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冲入火场
“班长要消防水带！谁来帮我拽着那头，我把它拖上去！”
叶浩急匆匆跑下楼转述李钟牛的命令，但是左右一看，却发现这时候大伙谁都没有空闲。于是再顾不上害怕，他用力抓住消防水带一端往肩膀一扛，再转身迅速往楼道里面冲。
这种时候，叶浩也没有空闲去想混日子的事儿。面对火情只记得争分夺秒，哪里还有时间考虑其他？
他三步并作两步跑的飞快，几乎把全身的力气都给用上。只是每一个楼道拐角都会影响消防水带的拉扯速度，这玩意儿一旦卡住拖起来就吃亏，叶浩只能放缓速度奋力把它往上拽。
索性这时候李钟牛命令身边的两个人下来接应，三人合力总算将这根水管子拉到了熊熊往外流淌燃液的楼道里面。
“这是……胶油？”
来到三楼下沿拐角，抬头看到从门口底部往外流淌，甚至已经漫到楼梯上的火焰岩浆，叶浩瞪大眼睛。
消防站里面有各种的易燃易爆物品介绍，叶浩很快就大致猜出这玩意儿的成分。但是他却搞不懂为什么居民区里会有这种东西，这种易燃的玩意儿不是应该用专业容器和专门的场地来储存么？
莫非……因为房租便宜？
叶浩无法理解那种人的想法，把现场搞得这么恐怖，就不考虑危险性吗？
“哪个贱人搞的这事儿？”
叶浩难受的捂住鼻子，上前用劲帮李钟牛把住消防水带。极速喷涌的水流抓起来有点吃力，有了叶浩帮忙，李钟牛才能握紧水管的喷口，狠狠的用高压水枪将把燃液冲回屋子里面。
在强大水压的冲击下，楼道里面的火情迅速得到抑制。但是这玩意儿只要胆敢间断，被冲刷稀释的胶油就还敢往外溢。
同时由于大门敞开着，刺鼻的浓黑烟雾依然在汹涌的向外向上扩散。
这玩意儿，它有毒！
“我去拿几个呼吸器过来。”
叶浩把水管交给同事，又赶紧跑下楼去拿专业呼吸设备。消防车携带的背负式压缩空气瓶呼吸器可以有效阻隔毒气影响，往上面浓烟滚滚的楼层去救人的时候，肯定用得着。
他一路小跑下楼，路上湿滑险些摔跤，跌跌撞撞好歹顺利冲到消防车旁边。
装压缩空气钢瓶的箱子分量不轻，叶浩背着一个提着两个就已经是极限。等他气喘吁吁返回火场，时间又过去两分钟。
但是简单一统计，从叶浩选择帮忙到楼道火情解除，再到李钟牛将消防水带交给同伴，自己从叶浩手里抢过一套呼吸器，也仅仅只过去了不到六分钟的时间。
这个效率，其实已经相当不错。
而且消防车过来之后，现场火情已经被成功抑制下来。
“干得不错！”
叶浩从头到尾不需要人催促的自发积极行为，终于得到了李钟牛的赞赏回应。
叶浩咧嘴一笑。
虽然背后总是称呼李钟牛作‘大憨牛’、‘大傻牛’，但是这家伙但凡做出表扬和肯定态度，叶浩就能激动起来，浑身都感觉轻了两分。
这代表，自己得到了李钟牛的认可！
莫名有点爽！
再接再厉，叶浩赶紧将另一箱呼吸器也给打开。他推开想要接手的旁边一名同事，选择自己将大钢瓶迅速抓起背在身上。
背钢瓶，扣安全带，检查压力，调节气压，戴安全面罩，戴呼吸器，叶浩举起手。
他感觉，自己这一次的操作时间肯定特别短！
“那就……一起上去！”
李钟牛看看叶浩，再看看旁边早已穿戴整齐的向志杰，点点头认可了叶浩的参与资格。
从箱子里取了几个防毒面罩挂在后腰，李钟牛率先上楼。
叶浩知道这些防毒面罩是给待会儿救到的遇险者使用的，自己也赶紧拖了一包挂在身后。这种东西宁可多带几个也不能带少了，争分夺秒的关头不一定有时间再跑一趟。
