页纸只能挣3分钱,有时他加班加点,就能在24小时内抄写120页,这样就能挣到30先令。这样,他才能偶尔买些旧书,否则的话他连旧书都买不起。

在后来的写作生涯中,司各特为自己一直从事事务性的工作而自豪。与那些所谓的诗人的伪善之辞相反,他从来不认为天才就应该鄙视普通的生活琐事。他认为每天都花些时间去做些实际的事务,对一个作家而言是有好处的。后来,在爱丁堡最高民事法院供职的时候,他每天在早饭之前从事写作,白天去上班,做些鉴定登记表和公文写作的工作。洛克哈特说:“这就形成了司各特个人生活的一个显著特征,在他创作最活跃的时期,他每年都有一半的时间花在处理工作事务上。”他为自己定下了一条规矩,就是他必须依靠其他工作来挣钱谋生,而不能依靠写作谋生。一次,他说:“我将文学创作当作我的事业,但不是经济来源,文学创作给我带来的收入,无论有多么方便,也不能成为我日常消费的主要来源。”

他非常注意培养守时的好习惯,否则他就没有那么多时间来完成如此多的任务。他定下规矩,尽量在收到信的当天就做出回复,除非需要进一步调查研究的信件。正是这一点,使得他能够处理大量的信息,并时不时接受重大的考验。他每天早上5点钟起床,生起火。然后认真仔细地洗漱穿衣,到6点钟的时候就坐在书桌前开始写作。他的稿纸都整齐地摆放在桌面上,随时备用。他需要参考的文献资料也都按照顺序整齐地摆放在周围的地板上。当他写作的时候,只有一只他心爱的小狗卧在书的外围,看着主人专心写作。这样,当9点至10点吃早饭的时候,他就完成了当天的写作任务,用他自己的话说就是完成了一天中最重要的任务。然而尽管司各特常年勤奋写作,并拥有渊博的知识,他还是觉得自己所学太少。他说:“在我人生中的每个阶段都感觉到自己的无知,这给我造成了很多的困难和痛苦。”

智慧与谦虚总是相伴而行,因为一个人越是学识渊博,他就越是谦虚。特里尼蒂大学的一个毕业生去向教授辞行,他说自己已经“完成了学业”,教授却反诘道:“是吗?我才刚刚开始自己的学业呢!”一个肤浅的人,对什么都一知半解,却又什么都不深入,就自诩很有天赋;而真正的智者却明白,“声称懂得任何事情的人,其实什么都不知道。”就像牛顿一样,他觉得自己只是在海边捡到些贝壳,而真正的知识海洋还摆在他面前没有来得及去探索。

约翰·布里顿和劳登

那些普通的作家中也有许多例子能够说明毅力的巨大力量。作家约翰·布里顿写出了《英格兰和威尔士的美景》一书和许多有价值的建筑学著作。他出生在威尔特郡金斯顿的一个贫穷家庭,他的父亲以制作面包和买卖麦芽维持一家人的生计。然而在他还很小的时候,他父亲就因为破产而发疯了。布里顿没上过几天学,却受到了许多不好的影响,幸好他没有沉沦。他很小的时候就去克拉肯韦尔,在一个开酒馆的叔叔那里打工,在那里干了5年给葡萄酒装瓶装箱的工作。后来由于身体不好,他的叔叔就给了他2几尼把他打发走了。这就是他工作5年得到的所有报酬。接下来的7年里,他经历各种艰难困苦,就像他的自传中写的那样:“我住在一个昏暗破旧的小房间里,那是我以每周18便士的价格租来的。我沉迷在学习中,冬天常常躺在被窝里看书,因为我没有钱生火取暖。”后来,布里顿徒步走到巴斯,在那里当了一段时间的藏酒店员。然而不久之后,他又一无所有地回到了伦敦——没有钱,没有鞋子,没有衣服。不过,很快他就找到了工作,在伦敦饭店当藏酒店员,这份工作要求他从早上7点到夜里11点一直待在酒窖里。但是这种不见天日的繁重工作很快摧毁了他的健康,他只好重新找到一份在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薪水每周15先令。由于他已经养成了见缝插针地写作的习惯,所以他能够胜任这项工作。在做这份工作的期间,他的大部分空闲时间都花在游走于各个书摊上。他通过读书来学习知识,却从来不买书,就这样在书摊上一点一点积累知识。之后他被调到另一个办公室,薪水也涨到每周20先令,他继续读书学习。布里顿28岁的时候,就写出了《皮萨罗冒险记》一书,从那时起一直到他去世的55年里,布里顿笔耕不辍。他出版的作品至少87本,其中最重要的作品是《英国的大教堂古迹》。这部书长达14卷,是一部真正的巨著,同时这本书本身也是约翰·布里顿辛勤工作的最好见证。

