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章 紫雷降世，鸿蒙蜕变
叶昊跃上围墙的瞬间，后颈突然泛起细密的冷汗。
那道来自记忆深处的雷霆炸响，比方才所有追击者的刀风都更让他心悸。
他扶着斑驳的砖墙转身，月光正被翻涌的紫色雷云吞噬，云层里窜动的电蛇像极了百年前封印锁链上缠绕的光痕——那时他跪在虚空中，看着九派真人用带血的玉符在他心口烙下印记，耳边是他们的冷笑：“先天道体？
不过是鸿蒙意志的容器，锁死这具躯壳，看那老东西怎么复苏！“
“轰——“
第一声雷响震得他耳膜发疼。
李家大院里的追击者们同时顿住脚步，刀疤脸的乌木杖“当啷“落地，李老宗主的胡须被雷风压得倒竖，他抬头时眼里的震惊比叶昊更甚：“雷劫殿虚影！
怎么会在末法时代......“
云层深处，一座青铜殿宇的轮廓缓缓显形。
飞檐上的兽首雕塑张着獠牙，殿门缝隙里渗出的雷光像极了睁开的眼睛。
叶昊突然想起被封印前最后一幕——有个穿玄色道袍的老者站在同样的雷殿门前，抬手时天地失色：“鸿蒙意志入凡，当受万雷淬体之罚。“
“小心！“苏婉儿的声音从院外传来。
叶昊这才发现她不知何时混在追击者里，此刻正攥着配枪朝他挥手。
但下一秒，所有人的惊呼声被雷暴撕碎——直径三尺的紫色雷霆裹着雷殿虚影的残影，轰然砸向李家大院正中央！
雷光笼罩的刹那，叶昊感觉有双无形的手攥住了他的识海。
记忆碎片如潮水倒灌：他曾站在混沌中，指尖点化出三千小世界；他曾与天道对弈，棋盘上每颗棋子都是一方大界；直到某一日，九派联合七位真仙布下“万灵血祭阵“，用百万凡人的生机为引，将他的意志强行塞进一具普通人类的躯壳。
“原来......我不是被封印的怪物。“叶昊的指甲深深掐进掌心，“是他们怕鸿蒙意志苏醒，怕被锁死的灵气重新流动，怕蝼蚁们也能触碰到天道。“
剧痛从头顶直贯脚底。
雷电像液态的钢水在经脉里横冲直撞，他却突然笑了——这痛与百年前被锁链穿透心脏时的痛何其相似，却又带着难以言喻的畅快。
他想起方才吞噬血符时鸿蒙空间的异动，想起王胖子说昨夜看见他窗外有雾气凝成莲花，想起林雪递给他热牛奶时，指尖触到他手腕的惊颤：“你手怎么这么烫？
像块烧红的玉。“
“来！“他仰头张开双臂，紫雷顺着发梢劈进身体，“淬我经脉，洗我灵识，这具被封印百年的躯壳，该见见天日了！“
鸿蒙空间里，原本平静的灵湖突然沸腾。
湖底那条若隐若现的金脉疯狂生长，金砂翻涌着汇聚成拳头大的光团，光团表面浮现出玄奥纹路，竟真如心脏般“噗通、噗通“跳动起来。
叶昊能清晰感觉到，每一次搏动都有精纯能量顺着空间与他的联系涌来，原本需要打坐三小时才能吸收的灵气，现在呼吸间就填满丹田。
“这是......灵核？“他想起古籍里的只言片语——鸿蒙空间进化至第三层的标志，能自主引动天地灵气，形成天然聚灵阵。
而此刻灵核表面流转的纹路，竟与方才在虚空中画出的空间核心图完全吻合。
雷暴持续了半柱香时间。
当最后一道雷光消散，叶昊垂落的指尖还沾着细碎的电芒。
他低头看向掌心，皮肤下隐约有紫色光流游走，像活物般沿着血管钻进心脏。
“老宗主！
护山大阵启动！“有李家弟子的尖叫刺穿空气。
