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章 归宿
金砂绕着谢渝的指尖飞舞。
“测试表明，你有着3-B级的原力感知，C级的原力亲和，不出意外的话，你会在很短的时间内成为一名C级强者。原力的掌控与感知强度以及亲和强度有关，但不是唯一，所以综合来说，你的潜力是2-B级。”
“原力的各项测试，要等到14岁之后才开始进行，具体为什么，课堂上会讲。我想说的是，帝国虽然幅员辽阔，有着几十亿人口，但B级以上的天赋，每年新测出来的不超过一千人。”
“我想说，你真的很优秀。”谢渝说道。
房里没开灯，光线黯淡，看不清她脸上的表情。报告单上大大的“2-B”评价却无比清晰，刺痛了林若蝉的双眼。很快，他发现了报告单上的盲点：“原力？”
报告单上的字体散发着淡淡的原力辐射，让人在昏暗无光的环境下，依然清晰的读取上面的内容。林若蝉只接触过谢渝和教官两个原力者，和他们相比，纸上这点原力毫无杀伤性，仅起到标示的作用。林若蝉暗忖，莫非是这个世界的荧光笔笔记特效？
谢渝五指合拢，收起原力金砂，“在墨水中添加少量蕴含原力的材料，可以使字迹保存的时间更长，也不容易磨损。通常来说，一些需要存放特别久的文件，或者相当重要的资料，都会用到这种墨水。”
“这样啊。”林若蝉穿好鞋子站起来，看看窗外。
“那么，我先回去了。”
“好，再见，路上注意安全。”
“嗯。”
“帮我把门关上！”谢渝叫道。
光线慢慢褪去，311科室变得安静，诡异。
咔嚓转动的指针停了下来，水龙头酝酿许久的水滴化作冰晶，水管，墙壁，渐渐附上一层冰霜。无声，黑暗，涌动着的雾气散发出令人恐惧的压迫，强势欺近周身。
一个虚影，缓缓浮现。
谢渝从办公桌里抽出一张报告单，丢到虚影面前。
“你保不住他。”她说，“他们迟早会发现。”
“凡事总要争取一下，有什么诘责，我会一力承担。”虚影摇摇头，面前的报告单无声化作灰烬，散落于地。
从原力学院门口出来，林若蝉伸个懒腰，一抖手上的报告单，下意识瞅了眼。
原力到底是什么鬼东西，为什么他接触到的这几个人，教官，宋伊淼，谢渝，话里话外透漏的意思都是：哦！你个2-B，真让人羡慕！
差点忘了，他现在有个新的名字：风寻。
一对只闻其名未见其人的父母：风延，路谙语。
至于其他的兄弟姐妹亲朋好友，印象里一个也无，更奇怪的是他前生——姑且将核爆之前那段时间称之为前生——电梯井那一幕仿佛就发生在今天，盘踞在脑海里，挥之不去。他对前生的印象十足稀烂，比较容易回想的知识点，例如物理化学啊什么的，都还记得清楚，别的就只剩下些许片段，掺杂于这两天的记忆里，将豪情悲壮冲散得稀里哗啦。
诶，这两天，这两天……
林若蝉摇摇头，Duang的一声撞在空气墙上面，整个人后退一步，弯腰低头，险些摔倒。
他捂着额头，神色似喜似悲，咧着嘴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
淡淡芳香从背后袭来，女孩停下脚步，一双冷冽清泉般的眼睛蓦然闯进林若蝉的脑海，然后是她的声音：“怎么，撞傻了？”
“可以这么说。”林若蝉挺直腰杆，整装肃穆，心里则哀叹：别了，我的战斗素养，我的PTSD！
女孩不紧不慢地跟在他后面，问道：“你刚从谢渝那里出来？”
“嗯。”
“测试结果给我看看。”
伸手一抓，报告单仿佛受到了某种力量牵引，唰一下飞到她手里。
“wow！3-B级的原力感知也会撞墙，谢渝的水平真是越来越退步了。”女孩故作惊叹，语气里满是嘲讽。
“我刚刚只是分了心，不然……”
林若蝉开口表示抗议，他一个15岁的年轻小伙，怎么受得了这点委屈，要是产生了心理阴影，或者反向产生热衷于撞墙的情绪，这女人就是罪魁祸首！
正说着话，林若蝉抬起左脚，身体猛然停顿，在惯性的驱使下缓缓前倾。接着他快速下蹲，两手往前按住空气，手肘弯曲，前推10公分，稳住身体。
“都说我刚刚只是分了心，现在信了吧。”林若蝉站起来，第一次正面凝视女孩的模样。
即使光线昏暗，依然能看清她娇小的脸型和精致的五官，眼睛如霜雪般纯净，深沉。柳眉弯弯，长长的睫毛微微颤动着，白皙无瑕的脸蛋透出淡淡粉红，双唇纤薄，缺少几分血色。林若蝉看足了眼，才伸出一根手指，指着女孩的左肩，说道：“你这里的原力比其他地方松散。”
女孩撇过头，面无表情道：“大家都知道，有什么稀奇的。”
“旧伤？”林若蝉试探着问。老兵身上都会有些旧伤，有些人能看得开，有些人看不开，眼前的女孩可能不是老兵，但她一定看不开，就她那小眼神，能瞒得住谁啊。
“你很烦。”女孩挥挥手，把原力测试报告单塞进林若蝉的衣领。
速度之快，甚至无法感觉到她的动作，只有一阵冷风。
林若蝉打个冷颤，把报告单取出来折叠好。
走了两步，他回头看向来路，一阵风吹起落叶，再不见那名女孩的身影。
“呵，忘了问她叫什么名字，后面想追查她是谁就难了。”林若蝉抛了抛手里的报告单。
炎龙军校有原力学院、军事战争学院、系统工程学院、气象通讯学院四大学院，林若蝉从随身物品中找到学生证，发现所属院系一栏的六个大字，不由得翻了个白眼：军事战争学院。
他喵，难道说这辈子还是个大头兵的命。
知道自己是军事战争学院的新生，接下来就好办了。有着热心师兄的指引，林若蝉很快来到新生宿舍楼下的保安亭旁，从新生入住的记录册找到自己的宿舍号。
东三，在七楼。
“嗨，风寻你回来了。”
“去哪了，这么晚才回来。”
“那还用说，肯定是泡妹子去了，我听说原力学院妹子特别多，不像咱们战争学院，十个里有八个男生。”
“原力学院的妹子好看吗？”
“那当然，人家可是用原力来作美容，原滋原味，比什么化妆品强多了。”
都是十四五岁的年轻人，有着相同的话题，聊着聊着就把话题聊歪了。
林若蝉听了半天，才反应过来“风寻”是自己。
幸亏没人追问，否则他说自己刚从原力学院回来，怕不是会被这群人的唾沫给淹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