和布里顿相似,曾经当过园丁的劳登也是一个勤奋而有毅力的作家,拥有非凡的创作能力。劳登出生在爱丁堡的一个农民家庭,很小的时候就开始挣钱谋生。由于劳登擅长绘制设计图和勾画风景,他父亲决定培养他做一个园艺师。在学徒期间,劳登每周花两个通宵的时间来学习法语。即便这样,在白天的时候,他工作起来也比别人更加卖力。在他通宵学习法语的期间,还没到18岁的他就为一本百科全书翻译了阿伯拉尔的生平故事。劳登有着强烈的进取心,在他年仅20岁的时候,虽然他仅仅是一个园丁,但是却在日记中写下这样的文字:“我已经20岁了,也许已经度过了人生的三分之一,我该做些什么事情才能对社会有用呢?”这种想法对于一个仅仅20岁的年轻人来说非常与众不同。掌握法语之后,他又开始学习德语,并且很快也掌握了这门语言。后来,他经营了一个大农场,引进了苏格兰的农业技术,很快就获得了可观的收入。战争后期,劳登开始到国外去考察农业和园艺技术。他两次出国考察,考察的成果都收录在他编制的百科全书中,这些成果是同类作品中最优秀的,它拥有大量的实用案例,这些都是他辛辛苦苦搜集起来的,光是这一点,就没有几个人能比得上。

塞缪尔·德鲁

与上述几个例子相似的还有塞缪尔·德鲁的故事。他出生在康沃尔圣奥斯特尔教区的一个贫苦家庭。虽然家境贫寒,他和哥哥还是被父亲送往附近一个每周收费1便士的学校里学习。他的哥哥杰贝兹是一个爱学习的孩子,功课非常好;而塞缪尔却是个差生,经常捣乱逃学,名声很坏。于是,在他8岁的时候,他就被送往一个锡矿,在那里当洗槽工。到10岁的时候,他又被送到一个鞋匠那里学徒。从那时起,他才感受到生活的艰辛。生活,就像他常常说的那样,就像趴在犁耙下的青蛙那样痛苦。他常常想逃跑,然后做一个海盗,或者类似的事情,因此,随着年龄的增长他变得越来越鲁莽。他经常带头去抢别人的果园,当他逐渐长大,他就开始和别人一起偷盗或者走私。大约17岁的时候,他的学徒期还没满,就逃跑了。他想逃到一个军舰上去,但是在草堆上睡了一夜之后,他清醒了一点,又回去继续他的学徒生活。

接下来,德鲁在普利茅斯附近开了一家鞋店,并在考桑德赢得斗棍比赛的奖金,那时候他十足是个打架好手。在普利茅斯期间,他收入微薄,每周不过8个先令。为了赚钱,也为了满足他冒险的心理,他经常从事走私活动,险些丧了命。一天夜里,消息传遍了整个克拉夫霍尔:一只走私船停靠在港口,要将货物卸进这里的仓库。镇里所有的男人都奔向港口——他们几乎都干过走私的行当。这些人被分为两组,一组人留在岸上,负责发信号和转移卸下的货物,而另一组人负责装配船只,德鲁被分在第二组。那天夜里非常黑,货才卸了一点就刮起大风,海浪也随着变大。船上的人坚持卸货,并分成几路,在海面上排开。和德鲁在一条船上的一个人帽子被风吹掉了,当他伸手去够的时候,船翻了。有三个人立刻掉进海里,其他的几个人抓住了船,却发现船随着波浪离岸边越来越远,他们只好松手,自己在海里游泳。他们离岸边的距离有2英里,天又非常黑,什么都看不见。在海里游了大约3个小时之后,德鲁和其他人游到了岸边的岩石上,他们已经冻得失去了知觉。当天亮之后他们被人发现的时候,已经半死不活了。人们搬来一桶夜里刚从船上卸下来的白兰地,用斧子砸开,给这几个幸存者灌了几大碗。不久之后,德鲁才能够在齐膝深的积雪里步行回到自己的屋子。