叶昊抬眼，只见李老宗主正站在庭院中央的八卦石上，双手结出复杂法印，八根刻着镇魔纹的青铜柱从地底升起，在他周围形成倒扣的光罩。
“小辈，就算你能抗雷劫，也破不了我李家传承三百年的'镇灵阵'！“李老宗主的声音里带着病态的亢奋，“当年封印那尊时，这阵法可是困住了他七日！“
叶昊抹掉嘴角的血，目光扫过八根青铜柱。
他能看见柱子里封印着的残魂——都是被李家历代家主用禁术拘来的修士，此刻正用怨毒的眼神盯着他。
“你们用万灵血祭锁我，用残魂镇阵困我。“他的声音很轻，却像重锤般砸在每个人心头，“可你们忘了，我的空间......能吞噬一切。“
他屈指一弹。
指尖跃动的紫雷突然化作火蛇，精准钻入最近的青铜柱。
被封印的残魂发出刺耳的尖叫，火蛇却越烧越旺，转眼间就将青铜柱熔成铁水。
第二根、第三根......当第八根柱子轰然倒塌时，李老宗主踉跄着栽倒在八卦石上，脸上的皱纹里全是冷汗。
“这......还是人类的力量吗？“人群里传来李长风的呢喃。
这个李家最年轻的先天境修士此刻跪在地上，手中的剑早不知丢到何处，“我等......竟想与这样的存在为敌？“
叶昊没有理会他。
他的注意力被突然出现的冷意攫住——那是比雷暴更刺骨的寒意，从虚空深处渗透出来，像根冰针刺进后颈。
“果然......你是那个被抹去的存在。“
沙哑的声音像锈铁摩擦。
叶昊转身，看见穿黑袍的男人正站在残败的院墙上。
他的脸藏在兜帽阴影里，只有一双眼睛泛着冷光，左胸处别着块刻着“枢“字的青铜令牌——那是天枢阁高层才有的信物。
“天枢阁......“叶昊眯起眼。
他记得末法时代初期，这个由各大门派联合组成的神秘组织，专门负责清理“不符合秩序“的觉醒者。
百年前他被封印时，为首的正是天枢阁初代阁主。
黑袍人没有废话。
他抬手时，叶昊闻到了熟悉的气息——那是封印锁链特有的腐朽檀香。
识海里的灵核突然剧烈跳动，像在警告什么。
“你该继续沉睡。“黑袍人的声音更低了，“就算鸿蒙意志想复苏，也不该选在这个混乱的节点。“
叶昊没有回应。
他盯着黑袍人掌心逐渐凝聚的漆黑锁链，那锁链表面刻满与当年封印他时相同的咒文。
月光下，锁链尖端泛着幽蓝的光，像某种择人而噬的活物。
远处突然传来变异兽的嘶吼。
叶昊的目光掠过黑袍人肩头，看见东边天际又有雷云开始聚集。
这一次的雷色更暗，还夹杂着腥甜的血气——是变异兽潮的先头部队到了。
黑袍人的动作顿了顿。
他转头看向雷暴方向，再转回来时，掌心的锁链已经消失不见。
“今日暂且作罢。“他的声音里没有温度，“但记住，天枢阁的封印，从无例外。“
话音未落，他的身影就融入夜色。
叶昊望着他消失的方向，忽然低头看向自己的掌心——那里不知何时多了道淡金色的印记，与鸿蒙空间灵核上的纹路如出一辙。
“看来......“他摸了摸锁骨处的先天道体印记，嘴角扬起一抹冷峭的笑，“真正的麻烦，才刚刚开始。“
风卷着血腥味从院外涌来。
叶昊听见远处传来王胖子的大喊：“昊哥！
变异兽群冲过来了！
张铁柱说这次带头的是三阶雷豹！“
他抬头望向天际。
紫雷未散的云层里，那道漆黑锁链的虚影若隐若现，像根悬在头顶的达摩克利斯之剑。
但这一次，他不会再任人封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