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9章 天下之大,却没有一处属于他们的净土
“我是谁不重要。”
“你只需要知道我们是盟友就行了。”
说到这里,苏牧顿了顿继续问道:“你可知如今魔族的分布情况?”
对于苏牧来说,现在最要紧的是收集情报,得知晓如今大陆上,还存在哪些魔门,分布何处,势力如何。
此话一出,邱殇沉默了许久,虽然他不知道这位实力强大的男子是什么身份,但起码可以确定,对方对他们并没有恶意,不然的话,刚刚那些鼠辈来绞杀自己的时候,他完全可以将他们交出去。
“我们一族,已经有四十年没有出世了,对于外界的情况并不知晓。”
说罢,邱殇想到了什么,直视着苏牧疑惑道:“我有个疑问。”
“既然阁下与我们是同族之人,为何与那些正道鼠辈们关系匪浅?”
“还有,为何费尽心思将我们的根据地找出来?”
虽然邱殇不知道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但有一点可以确定,刚刚并没有发生战斗,也就是说....这位男子与那些正道鼠辈们关系很好。
闻言,苏牧倒也没有隐瞒什么回答道:“你可以理解为....卧底。”
“卧底?”邱殇一愣。
“据我所知,如今正道门派对咱们修魔的人的人非常敏感,并且拥有众多的检测手段,成为卧底,可不是一件容易的事。”
邱殇非常谨慎,如履薄冰这些年,他见过太多世态炎凉,薄情寡义之事。
万一这位男子只是为了从他口中打探出其余同族之人的藏身之地,然后上报给那些鼠辈博取利益,那么他邱殇将会成为族中的大罪人。
.......
“这个你不用管,我有我的手段。”
“如果你不相信我,那我也没办法。”
苏牧摊了摊手道。
“如今魔族势微,四分五裂,这样下去只会被正道慢慢蚕食,直到彻底湮灭。”
“而我想做的,是把散落的同族同门,联合起来,最好的自保手段,便是反击,而非苟延残喘。”
闻言,邱殇望着苏牧,沉默了许久,然后抬头,面色严肃地说道:“一百年前,林家被三大门派围剿,但其实他们并没有湮灭,中坚力量全部逃入了町罗谷。”
“我们已隐世五十年之久,至于林家是否还在町罗谷,我并不确定。”
“阁下应该也听说过东胜林家,他们祖上曾经可是出过一位证得金丹果位的大家族。”
“我邱家曾经是林家的附庸族,所以对于林家的动向还是略知一二。”
.......
听完之后,苏牧笑了笑:“多谢邱族长。”
交换重要情报之后,邱家与苏牧的关系也是拉近了几分,气氛也不再剑拔弩张了。
“你们潜藏此地的消息,早已经泄露出去了,被发现也只是时间问题。”
“所以,你们尽快离开这个地方,另寻一处安稳之地。”
闻言,邱殇重重地叹了一口气:“天下虽大,但却再找到一个容身之地了....”
“邱族长,不知道你们还记得曾经有一位练气二重境的修士,来到此地,被你们弄瞎了双眼?”
“消息应该是被他传出去的.....”
苏牧想到了那位瞎子说书先生,询问道。
“被我们弄瞎了双眼?”
“绝对不可能出现这样的事情。”
“我们一族隐世此地,从未入世,也从未与外界之人接触,为了自保,我们都十分小心。”
“若是真的有人发现了我们,我们也不会给那人留活口,更不可能弄瞎了双眼,再让他活着回去。”
邱殇斩钉截铁地说道。
“阁下与我们是一类人,应该也明白,我们命柱属十二地煞,修行的方式虽然和十天罡不太一样,有些另类,但绝对不是那些正道鼠辈口中的穷凶极恶,残忍至极。”
“我如今练气三重境,但我从未杀过任何一个人,我也一样修炼到了三重境。”
“所以,其实世人对十二地煞命柱了解太少太少,史书上记载,只会记载我们穷凶极恶,屠戮生灵,为祸人间。”
“当然,我们一族中也存在很多为了变强而去杀人,去施展黑暗狠毒的手段。”
“但是杀的都是有修为的人,而去屠杀凡人,去屠城的极端之人,当然也有,但这都是极少数,即便在我们本族人眼中,这些人都是另类,不被待见的存在。”
说到这里,邱殇身体颤抖,语气悲愤:“我身后的这些孩子,他们生来都自带十二地煞,他们甚至还未接触修行,就已经被判死刑了,这公平吗?”
“祖先的过错,为何要这些孩子们来承担?”
“再说了,祖先真的错了吗?”
“我没有见过那个时代,因为那个时代的历史,都是胜利者书写的,所以我始终保持怀疑态度。”
“难道真的要把所有十二地煞的人杀完,这个世界才完美吗?”
或许是压抑了几十年,邱殇一股脑把心中的怨恨全部发泄了出来。
.......
听完邱殇的宣泄之后,苏牧沉默了许久。
他隐隐约约感觉到,好像很多真相都被历史洪流给遮盖了。
其实苏牧从一开始就认为,善与恶其实都在一念之间,没有绝对的白,也没有绝对的黑,归根到底都是为了生存,为了变强。
修仙的世界,本质上其实就是一个尔虞我诈,杀与被杀的残酷世界,那么也就没有什么绝对的善恶之分了,只有强弱之分。
.......
“没有绝对的对与错。”
“我也只是一个普通人,大家也都一样,都是为了变强,没有对错之分,只是立场不同而已。”
苏牧缓缓说道。
......
听完之后,邱殇怔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他对苏牧抱拳说道:“我族能有阁下之辈,乃我族之幸。”
话罢,邱殇带着众人转身离去。
望着远去的一众背影,苏牧欲言又止,话到嘴边又咽了回去。
他刚准备问,他们该去哪里,却又不敢问出来,因为自己也不能给出一个答案,自己也没能力去给出这个答案。
正如他们自己所说的,天下之大,却没有一个安宁之地能容得下他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