德鲁的人生开始就不是一个充满光明的开始。然而正是这样一个德鲁,曾经的无赖、强盗、鞋匠、舞枪弄棒的混混,以及亡命的走私犯,在度过了他荒唐的青春岁月之后,竟然能够摇身一变,成为传播福音的牧师,并写出许多优秀的作品。幸运的是,他以前胡闹的经历也为他走上正确的道路提供了同样多的帮助。他父亲将他带回圣奥斯特尔,给他找到一份制鞋的工作。或许是这次死里逃生的经历改变了他,他开始认真对待生活,并且很快就被卫斯理公会教派的牧师亚当·克拉克博士有震撼力的布道所折服。在这个时候,他的哥哥突然去世了,这使他受到了更大的触动,他完全变了一个样。于是他重新拾起了自己的学业,开始学习读写。然而,他学习了7年之后,他的朋友还说他的字就像是蜘蛛蘸了墨水爬过的痕迹。说起当时的情况,德鲁说:“我读书越多,就越觉得自己无知;我越感到自己无知,就越想去战胜这种无知。我的业余时间都花在一本接一本地读书上。由于我还得工作挣钱,所以我用来看书的时间很有限,因此我每次吃饭的时候,桌子上都放着一本书,每次吃饭,我都能读上五六页。”在认真阅读了洛克的《理解论》之后,德鲁开始思考一些形而上学的东西,他说:“这本书使我猛然醒悟,并且使我决心抛弃我一直习以为常的那种卑鄙的想法。”

德鲁决定自己做生意,可是他自己的资金少得可怜,不过,由于他为人可靠,附近的一个磨坊主表示愿意借给他一笔钱。他接受了,并且生意经营得很成功,在一年之内他就把欠款还清了。虽然资金仍然紧张,但是他下定决心“不向别人借一分钱”,而是自己艰难运转。他经常不吃晚饭,为的就是不欠债。他的雄心壮志就是不靠别人的帮助、只靠自己的劳动而树立起来的。不久之后,他的志向就实现了。

同时,通过不懈的努力和顽强的拼搏,德鲁学习了天文学、历史学和形而上学,并不断提高自己。他主要研究形而上学,因为比起其他两门知识这个领域需要阅读的书更少。“这条路似乎布满荆棘,”德鲁说,“但是无论如何,我都决定一步一步走下去。”除了做鞋和研究形而上学之外,德鲁还担任了当地的传教士和一个政治组织的领导人。他对政治充满热情,不久之后,他的鞋店成为各种政治人物的一个据点。如果别人不去他那里,他就去找别人商讨政治事务。这些事情逐渐占用大量的时间,他不得不学习到深夜,以弥补白天浪费掉的时间。他对政治的热情成为村里人谈论的话题。一天晚上,当他忙于做鞋的时候,一个小男孩看到他店里有灯光,就冲着他的门口大喊起来:“怪鞋匠!怪鞋匠!白天到处跑,晚上才干活!”后来德鲁向一个朋友讲起这件事的时候,他朋友问道:“你没有跑出去抓住那个小孩吗?”“不,没有,”他回答说,“这句话就像是在我耳边开了一枪一样,当时沮丧极了。我放下活计,对自己说:‘对啊,他说的对啊,我以后再也不能让别人这样说我了。’对于我来说,那简直就是上帝的声音,一直回响在我耳边,伴随我的一生。我那时就学会不应该将今天的事推到明天,或者该学习的时候却荒废了。”

从那时起,德鲁就放弃了政治,将业余时间都放在专心学习和研究上,不过他从不会因为看书学习而耽误自己的工作,受影响的只是他的休息时间。在结婚并迁居美国之后,他的学习也没有间断过。他对文学的兴趣首先表现在诗歌创作上,从后来保存下来的一些诗句来看,他的诗歌中充满着关于人类精神的形而上的、永恒的思考。他常常在厨房里学习,妻子的风箱就是他的书桌;他的作品就是在孩子们的哭声中写成的。那个时候,潘恩的《理性时代》刚刚问世,引起很大的争议,他也写作并出版一个小册子反驳潘恩的观点。他后来说,正是《理性时代》这本书才让他真正开始写作。从那时起,他就以惊人的速度创作了大量的作品。几年之后,尽管他还在做鞋,他的佳作《论人类灵魂的无形和不朽》就已经出版了。这本书卖出了20英镑,这在当时已经是不少的收入了。这本书已经再版了很多次,仍然很受人们的欢迎。