“走！”
回头看一眼依旧浓烟滚滚甚至隐约还有噼里啪啦爆炸声的房间，李钟牛一挥手，率先朝楼上小跑过去。
叶浩抹一把鼻翼周围的汗，赶紧跟上。
随着三人冲过三楼大门到达被浓烟覆盖的上面楼层，眼前视野陡然变得十分糟糕。
空气中密布着颗粒物的滚滚浓烟，它不仅遮挡视线，还带来夸张的热气。浑身装备密不透气的叶浩只感觉自己像是在洗桑拿，瞬间就被炙烤的汗流浃背。
尽管脸上挂着呼吸器，尽管从里面喷出来的压缩空气肯定安全，但叶浩还是有一种随时可能会窒息的错觉。
因为他所处的环境，极其恶劣！
蒸腾打旋儿的烟雾，甚至需要叶浩用手左右扇两扇，才能够勉强看清楚前方的楼梯台阶。手腕上消防手电的光芒穿透性不够，视线依然十分模糊。如果不是面前有李钟牛领头，叶浩甚至有一种在这种狭窄空间里失去方向的感觉。特别是来到四楼敲打大门未果之后，一转身他险些就不知道自己身处什么地方。
能见度太差！
而且戴着呼吸器说话，旁人基本听不见声音。这种情况下想要进行交流，李钟牛、叶浩和向志杰只能使用手势。
可一旦离得远了，谁看得见？
李钟牛指了指楼上，弯腰将三个防毒半面罩放到四楼往下走的楼梯口。只要四楼可能存在的他们还有逃跑的勇气，一出门就能够看到这几个呼吸器，也能大声呼叫楼下消防员帮忙。
当然，消防员们在三楼折腾这么久也没有听见四楼的动静，想来是发生火情的第一时间，四楼的人就已经选择了逃走。
这种事，只能等到火情处理完成之后，再进行分析询问。现在不是考虑这个的时候，赶紧去往已知有人的六楼和七楼去把他们救下来，才是现在最重要的事。
“会不会有些人学着消防知识里面的，把自己锁在卫生间，然后用湿毛巾什么的封闭了门窗？”
叶浩一边跟着李钟牛往上爬，一边分心考虑这样的可能性。
但是想一想，这样的做法其实也是正确的。
毕竟三楼火情就算再厉害，它也休想抵抗消防员们太长的时间。一个封闭房间的空气，坚持两三个小时肯定没有什么问题；在安全位置等到消防员解除了火情再来救援，其实同样来得及。
至于六楼七楼那些人，选择求救也是一个正确的选择。毕竟在对自己没有信心的情况下，求助专业人士帮忙肯定没有任何毛病，也是及时给消防员指引方向。
一行三人继续往上爬，很快来到五楼。
叶浩和向志杰照例对这一层楼四户人家的防盗门依次用力猛敲，着急了甚至拿脚踹，也依然没有得到回应。
时间不等人，楼上的人被毒烟熏狠了也不是事儿，于是李钟牛当机立断示意两人抓紧时间继续往上，至少六楼已经明确有超过四个人需要抓紧时间救援。
“这种无法确定里面是否有人需要帮忙的感觉，真的有点糟糕啊！”
感觉护着嘴鼻的呼吸器橡胶部分黏糊糊的，身上还有脸上的汗水几乎要在皮肤上结膜，叶浩有些难受的抓住呼吸器微微挪动一下，让被它死死勒住的脸部肌肉能得到一点缓解。
抬头看李钟牛和向志杰已经迅速上楼，叶浩赶紧跟上。
“哗啦~”
突然，叶浩隐约之间似乎听到了扒拉门板的声音。
他的脚步猛然一顿。
这个声音非常轻微，听起来非常难受并且带着虚弱感。在噼里啪啦的燃烧环境以及下面救火行动的喧闹声中，不认真去倾听根本不可能听得清楚。
这会儿叶浩甚至怀疑，是不是自己产生了幻觉。比如刚才挪动呼吸器的时候，不小心吸入了一些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