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南辕北辙
夜色已深,月已过半,而这漆黑的房间里,他依旧在码字,终于随着他在频幕上打出“他终于做到了,此生了无牵挂,然此身残缺不全,生死不能,这是宿命使然,不可避免”后,才如释重负般的停了手,双手弯曲做枕,脑袋靠在上面,眼睛微眯着,嘴角不自觉的露出一抹笑意。
他终于写完了这《造就武神》的第一卷第三章—南辕北辙,他长舒了一口气,觉得自己的巧妙构思即使最终完结也一定能给诸多书友一个满意的答卷,终于过了几分钟后,他起身伸了伸懒腰,不时哈了口气,一忽儿哈欠连天,他很累,便起身去浴室里洗浴。
少顷,洗浴室里雾气弥漫,一阵水花的声音附和着手指摩擦皮肤的滋滋声,这滋滋声中又带着一阵挤压沐浴露瓶子时,发出的“噗”的声音,等到沐浴露挤压而出,流于手中,他将之均匀涂抹在身上各处,又发出润滑的“呲呲”声,一时间,各种声音集聚一堂,配合着他进浴室之前,在用一台老旧MPC播放的《秋香》。
这旋律配合这些声音,居然感觉不到任何的违和,反而有种在荒凉的大漠之中,一个人孤独行走,突然天降甘霖,继而沙漠变成绿洲,四周出现五禽六畜,良田万亩,屋舍俨然,亭台中远观那处断桥残雪,孤道上牵着瘦马的归客的即视之感。
沐浴完毕后,他穿着一件雪白蓬松的浴袍,穿着拖鞋,走了出来,走路很是充满力量感和男性的线条美,笔直的身姿,走出两条平行线的步伐;他走到沙发那里,坐下,伸出手,想要拨动那沙发不远的电灯开关,可随即他却又害怕的颤抖着手,又将手缩了回去。
谁也不明白他在害怕着什么,但是可以看出,他很少开灯,尤其是很少下楼。住这栋楼的各个租客,业主都知道他,他很少下楼,或者说,他就一月只下三次楼,一次理头发,一次拿快递,一次出去采购生活食品。
他不喜欢人多的地方,因此,他将自己关在这只属于自己一个人的房间里,但是这对于他来说,无异于人间天堂了。每天,认真写作,与诸多书友一起讨论创作,一起探讨人生,这就是他做的最开心的事情了。
他很少说话,惜字如金,那是因为别人不了解他,其实他可愿意说话了,只是与他说话的,都只有—空气。但那是对别人而言,对于他来说,那就是朋友,而且是嘴直心快的知心朋友,对于他的所思所虑往往能一语中的,因此,他可爱护这些朋友了。
他的朋友很多,此刻他就走到阳台那里,拿起放置在一个小架子上的喷雾器,微笑着对着一盆兰花草喷雾,喷了些水后,他仰起头,看向天空中已经过半的月亮,笑了笑,又低头抚摸着一朵养了许久的多肉,现在已经发展出来了新的一朵,他知道,这也是他的朋友。
他一个人,在外人看来他神神叨叨的对着兰花草,多肉,甚至于窗台,自言自语,不时手舞足蹈,谁也不明白他在和谁说话,谁也不知道他是不是精神病,或者是神经病。
但是,他整个人正经极了,他要外出,都打扮的很绅士,尤其喜欢穿着黑色夹克衫,黑色休闲裤,黑色运动板鞋出门,但是归来时往往一身脏,衣服上满是灰尘,有的时候,他衣服上还漏了几个小洞,但他往往几个月后才会想起这件事情……
《造就武神》第三章,续接第二章末尾:
此刻江畔城中,一片狼烟四起,杀声震天的样子,无数身穿明光铠甲的士兵惨死城中,而此刻江畔城外,那些被堵住的士兵,足足有五万多人,发现中了埋伏,随即强攻城门,搭建云梯,欲解救被困的李嗣,这位宁国新王爷。
可惜李嗣早已死去多时,对于这些,自然是毫不知情,一瞬间,城外,城内都成了战场,杀声震天,硝烟弥漫。
吴江见李嗣已死,顿时大喜过望,将李嗣的头砍下,悬在空中,厉声喝到:
“李嗣已死,所有人等,降者不杀!”
