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章 见习清道夫与龙
天煌星，东云州。
广泰市清扫大队。
灰白色的外墙在阳光下泛着冷冽的光，七层的高度在周围摩天大楼的映衬下显得毫不起眼。
办公室内，一名年轻人身子正趴在工位上，身子微微颤抖，细小的冷汗遍布后脖颈。
“做恶梦了？”
身穿黑色制服的中年男人轻轻地拍了拍年轻人的肩膀。
后者一个激灵，整个人突然坐直。
“抱歉。”
面对叔叔的关心，年轻人轻轻松了一口气。
透过办公室玻璃门折射出来的模糊人像，裴烬瞥见了自己现在的模样......
黑衣寸头、硬朗的五官中夹带着一丝少年人的稚气，因为某些原因，此刻脸色有些发白。
“怎么回事，昨天不是还适应得挺好的吗？”
叔叔裴昌的话语像是在调侃，又带着一丝关切。
裴烬没有回话，平复了一下激动的心情，拿起桌上的水杯一饮而尽。
稍微安抚了一下侄子的情绪，裴昌看了一眼墙上的钟表，站起身来：
“走吧，后勤那边儿应该上班了，我带你去选功法吧。”
裴烬跟在叔叔裴昌后面，后者是单位的老人，也是自己的领路人。
根据清扫队的规定，每一位新人都要经历一次外勤的考核之后，才有资格被接纳，授予功法。
干这一行需要极强的心理素质，适应不了起码还有退出的机会。
今天就是裴烬挑选功法的日子。
“想好选好哪一部真功了吗？”
走在路上，裴昌一边和单位里面老人打招呼，一边抽出空来询问侄子。
“嗯。”
裴烬跟在叔叔后面，有些心不在焉地点了点头。
“可惜你武道潜力值就差1点。”
裴昌低头叹了一口气。
整个东云州治安系统，可供新人选择的真功一百零八部，其中中位真功三十六，下位真功七十二。
分到下属各个单位又有所不同......
广泰市清扫大队，有下位真功二十七，中位真功九部供新人选择。
武道潜力值，是东云州对个体武道天赋的综合评估，涵盖了根骨、悟性等多项指标......
裴烬的潜力值测出来是35点，距离能够选择中位真功的36点就差1点，这也是他遗憾的原因。
不过裴昌又觉得不应该给侄子太大的压力，话音一转：
“以你的情况，就算是下位真功，只要保持勤练不辍，精进速度未必逊色于那些修炼中位真功的，将来同样有弯道超车的机会。”
“你放心吧，我没那么脆弱。”
裴烬摇了摇头，眼神莫名。
除了本人心态确实不错的原因，他心底还有一些不为人知的秘密。
两人穿梭在冷色调的大楼中，很快便来到单位后勤科。
裴烬将自己的档案交给后勤科的一名办公员，拿到一张盖有清扫大队公章的回执单，来到功法室。
负责管理功法室的是一个六十多岁，其貌不扬的老头。
裴昌见到管理员的第一时间就从上衣口袋里抽出一包香烟，塞到对方手里，将其拉到角落当中小声交流起来。
“老张，我侄子潜力值测出来是35，距离36也就差1点，你看能不能通融一下？”
裴昌拿出打火机给小老头儿点烟，一脸殷切地道。
管理员老张诧异地看了对方一眼，咂摸两口，吐出一个小圈：
“他都计入档案了，查出来我工作还要不要了，老裴你可别害我，我马上就要退休了。
“你咋不在他入职的时候用点手段呢？只要档案没问题，差1点算什么？”
裴昌有些尴尬地挠了挠头。
谁能想到就差到最后会就差那1点呢？要是早知道，他使尽浑身解数也要让裴烬达到那道坎儿。
“烟你还是收回去吧，这我真帮不了你。”
“哎，算了，可能是我老裴家没那个命吧，烟你还是收下吧，就当我请你的。”
一番推脱之后，管理员老张美滋滋收下香烟，摆了摆手，示意叔侄俩进去。
裴烬看着两人躲在角落窃窃私语，虽然听不见两人具体在说什么，但从双方的表情也大概猜到了双方的聊天内容。
潜力值代表一个人的先天资质，基本上如果家里没出现过太强大的武者，后代是什么样就是什么样了。
裴家上一代两兄弟，裴昌潜力值只有14点，勉强达到治安系统的准入条件，裴烬的父亲更是个位数，卖了大半辈子的鱼。
哪能想到这一代会出一个裴烬，潜力值一下子达到35......
“走吧。”
裴昌露出一个勉强的笑容。
裴烬有些好笑地看着一脸哀叹的裴昌，跟在他后面进了功法室。
自己这位叔叔啊！
在自己面前一直一副无所谓的姿态，但是其实心底比谁都在意。
毕竟只是东云外圈的一座小城市的下属单位，清扫大队所谓的功法室其实很简陋，除了裴烬他们进门的方向，前面和左右两边各摆放了一个置物架。
角落里有一台外形和睡眠舱相似的仪器，银白色的华丽外观在灰扑扑的小房间当中格外亮眼。
“你自己进去吧，我就在这里等你。”
裴昌指了指功法室门口上面墙壁的监控，退了出去。
裴烬走到前方摆放真功的架子上，看了一眼架子上的标签......
中位：《钛极金身》、《磷火蝶变》、《磁暴兵解》......
下位：《影蚀毒功》、《雷煌兽王体》、《巨象诀》、《迅雷破甲劲》、《火蜥真体》......
“《雷煌兽王体》，连这个都有？”
裴烬有些惊讶，这门真功的名号他有所耳闻，据说是一门参考霸主异兽「雷煌狮」创造出来的真功。
其功体的特点是激活时全身缠绕雷电，进入半兽化状态，在所有下位真功当中，都能排行前三，威力比起一些中位的真功都不落下乘。
唯一的弊端是对修炼者的心性要求较高，一旦脱离掌控就会失去人性，变成半人半狮的怪物。
按道理说，以裴烬35的潜力值，《雷煌兽王体》是相当不错的选择，但是......
没有丝毫犹豫，裴烬的手直接朝着记录了《火蜥真体》的U盘伸了过去。
这个世界上，决定一个人武道修行速度的，除了资源和潜能，还有另外一个体系：功法契合度。
这个体系包含功法本身的特质、修行人的性格、心态、根骨等多方面原因，测算起来更加复杂，并且很难做到绝对的精准。
先天资质相同的两个人，修行一门与自己更加契合的真功，进步的速度会更快。
裴烬握着手中的U盘，眼角的余光扫过角落那道只有自己能看到的虚拟面板，深深吸了一口气。
【姓名：裴烬】
【种族：人/龙？】
【......】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