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迁徙之路
房间里依旧黑漆漆的,他没有开灯,电脑已经息屏,饮水机的指示灯也熄灭了,这年轻人每次睡觉前,都会关掉所有的用电设备,除了冰箱,毕竟他还要冷冻食品,所以才让那冰箱“幸免于难”。
还是那个年轻人,此时他解下金丝眼镜,把被子拉起盖好了身子,便把枕头扶正,平躺着,眼睛轻轻闭上,随即进入梦乡。
他没有拉窗帘,因此月光照射进来时,是扑洒在他被子上的,只是脸庞只有下巴有部分被月光照射到,被照射到的地方,都是犹如染了一层白霜一般,很是洁白。今天晚上月已过半,天上星星很少,月色前半夜很是明亮,皎洁无瑕,而这后半夜,却是显得格外朦胧了些,大概是月也受了风寒,因此也不由得在月亮周围染上了一层晕。
月色还是很美,只是极少人知道,在这朦胧的月下,在这晕黄的街道上的各种霓虹灯光中,漂浮着一些红色雾气。
这些雾气很少,在空气中弥漫,由于红色雾气散发在空中很是稀薄,因此来往行人,居然没有一个人发现这红色的奇异的雾气。这夜市之中,来往行人都是脸色欣悦,在夜市中来回穿插,不时有年轻人走过去看那广场上的“XX乐队”除夕公演,还有的人去看那街道上摆着的一个木车,那木车里面有人在表演的“皮影戏”,诸如此类,街道上比比皆是。
场景很是热闹,到处充满着跨年的狂欢。可这狂欢的安详,在来往行人的欣悦声中,却渗透者不速之客。
那些红色雾气,是不知名的化学毒雾,也不知道是从附近哪个地方飘来的,只是这红色雾气很是稀薄,常人根本就不容易感知到,更何况在这除夕夜,在这举国欢庆的日子里,又会有谁去在意这些呢?恐怕大多数人都会以为是活动期间,燃放的烟花爆竹后,产生的细微粉末罢了。
事实的确如此,所有人都没将此事放在心上,都是及尽娱乐,毕竟在这朦胧的月色下,在这除夕夜中,谁会如那热爱写作的年轻人一般想着睡眠呢?此时,不论何处,都能看到烟花升天绽放,火红色的灯笼,悬挂在各个街道上,到处洋溢着幸福的气息。
这许多欢快的声音,并不能在这特殊的日子里,将那熟睡中的他吵醒,此刻他依旧躺在床上,呼吸均匀,鼾声如雷,睡的正香,而月光也移动着,渐渐移出了他的下巴处,只能照射到被子上了。
此刻已经是临晨四点半,他睡的香甜,对于他来说,这节日有他没他都一样,或者是说,节日对于他来说,就犹如“汝之蜜糖,彼之砒霜”一般,他并不在意。他童年时期过的并不好,他是在孤儿院长大的,院长是一个五十多岁的女子,是南明市的妇女协会主席,身份特殊,对他和那些孤儿们,也都是极好的。
院长和他的关系也很好,对于他来说,无异于黑暗中摸索着,突然出现的曙光一般,令人追循着,满怀希望。他一直都将院长当做自己的亲生父母一般,有很多好玩的,好笑的,好听的事情,他都会给她说,而她总是温柔和蔼,仔细的倾听着。
这样的日子里,他很是活泼,在多数孤儿中,他是一个最活泼的小孩,话很多,尤其是谈到对于未来的期盼,他总是滔滔不绝的讲个不停,到这里时,院长她总是笑呵呵的,耐心的倾听着,充当着他的最忠实的倾听者。
只是后来,有一天院长突然病逝,从此以后,他便再没有笑过了。等到他长到后,已经七岁了,才被一个老婆婆看中,带回去,从此便一直在那老婆婆家生活,上学读书,走路回家,帮婆婆干活,可勤奋了。只是镇上的许多人都对他指指点点的,有的还直接到他的家里,对婆婆含沙射影的说他天生反骨,眼神阴翳,整个人话不多气不喘,长大以后也是一个杀人犯。
他对此都置之不理,他以前依稀听院长说起过,他五岁时唯一尚在人世的父亲,是一个杀人犯,已经被法院判定执行死刑,就在秋后执行枪决。
现在他被人戳着脊梁骨讥讽,谩骂,他也没有多话,只是依旧在做着自己的事情。他的婆婆没有理会别人的闲言碎语,反而是别人言语攻击,过分的揭开他的伤疤时,婆婆会和那人大吵一架,有时会引来警察。
但大多数时候,他都是沉默不语,婆婆也知道他的不容易,接他回来后,他话很少,人虽然勤快,学习也没有落下,成绩在班级上中等偏上,只是学校老师经常找婆婆说起他不活泼,在学校里到处瞎逛,沉默寡言,有时还会被人欺负。
但这些他也没有说什么,只是学校也多次找他谈过话,问及他为什么打人时,他只是说:“他骂我的爸爸是个杀人犯,说我是不配活着的人生下的狗!”