顿时那些被围困的李嗣的进城的军队,人心涣散,军心不振,人人面如土色,战意全无。而也有些老兵,热血依旧,执刀作战,不惧敌方人多势众,只是一瞬间就被箭矢射成了马蜂窝。
经此,那些大多尚且有战意的少数士兵,也纷纷丢弃武器,卸下铠甲,选择投降。对于吴江来说,一时间,城内战役瞬间告捷,而城外攻城的宁国皇军士兵依旧悍不畏死的冲锋,上云梯,与敌人厮杀。
本就被诸多岩浆灌溉后,这江畔城下,除了被用炸药清理而出的一条一米多宽的通往城门的通道,其余地方早已被岩浆岩覆盖,岩浆冷却后,形成凹凸不平的地面,许多士兵往往还没有到城下,便踉跄的摔倒在地,这也给了城墙上搭好弓箭的士兵以机会,箭矢瞬间将之射中。
而城内诸多士兵投降后,吴江留下了一千五百士兵看守,记录在册,便率领这三万五千人即刻上城墙御敌。
本来吴江已经上了城墙,却发现城外敌军,士气未减,呐喊之军威,丝毫不弱与此刻守城的己方士兵。那些身穿明光铠甲的士兵,攻城之意旺盛,战斗力强,在几个副将的指挥下,居然井然有序的进攻,吴江脸色铁青,伸出手握成拳头,狠狠砸在城墙上,继而又想到了什么,便又下了城墙,去到城下后,取走了悬在空中吊着的李嗣的头颅。
吴江笑意俨然,等他回到城墙上,发现已经有不少宁国皇军士兵冲上城墙,正与自己一方穿着具装铠甲的士兵厮杀着,眉头一皱,继而思考着什么,往城内看去,却发现城中士兵,除却投降的,大多数穿着具装铠甲已经连续几天几夜的高强度作战,已经疲惫不堪,尤其是在如今烈阳高照,晴空万里的天气下,汗流浃背,上城墙的速度竟然还赶不上敌军借助云梯上城墙的速度快。
吴江可谓是气出了一身的汗水,吴江看着这些悍不畏死的士兵,内心不由得惧怕不已,但是当他转头瞥了一眼李嗣死不瞑目的眼神,已经那带血的发丝,蓦然一笑,内心自语道:
“李嗣已死,纵然敌军数量,作战能力强过与我,又如何,这场胜利,终究是属于我,属于江畔的!”
可惜吴江注定不过是高兴的太早。
只见吴江,命人用长矛勾起李嗣头颅,走上城墙,甚至于吴江将自己常常坐着的椅子给那个士兵踩着,那士兵站着椅子上,手脚有些颤抖,他惶恐的说:
“将军!我怕高,我……下去可不可以!”
谁知吴江却冷笑道:“你小子老是自己做主,假传军令,我若不是念在你我同属一宗族,你早就已经被军法从事了!现如今竟然还那么多事,还不照做!再话多,我现在就军法处置你!快—把长矛举高点,让,进攻的宁国的所有军士,都好好看着,李嗣的头颅!让他们心寒,让他们不敢再攻城!”
