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格斗1
“皇室有什么不好。”林若蝉小声问。
“准确来说，是有那么一部分皇室子弟很叫人讨厌。”殷若寒背靠椅子，上方数十盏灯光芒盛放，偶尔也有几盏有气无力做个样子，边角的一两盏灯干脆歇了气。
礼堂的主灯是一座由33盏灯泡组成的吊灯灯塔，全部点亮足以照彻整个礼堂。
周围墙上挂着燃气灯，使用煤气氢气天然气中任一一种，毕竟这些气的焰色都是蓝色，不好区分。窗户大多开着，林若蝉观察得很仔细，他猜这个世界已经迈入电气时代，但发电技术还不够完善，无法全部替换掉燃气灯。
电气时代，那不就是19世纪末左右的科技水平？
“在一些皇室子弟眼里，无论我们的天赋多好，始终是他们养的家奴，呼来喝去毫无尊敬。还有学院训诫，只要用了皇室的资源，将来不管你的成就是荣耀骑士还是皇家骑士，都属于皇室的私有资产，没有半点自由可言。”
殷若寒闭上眼睛：“如果你接触过他们，就会知道他们有多恶劣。”
“可以想象，你们试图争取过吗？”林若蝉伸出一根手指。
“假设，有那么一天，你们和皇室起了冲突……”
“那么，身份较低的那个人将会被丢上战场。”殷若寒伸出一只手：“至少发生五次冲突，才会有一名皇室子弟被丢上战场。虽然我们本来就要在战场上杀敌立功，但因为这样的原因走上战场，那不是荣耀，而是屈辱。”
“战场？”林若蝉瞬间精神了，“多大的规模？”
“没什么好说的，离现在的你太远了。”
殷若寒似乎不想回答：“最让人气愤的是，有些人结党营私，公然出卖帝国利益！”
“没人出卖帝国利益才叫人惊讶呢。”林若蝉轻松找到记忆中关于出卖国家利益的知识点，“野心越大，想得到的东西越多，底线就越低，甚至以道德败坏丧尽天良为荣！”
“你的意思是他们做得对咯？”
殷若寒凑近来，一只手摸上林若蝉的肩膀。
如果他答得不对，宁可废掉也不要让他成长起来。
“不是，你理解错了。”林若蝉瞟了一眼她的手，啊，果然很白，“我只是说这种现象很常见，当你发现其中一个的时候，内部早已……那啥了。”
“好吧，显然你想的和我不一样。”
肩膀上的手开始抓紧，林若蝉继续说道：“你有没有想过，他们的所作所为，其实是早有默许，只是你权限不够，没资格了解到而已。”
“什么意思。”收紧的手指松了松。
“人总是喜欢美化自己，你先说说他们怎么出卖，我再帮你好好分析。”
“他们暗中支持帝国叛军！”殷若寒咬牙切齿道。
林若蝉呆了呆：“就这？”
马德，所以其实还是宫廷斗争那条路线，而不是他想的裂土封王？
白马帝国那么大的地盘，随便分个百万平方公里，国土面积都吊打西欧小国。一百万，相当于两个法兰西，或者三个德意志，或者四个英吉利，第二次工业革命刚刚起步，即使只有十几万平方公里的小地盘，那也是大有作为的啊！
林若蝉很不理解，暗地支持叛军对抗各路勤王大军都多少年前的套路了，电气时代就在眼前，居然还有心情玩宫斗。皇室如此拉胯，这么大的帝国外什么还不崩？
“嗯？”肩膀上的手指又开始收紧。
林若蝉感觉不对，试探着问：“你你不是跟叛军有仇？”
“嗷！”
手指头插入血肉，险些掐到骨头。
也就是林若蝉经受过更严重的伤势，换别个新生，这会儿早就嗷嗷大叫了吧。
“看来你跟他们有仇，有大仇。”
他缓缓低下头，却不见半滴鲜血流下。
“不要动。”
殷若寒缓缓抽出手指，又一抹，将伤口冰封。
“原力可以把伤口补好吧。”
林若蝉立刻想到了补救的法子。
“不要轻举妄动！”殷若寒面色沉重。
“我想我应该比你有经验。”林若蝉看着伤口，“我曾经流的血更多。”
“闭嘴！”殷若寒恼羞成怒，有种被人小看的感觉。
可是，好吧，她确实没什么办法。
原力可以做到很多种事，唯独不能替别人疗伤，尤其是跨属性疗伤。
若是战场上受了伤，只能用原力暂时封住伤口，等打赢了撤军了，回到基地的疗养舱，才开始正式疗伤。疗养舱主要构建部位有：疗养台，原力析出机，密封舱。
密封舱是疗养舱里的独立间，正常来说会有6个或8个，方便组装和拆解。
疗养台分为站立式、平卧式、悬浮式三种，站立式能容纳更多人数，更加方便快捷，可以集中治疗轻伤人员。平卧式有点像病床，用于治疗重伤员，以及C级以上战力恢复，一个密封舱可容纳12个以上的平卧床，同时配备三名左右的医护人员。
原理析出机有两个作用，一是把外部侵入的异种原力抽离，降低治疗时的痛苦；二是从材料中析出最接近无属性的白质原力，用来冲洗/缝合伤口。
只有少数人，才可能修炼出近乎无属性的白质原力，成为原力医师。
原液也可以用来疗伤，问题是这玩意很容易被自身原力同化，效力百不存一，到头来还是要靠自己。况且10万金一滴的原液，就是原力者用起来，也是很心痛的。