只是学校每次都只是选择息事宁人,他也只是摇摇头,但被欺负的日子,确实是随着上学时间一天天增多,这些他也都没有多说什么,甚至于对生活都没有多少抱怨。
后来终于挨到大学毕业,毕业前夕,辅导员找到他,问及他对于以后的打算,他也只是沉默不语,实则内心早已有了打算。而辅导员也只是依旧摇摇头,脸上依旧出现了失望的表情。
而今,他婆婆早已经故去,家里也来了几个不速之客,那是这婆婆的儿媳和儿子,当时见婆婆病重,便借着探亲的理由回来了,回来了就赖着不走了,硬是等到了婆婆病逝,瓜分婆婆的最后可怜巴巴的一百二十平方米的平房。
而他在那个恶毒的女人和那无良的男人的喋喋不休下,也为婆婆感到有些不值得,为了避免以后因此事让婆婆的英灵再难安歇,他则主动放弃了这遗产继承的权利。
他出来后,便一个人进了厂,打工,赚取自己人生中的第一份工资,五千元,便在此处南明市,租了一间房子,住下了……
《造就武神》第四章续接第三章末尾:
不多时,趁着夜色,王伟确实是点兵一千一百多人,出城去了。而看了王伟离开的方向,的确是前往秋日大山的南方方向而去,吴沙笑了一下,继而凝重的转头走去,不多时,城内各处士兵,被紧急召回,带上一些粮草辎重,全军开始了向北方金港山紧急迁徙的旅程。
江畔城中的百姓,在吴沙,吴军等人离开后,便成了自由的之身,没有每月必交的赋税,没有被官兵欺负打压,城内人民过的很是滋润。一些商家都看到了商机,纷纷赶来江畔城,建立分号,开始营业。
王伟确实是条汉子,他虽然有逆反之心,但是并没有选择直接投降李宁,而是在半道上被围,遭遇埋伏后仍旧顽强抵抗,带领这一千一百人多人奋力突围,最终仅仅只有他一人孤身,骑着一匹浑身是血的战马,逃回来这江畔城。
逃回来后,他本在绝望中找到突围的希望,又突围后看到了久违的江畔城,却发现大军已经转移,而整个江畔城只剩下了自己这一个“铁杆司令”。
王伟他并不知道大军到底去了哪里,问及城中之人,皆是你一言我一语,说的牛头不对马嘴。有说吴沙率领大军往北边而去,有说吴沙率领的军队是埋伏在这江畔四周,伺机而动,有的又说,大军已经隐秘进了金港山,当“土大王”去了。
对于这些,他当然不信,但是茫然无措的他,此刻又能怎么样呢?此刻他是感到很绝望,也很失望。他已经猜想到了吴沙肯定是知道了信中所说,但是却并没有详细的告诉自己,而是骗自己带领了一千一百余人前去送死,为大军转移争取撤退时间。
明白事情原委的王伟,此刻只能是无语至极,当下他便走到一个角落,卸下具装铠甲,解下腰间佩剑,梳理好头发,将铠甲与佩剑埋在一家医馆背后的墙角里。而后,他换好衣服,缓缓走出,整个人换了一个行头,常人看去丝毫感觉不出此人是江畔城的副将王伟,看那伪装好的表情神态,走路动作,行人反而以为是市井无赖。
而此刻追击王伟的宁国大军也兵临江畔城下,那骑着高头大马的居然是之前已经被吴江设计引诱入城的李嗣,不知道为什么,本应该死去的他此刻却依旧活生生的骑在马上,他跨下是汗血宝马,身穿明光铠甲,后面披风是红色锦布,腰间佩剑是天下最强铸造师冶铁雄的年轻时之作-风之岚歌。
他此刻已经骑着汗血宝马,来到城下,看着自己的替身的头颅被挂在城墙上,此时已经风干,几只乌鸦在其周围飞来飞去,所幸有铁笼罩着,不然早已被乌鸦分而食之。李嗣看着,嘴角不自觉上扬,轻蔑之间,一个斥候已经来到马下,那斥候单膝跪地,朝着李嗣行礼道:
“王……呃,大元帅!城中并没有发现任何吴军的身影,整个江畔城,是无将士守着的空城!”
