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7章 不速之客
疲倦的回到家里,于妈已经睡去了。推开于妈的房门,在这样的夜里于非文总想和人聊点什么。可是,又不想打扰妈妈的美梦,于是于非文拨通了梁青的电话。
电话里传来一阵热闹喧哗的嘈杂声,“非文,你找我?”
“嗯,青青。林轩那边我去过了,他应该没什么事情,你放心。”于非文一手拽着窗帘布一边看着月光说。
“嗯嗯,我已经知道了。他呀,刚才已经打过电话给我了,谢谢你,非文。买了这么多东西,还说了我这么多好话,你真够朋友!”梁青一边拿着啤酒和阿姨的朋友们干杯一边打着电话。
“你怎么这么晚还不回家呀?”于非文听着电话里嘈杂的声音有些担心。
“我还在和我阿姨的朋友喝酒呢!你不用担心我,有我阿姨在,她会照顾我的。再说了,明天是周末,放松一下多好!”梁青说着又喝了一口啤酒。
“你呀……”于非文笑着说。自己总能被梁青的乐观所带动,“那你先玩吧,我去睡觉了哦。”于非文也困了,准备挂电话了。
“非文……”梁青突然低声严肃了起来,“我想问你一件事……”
“什么事情这么神秘?”于非文不解。
“你觉得我配得上林轩吗?”梁青突然的问。
“你……怎么会这么问?”在于非文眼里,梁青可是很自信的一个人,像今天这么怀疑自己还是第一次。
“我觉得自己在他面前特别狭隘,感觉自己配不上他……”梁青低头拨弄自己的头发。
“你不要乱想了,你很好,又漂亮性格又好,怎么会配不上他。”于非文安慰。
“真的吗?”梁青反问。
“那当然!”于非文给予肯定。
“非文,你真好。后天你能不能培我去个地方?”梁青小心翼翼的问。
“什么地方?”于非文好奇。
“先不告诉你,慢点跟我走就是了。”梁青俏皮的说。
于非文笑笑,“好吧,那后天见咯。”
两人开心的挂了电话,梁青继续和自己的亲戚朋友们热聊,而于非文则沉沉的睡去了。在这样纯洁的夜里,各自进入自己的小小世界,美好而恬静,舒适而自在。唯独辗转反侧,无法入眠的只有林轩了,一方面自己的债务不减反增,卖身的日子又要漫漫无期了;另一方面自己似乎已经陷入了于非文的“温柔陷阱”之中,虽然这个陷阱是他自己假想的,但也足以让他意乱情迷。
周六的早晨,暴雨忽至,让人手足无措。于非文披了衣服起床走进窗外,好大的雨。这样的雨天,真让人心情低落,幸而自己还有这房子可以躲避大雨瓢泼,不知道那些无家可归的人该如何是好呢,这样胡思乱想着门铃响了。
于非文打开大门,一个看上去精神不佳,气色苍白的女人站在她的家门口。
“请问你是?”于非文礼貌的询问。
女人全身都被淋湿了,一把弯曲着的破伞看上去毫无作用,女人打量着于非文,说道:“请问这里是秦雪柔的家吗?”
已经有好久好久没人来找过妈妈了,这个女人会是谁呢?“是的,我是她的女儿。请问你是哪位?哦,你先进来坐吧。”于非文看到全身湿透的她,不好意思再让她站着招呼着她进屋。
女人并没有回答于非文的问题,而是径直走进了她家,像一个熟人似的开始打量屋里的布置。“这里什么都没有变,唯独变的只是我们……你看,你已经长这么大了。”
于非文端了一杯热水递给了女人,“你是妈妈的朋友吗?”
“你妈妈呢?”女人喝了一口热水,依旧自顾自的问。
于非文指了指窗口,“她身体不好。”
女人随着于非文手指的方向看去,一个面容姣好的女人倚窗坐着,目光呆滞的看着窗外。
“她……她怎么了?”女人站起身子走向于妈,看起来好像很惊讶。
于非文叹了一口气,“很久了,自从爸爸离开后,妈妈就得了抑郁症,一致都是这样。”
女人走到了于妈跟前,眼神显得很伤心突然普通一声跪倒在于妈面前,“柔姐,柔姐!你看看我,是我啊方丽,是我对不起你啊!”女人一个劲儿的大喊大叫。
于非文被吓坏了,赶忙去拉她,“你怎么了?你到底是谁?”
女人在于妈面前哭了好久,终于站起身坐在了离于妈不远的位子上,“我叫方丽,我还记得你叫于非文吧。想来也有十几年了……我和你妈妈年轻时候是好朋友,从你妈妈认识你爸爸一直到他们结婚,我都一路陪着她,每次他们吵架我都会做他们的和事佬,时间长了一来二去,我和你爸爸就……有了感情。我知道这是不对的,但我和你爸爸都没办法控制,于是愈演愈烈,到了非要再一起的地步,你爸爸为了我毅然决然的离开了你妈妈,和我去到了另一个城市。你爸爸是个很有才华的画家,可是,生活不易,你爸爸因为净身出户,画又没有人买,所以我们过得很艰苦。日子久了,你爸爸就因抑成疾,一病不起……”说到这里,方丽抽泣了起来,继续道:“一年前,你爸爸死了……”
“什么!我爸爸死了?”原本一直抱着一丝希望,能够一家团聚的于非文彻底绝望了。这不是真的,为什么突然要告诉自己这个现实,自己最后的一点信念就这么顷刻瓦解。
“对不起,我知道这对你来说很残忍,但是我还是决定来告诉你,并且来面对我的错误。这都是我的错,如果没有我,你爸爸还和你妈妈在一起,他就不会死。我更加没有想到的是你妈妈会得抑郁症……我真的对不起你!”方丽又一次苦倒在于非文面前。
于非文真的不知如何是好,自己已经完全奔溃根本无法再顾忌其他人。于非文扑在了于妈身上,似乎要把这十几年的委屈都哭出来似的,“妈!你听到了吗?爸爸死了!爸爸死了,爸爸死了……”
这一天,注定是要和这倾盆的暴雨交相呼应,雨水和泪水和鸣,两代人在这小小的一方屋子里哭得哀鸿遍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