“你再给我两滴原液，现在快激发到肩膀了，到时候我就可以试着治疗伤口。”
“你吸收有这么快？”殷若寒掏出小瓶子。
“把它引导进血管就可以了啊。”林若蝉说出自己的办法。心里补充道：有个东西叫X血清，静脉注射10秒钟抵达心脏，一分半左右分布全身，简直不要太快。
“没用，原液不受血液影响，只有原力可以驱动，但一用上原力，它就会转化为同种原力。”殷若寒打破他的幻想，“你只能被动吸收。”
“凡事总有例外。”
林若蝉简单估算了下：“给我20滴原液，我让你见识一下什么叫顶级天赋！”
“不要逞能，天赋激发没你想的那么简单。”殷若寒有些不高兴。
“可事实就是，确实很简单。”
林若蝉抬抬右手胳膊，新生血肉将封住伤口的冰块挤出来，从腋下滚进衣服里。
“嘶~真不骗你，原液快被我用完了。”
殷若寒动作飞快，又是三滴原液滴入颈椎、两侧肩膀。
“快了。”
“还要。”
“继续。”
林若蝉连连催促，小瓶子飞快见底。
等全身激活完毕，他站起来，身体轻飘飘的，仿佛失去了重力。
殷若寒一把抓住他，认真道：“刚刚的事不要说给人何人听。”
“如果范翔或者谢渝问你，你就说完全激活还要三天。”
“为什么？”林若蝉眨眨眼睛，“我不是很明白。”
“三到四天是一名正常A级天赋的激活时间，最短也要两天左右，B级倒是可以半小时内搞定，但你肯定不是B级，那么……”
殷若寒话锋一转：“我暂时隔离了声音和影像，现在除了你和我，谁也不知道。”
“这样吗，我比较特殊，未必是天赋更好。”
林若蝉抬起双腿，通过原液波动的扫描，他可以感知到全身上下任何部位的情况。
很健康的身体，没有过劳迹象也没有营养不良。
所以他家境其实不错，养父母对他也很好？
原主脑子是不是有问题，怎么过上了苦行僧般的日子。
“不管是什么原因，所有人都会觉得你天赋逆天。”
殷若寒偏过头：“谢渝可以对A级的检测报告造假，是因为4-B/5-B的天赋和A级天赋很难鉴定，某些院校敢藏匿A级学员的底气便在于此。但如果是A级之上，帝国绝不容许这样的失误，曾经有那么一所军校，因为藏匿2-A级天赋学员，被彻底除名。”
“这么可怕？”
“还有一个消息，你想不想听。”
“你请说。”林若蝉侧耳以待。
“我查过你的资料，你的真实身份，有那么一点奇怪。”
殷若寒缓缓露出个渗人的笑容，仿佛诡计得逞：“谢渝她们也查过，但是她们的，哦，权限，没有我的权限高，所以她们只追查到你可能是一次势力斗争的弃子。”
“而我继续查下去，发现，你可能和皇室有瓜葛。”
“所以，为自己的小命着想，你最好不要轻易出现在皇室的视线内。”
“也不能去皇家学院，你还在路上，所有资料就被彻查清楚。”
“你不将我的信息报上去吗？”
“哼，干嘛把你上报，让自己以后报仇时多一个对手吗。”
殷若寒双手抱胸：“没人帮我，我就自己培养一个，哼！”
“呃，你就不怕我其实是个皇室成员，还是你要报复那家的。”
聊到现在，林若蝉也看出来，她就是想搞死某些支持叛军的皇室子弟。本质上，她还是受到训诫或者什么誓言的限制，不能背叛帝国，只能私下寻找漏洞。
林若蝉自己就是个大bug，非常理解她的想法。
可理解归理解，他对这个世界所知甚少，尤其是自己的身份。
首先要搞清楚自己是皇室成员还是平民，万一和殷若寒搞了半天，皇帝老子哭着跑过来喊“我的儿，这些年委屈你了，帝国是咱们的家产，你想怎么败就怎么败，不用心疼”，这乐子可就大了。林若蝉对亲情没啥念想，但若是可以省去20年的努力，有谁会拒绝呢。
“真不明白你年纪那么小，心思那么花。”殷若寒挺胸直言，“我要报复那一支皇族，数十年来权势极盛，从未在斗争中落入下风。”
言外之意，林若蝉这个斗争失败的弃子反倒可能和他们有仇。
“好吧好吧。”
林若蝉举起手，看到殷若寒的反应，顿时想起她根本不知道拉钩是什么鬼，转而双手抱胸，点头道：“我会保守我们两个人之间的秘密。”
“还要帮我报仇。”殷若寒得寸进尺。
“可以可以。”林若蝉满口答应，“要不要我发个誓。”
“那不急，等我准备一下，后天再说。”殷若寒喜滋滋道。
那神情，与受人哄骗的小女生别无二致。
林若蝉心中涌现不安，这女人真的靠谱吗。
晚会很快圆满结束，殷若寒离开不久，谢渝就找了上来。
“你都知道了？”
“嗯，我留在学校。”
“放心，范翔……校长他做足了准备，还有我们，不会让你受委屈的。”
“其他学校也这么做吗？”
“有不少吧。”
“那没事了。”
“嗯，好好休息，有什么需要尽管提。”
“没，谢老师再见。”
“再见。”
第二天，最后一场格斗考评在军校外的演习场地举行。
考评连续三场，徒手，持械，持枪，全校新生将在此分出高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