“哦!知道了,你辛苦了,下去掌嘴三十,再有下次,军法从事!”
“是!”
那斥候下去后,果真被掌掴了三十,就因为他汇报军情时,差点喊出了王爷这两个字。这自从李嗣派出替身前去诱敌时,便已经改了称号,令军中所有知情将士,称呼他为“大元帅”,而不是王爷,这也是为了保密。
因此也就不难搞清楚这斥候为何会被处罚了。
斥候下去后,为了安全起见,李嗣甚至于并没有孤身直入,而是派出了自己的贴身十二护卫,前去再次探查情况,此后,才又将这十二万大军又再次分批进城,而李嗣是随着最后一批进城的。
进城后的李嗣,并没有发现追击的逃离的吴江副将马超群的身影,倒是围剿了吴江后,取得吴江首级,便在半路上得知消息,江畔城的一个将军要来支援吴江,便设下埋伏,却没想到来的竟然只有一千多人,他们有的射杀,有的投降了,可惜还是有一个人投降后,却暗杀了一个站岗士兵,换上明光铠甲,逃离了,那人就是王伟。
李嗣知道,这江畔城中,肯定有王伟此人,只因为王伟身受重伤,不可能跑远,只可能来到这比较近的城池,寻找救治。而这江畔城就正好成了他的唯一选择,不过对于这些,李嗣反而倒是不怎么在意这王伟了,他知道王伟肯定跑不了,他在意的是,那些消失的江畔城的吴家军。
眼下他也不知道吴家军去了哪里,只能是先进城再说。等到李嗣入了江畔城,住进了将军府,召急副将,散布人出去,买通一些三教九流之地的人,便探听到了吴家军的消息。
有意思的是,散布出去的一人,却带回来了一个无赖,那无赖之徒,一见到李嗣,立即脸上堆满了笑容,那神情宛如是看到了一座金山一般,眼光灼灼。李嗣很是反感此人,眉头紧锁,语气不善,问到:
“你是何人,扰我清静?如此聒噪!”
那无赖倒是无所谓,倒是随行的一个身穿褐色布衣的一个人告知了李嗣面前这无赖知道王伟的下落,李嗣才恍然大悟,便先挥手,让他先下去,才问及那无赖:
“知道我接下来要问的事情了吧?”
那无赖却是穿着质朴,一身麻布衣服,牙齿之间还沾着一丝肉丝,特别是接下来此人说话时,那唾沫横飞的样子,让李嗣很少不高兴,眉头一直皱着,那无赖身上的臭气直熏的他退避三步开外,捂住鼻子,细心聆听。
而那无赖倒也识趣,自知自己邋遢惯了,游手好闲惯出的毛病,便也主动退出一步,说的话却是以后地道的西川音:
“小人刘末,自然是知道大人要问什么,不过来时那兄弟告诉我,我向大人提供消息,大人就会赏赐我百两银子!”
说到这里他低着头,不时眼神往上瞄,似乎是在揣测李嗣的意思,而李嗣自然也是知道这无赖的意思,冷笑一声,眼神一瞥,随即说道:
“王伟身在何处?若是你告诉我王伟的消息,我可以考虑给你赏银百两,但是前提是消息是真的!不然……你就只有拿命来抵了!”