那士兵就是之前被另一个传令管称作“军哥”的那个人,他与吴江是同宗同族,因此吴江在军中也是与他许多方便,这也让他心气渐渐高了起来,假传军令,也是家常便饭,只是吴江从来没有对他执行过军法。
而如今,吴江正好借此来震慑吴军,也让其他和吴军走的近的军士们好好看看,以达到杀鸡儆猴的效果。但吴江毕竟念及是同宗同族之人,的确是存了私心,这也是为了让吴军将功补过罢了。
当吴军终于按照吴江所说,将长矛上的李嗣头颅高高举起,还大声呼喊:
“李嗣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瞬间城墙上,厮杀的士兵们纷纷愣住了,都停下来看着城中央的楼阁亭台中,那举着李嗣头颅的吴军。
吴军被那么多双眼睛同时盯着,不由得双腿战战,脸色一变,但是还是在吴江的眼神示意下,战战兢兢的再次用力呼喊出:
“李嗣—已死,尔等—还不速速投降!”
第二声过后,宁国进攻皇军,人心涣散,愣住的士兵们,纷纷丢戈弃甲而逃,已经攻向城墙上的,也纷纷投降,至此,宁国十万大军,如今只剩不到四万人退回。
望着已经撤军,败军之相的宁国皇军,吴江拔出腰间大剑,挥舞着,大呼:
“随我出城,追击余孽!”
顿时四周的士兵回应着,声音此起彼伏,络绎不绝,都在回应高呼:
“愿随吴将军出城,绞杀宁军余孽!”
“愿随吴将军出城,绞杀宁军余孽!”
“愿随吴将军出城,绞杀宁军余孽!”
……
吴江环绕一圈,看着这些随着他出生入死的士兵们,重重的点头,眼神充满了力量,当下便率领诸多士兵追击宁国败军。
而城内只留下了一万余人,负责看守降军和守城,军官只留下了一个副将和一个监军,城内百姓早已在吴江的安排下,撤出城去,因此此刻城中只有将士,再无其他人了。
吴江带军出城追击敌军,一天一夜过去,带去的两万一千人,没有人回来,吴军自言自语:
“兴许是依旧追击,以取得最大的战果!”
又是一天一夜过去,吴江依旧没有回来,而他带去的那两万一千人,也没有回来,而降军也在副将王伟,监军吴沙的安排下,投入了城墙维修,种地的工作中去了。而民众的引流,粮食的分发,也成了围绕吴沙的一大难题。
此时的他们是六王爷的旧部,自从一年前六王爷被杀,吴江带领王伟,吴沙,他们近五万人一起突出重围,经过几个月的长途跋涉,吴江选择了攻下这江畔城,作为据点,韬光养晦,以待时机。
可惜没想到,李宁称帝后第一年,便将第一个目标瞄准了六王爷李玉,而六王爷死后,其残部兵分四路,四路人马分别占领以西川古都为中心西川边境江畔城,北荒边境漠河城,东北方比丘国与宁国交界处清河县,南边一座岛屿旯岛中。
如今距离六王爷殁去才过去了一年多,李宁就将目标盯上了离他最近的西川边境的江畔城,更是派出了自己的亲哥哥李嗣前来,对外说是剿灭叛军,以正国威。
但是,明眼人都能看出来,这一切都不过是李宁为了师出有名而编造出的话罢了。
又是过去了半月,吴江依旧没有归来,现如今,吴军也升官了,只因为军中不少军官之位空缺,就让他这个军中一级传令官,一下子升到了千夫长的位置。对于这些,吴军很高兴,但是还是在夕阳西下的时候,还是想起吴江,毕竟吴江虽然为人苛刻,严肃,所为甚至于有些疯魔,但是对于吴军来说,那吴江就犹如亲哥哥一般了。
一日,闲来无聊的时候,吴军一个人坐在城墙边沿上,看着夕阳,期待着吴江凯旋而归,但是没想到,直到入夜,他都没有等到吴江,他困极了,上眼皮打下眼皮,一个眯眼便不自觉的睡着了。
他在熟睡中时,做噩梦了,发现自己居然看到了战火之中,吴江满脸是血的样子,那吴江还大笑着,还用拳头锤着自己的胸口,喊他的名字。他不由得惊呼,冷汗直冒,一阵冷风吹来,惊醒了他,他醒来,揉了揉眼睛,轻轻吐出一口气,便伸出右手,拿出一块棉布擦了擦脸上的汗水,自言自语道:
“可吓死我了,吴大哥吉人自有天相,不会有事的!”