德鲁从来不像其他的一些年轻作家一样炫耀自己的成绩,即便是在成为知名的作家之后,人们还能看见他在扫门前的马路,或者帮助自己的学生搬运冬天生火用的煤。不过,有很长一段时间,他并没有把文学创作当作自己的主要事业。他首先关心的是如何经营好自己的鞋店生意,过上富足的生活,只在业余的时间内从事文学创作,按他的说法“文学创作的成功就像是一种抽奖活动”。不过,最终他还是将全部精力都投入在文学上了,尤其是与卫斯理教会有关的杂志和书籍。他负责编辑一种教派杂志,并且指导出版了一些宗教书籍。他还为《折中主义评论》撰写文章,和许多学者一起编纂康沃尔的历史文献。在他晚年,他这样评价自己:“我出生在社会的最底层,我的一生都在努力通过诚实劳动和勤俭节约,以及提高个人的品德修养,让我和我的家庭得到社会的尊重。上帝对我的努力感到很满意,并用成功来奖赏我。”

约瑟夫·休姆

与德鲁不同,约瑟夫·休姆的一生完全是另一种经历,但是在他身上同样表现出一种顽强的意志。休姆资质平凡,却异常勤奋,有着一种不达目的决不罢休的毅力。他的座右铭就是“毅力”二字,而他也很好地实践了这两个字的含义。休姆的父亲在他很小的时候就去世了,他的母亲在蒙特罗斯开了一家小店,辛辛苦苦养活一家人。母亲把约瑟夫送到一个外科医生那里学徒,希望他能从事医疗事业。毕业之后,他作为一名随船医生,航行于英国到印度的航线上,后来获得机会成为一名军校学生。在那里,没有人比他更勤奋更严格要求自己,他逐渐得到上级的信任和喜爱,因此得以逐步提升。1803年,他跟随鲍威尔将军参加了马耳他战争,军中的翻译去世了,而他刚好懂得当地人的语言,因此,他就担任了翻译的职务。之后他还主管医疗事务,但是他似乎还有余力,因此还担任薪水出纳和邮政局长的职务,每一种工作他都能胜任。除此之外,他还为军队提供军需品,既为军队效劳,还为自己带来一笔可观的收入。经过10年的不断努力,他得以衣锦还乡,回去之后,他第一件要做的事情就是接济家族中经济困难的人。

接下来,约瑟夫·休姆并不打算无所事事地享受自己的劳动果实,因为工作对于他来说才是一件愉快的事情。为了了解国家的实际发展状态和人民生活的真实情况,他走遍了英国的每一个村镇,考察了当时已经号称工业繁荣的国家的真实面貌。之后,他又出国去考察。回到英国后,他于1812年进入议会,在此后一直为议会工作,除了中间短暂的离开,他一共在议会工作了34年。他的有记录的第一次演讲是关于公共教育的主题。在他为议会工作的漫长而光荣的几十年间,他一直积极热情地关注这个主题,以及其他涉及人们生活水平的公共问题:刑法改革、储蓄银行、自由贸易、经济和整顿等等,他不知疲倦地为完善这些领域而工作。他无论做什么事,都会全身心投入。他并不是一个优秀的演说家,但是由于纯洁的思想、精确的数据,以及从他口中说出的诚恳话语,往往为他赢得信任。如果嘲笑是真理应该接受的最好的考验,那么约瑟夫·休姆就很好地接受了这个考验。没有人比他受到更多的嘲笑了,可是他巍然屹立,一动不动地站在“他的位置上”。他常常被人击败,但是他的影响力丝毫不会减弱,即便是在人们投票反对他的时候,他的金融改革的主张还是被接受了。他的工作量是惊人的:每天早上6点起床,开始写信或者整理议会文件。早餐之后,他就会见商业界人士,有时候一个上午能接待20人。他从来不缺席议会,即使有时会议延长到凌晨两三点,人们也很少看到他不在场。

总之,休姆长期为议会工作,期间更替过几届政府,他一直认真履行自己的职责,日复一日,年复一年。他落选过,被人击败过,被人嘲笑过。很多时候他一个人战斗,但是没有什么样的失败能够打倒他,他依然平静温和。他的思想从来没有松懈过,也从没失去过希望,最终,他欣慰地看到他的主张大多被人们认可。休姆的例子即便是在我们所列举的名人事例中也是一个顽强毅力的杰出典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