那无赖一听,脸色未变,随即又笑呵呵的说:
“那人我知道,前些日子来到江畔,还是地道的西川人,他和我一样,也是个……呵呵,市井无赖,我当时以为他只是一个和我一样的人,却没想到,我请他吃饭时,他喝了许多酒,醉醺醺的,走起路来踉踉跄跄,一瘸一拐的,我去搀扶才知道,他肩膀上有伤!我还记得,遇见他当时的地点,是在那家江小泉老医馆的后面;我思索着此人面生,便亲自将此人送回了同福客栈,等他回房后,我才终于回到遇见他时的江小泉老医馆后面墙角处,找到了一处还是湿润的泥土,我挖开后,里面是一套明光铠甲!”
听了此人言语,李嗣已经猜到,此人所言多半是真的,为防止夜长梦多,当即唤人进来,进来时是一个守在门外的守卫,他单膝跪地,抱拳道:
“大元帅,有何吩咐?”
李嗣没有等这无赖接下来的话,却是直接对那进来的守卫说道:
“立即叫人包围同福客栈,一只蚊子都不许飞出来!”
“是!”
那守卫领命退下后,李嗣换上了一套雪花大棉袄,外面套上了一块雪色垂直的大披风。李嗣换好后,带上佩剑出了门,叫来那无赖,说道:
“你随我一同前去,指认那人,若是属实,我不仅赏赐你百两白银,我还给你一个官职,让你有工作,有俸禄!”
“小人先多谢大元帅了!我所言句句属实,指认也肯定不会有任何问题的,小人以我项上人头作担保!”
李嗣走在前面,身后跟随着十二个身穿黑色衣服,头戴斗笠,戴着黑色面具,并且披着黑色斗篷的军士。只是他们没有穿着明光铠甲,而是穿着几块简单的护胸,护腿,护手而已,每个腰间挂着一把刀,以及两边大腿上,分别挂着五把飞刀。
而那无赖则是谄媚的,却又远远的跟在身后,而当李嗣上了马背后,骑马而去,其身后的十二个护卫也各自上了一匹马,紧随其后,继而渐渐加速,将李嗣环绕其中,依旧驾驭着马,踏步而行,不论怎样都与李嗣始终保持着匀速前进的步伐。
而那无赖则没有李嗣的骑术,此刻却是借助着那十二个护卫的其中一个护卫的马匹,依托那李嗣的护卫的高超骑术,快速赶去。
不多时,喝了酒,脑袋晕乎乎的,此刻正在熟睡中的王伟却是醒了过来,却发现自己手脚被捆绑了,嘴里还塞进了愉快黑色布块,王伟知道,自己终究还是没能逃过一劫。
当时王伟正打算去那“江小泉老医馆”治疗伤势,但是却被一个突然出现的无赖搭讪,无奈之下,只能和他多聊了几句,本想找个借口甩开他,却没想到被那人黏着,犹如狗皮膏药,甩都甩不掉。后来那无赖还提出要请王伟吃饭,王伟自然推辞,当即说道:
“小弟刚来江畔,身感风寒,要去抓药,回去熬药喝,就不好意思了,刘末大哥,改天我亲自请客!”
那刘末摆出了一个,你不去就是看不起我的样子与架势,王伟没想到,今日居然虎落平阳被犬欺,不得不随着刘末一起去吃饭。却没想到,那刘末已经盯上了他自己的身上的玉佩,起身准备离开时,又被刘末一下子突然按住大腿。
王伟当时疼的差点骂娘,但是还是忍住了,没想到抓了药,回了客栈,就被抓了。此刻王伟才看到,那刘末居然也在现场。王伟顿时明白了前因后果,不由得一阵自嘲,顿时冷笑一声,咬舌自尽。
李嗣以为这样一来,吴家军迁徙的地方,便看似无人可知了。便头痛不已,失落之余,便是草草打发了刘末,便一个人回去了,只是回去前命人仔细搜查与王伟相关的一切,但,均无所获。
而此刻,吴沙带领两万吴家军,已经赶到金港山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