正当他如此自语时,却听到有人在敲击着城大门,虽然声音很小,但是吴军还是听到了,当下便探出头去,看了看,但是大门那里是死角,月光照射不到,因此根本搞不清楚是人还是鬼。
正当随手一伸,他从火盆中拿出一根火把,走到刚刚睡觉的位置,站起来,跌起脚尖,火把伸的高了些,才发现是一个满脸是血,头发凌乱,穿着明光铠甲,手里紧紧攥着一根竹筒的一个人。
吴军将此事告诉了监军吴沙,监军吴沙知道后,告知了副将王伟,猜想可能出事了,便命人开了千斤闸,亲自出城接回来这个濒死的人。
接那个人时,众人还发现了城下一匹已经累死的马,想来是驮着他一路跋涉,一直马不停蹄得不到休息所致。
待到将此人清洗干净后众人才发现,此人是吴江率领大军追击宁国败军时,带去的副将马超群,而此刻,马超群的身上浑身是伤,头发凌乱,脸色苍白,眼睛炯炯有神,已经皲裂的嘴唇却是艰难的吐出几句话:
“我们在追击对方进入秋日大山后……便被围困其中……我是好不容易找……到逃出的机会。换上敌军的衣服,才……躲过一劫的,我逃出来前,将军给了我一个竹筒!”
马超群艰难的伸出手,将一根有小臂长,一个指甲宽的竹筒递给了监军吴沙。而刚刚他说完,率先伸出手的却是王伟,此刻他不好意思的摸了摸鼻子,朝着马超群笑了笑,别过脸去,脸色很是冷淡。
吴沙接过竹筒,详细观看后,当即命人好生照料马超群,并要求必须救治好马超群,接着便叫人抬下去医治去了。
而此刻王伟又一脸笑意,搓着手来到吴沙的面前,一边笑一边问道:
“是吴将军的亲笔信吧!信里说了什么?”
吴沙很是敷衍的笑着,也说了一句:“没什么,就是吴将军说军队被围困在秋日大山里,急需救援!怎么!王副将是要主动去营救吴将军吗?那可是大功一件,难怪王副将想要抢先一步了!哈哈!”
王伟听完吴沙所言,又是笑了笑,直言道:“吴监军说笑了,末将只是担心吴将军罢了,只是如今江畔城若是少了我,恐怕无人镇守,若是敌方来袭,那后果不堪设想,不过!若是吴将军真的受困于秋日大山之中,那末将,自当前去营救!”
“那,王副将,就请你率领你部一千余人,立刻前去接应吴将军,吴将军信上说,今夜已经取得突破,正火速赶往我江畔而来!”
王伟沉思片刻,便抱拳道:
“末将得令!”
等王伟走后,已经支持不住的吴沙彻底瘫软下来,一把泪水一把鼻涕,哭着丧气道:“吴将军,吴大表哥,你怎么就这麽……哎!”
吴沙似乎是意识到了什么,便也想到此刻是在军营,不好抒情与外,便只能抹了眼泪,哭了几声,便调整好后,故作坚强,开口故意朝门外大声说道:“命人明日早做膳食,吴将军明日归来,大军回来后,若是饿着了,那时就是我这个监军的失职了!当然,你们也逃不掉!”
“我等一定办好此事,还请吴监军放心!”
几个军士行礼后,便就自散去,而门外躲在一处的王伟,也知晓听不到什么了,也信服了刚刚吴沙所言,便也离开了此处。
实际上,那书信中说,吴将军已经身陷囹圄,危在旦夕,恐怕撑不过今晚,让吴沙带领残余兵马,深入金港山,以金港山为据点,做长期打算。而吴沙派王伟出去接应,不过是吴沙看出王伟有逆反之心,正好可以去拖延宁国大军一些时日,好转移大军,准备迁徙。