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9章 破局
“无需多言，此刻速速离去为要，须臾之后皇后便会率人前来。”
柳归舟当即截断柳芜鸢话语，旋即探手抓住楚黎臂膀，用力一拉，将其扶起。
“正是，此刻先行离去方为上策。”
柳芜鸢亦觉当下并非解释的恰当时机，遂与柳归舟合力搀扶起楚黎，匆匆向门外走去。
“那林月如又该如何处置？是将其继续遗于这室中，抑或一并携走？”
行至半途，柳芜鸢忽又转头望向卧于床榻另一侧的林月如，面露犹疑之色。
她心下暗自思忖，这位林小姐身为皇后娘娘的亲侄女，身份尊贵非凡，其背后所牵扯的势力错综复杂，实不可小觑。
若将其留在此处，待皇后赶来，恐会借题发挥，大肆兴师问罪。
果不其然，未过多久，便听闻皇后那故作哀怨的声音悠悠传来，在这寂静的宫道之中回荡，显得格外刺耳：
“陛下，此事虽尚不明真假，然有下人禀报，臣妾不敢疏忽，只得前来一探究竟。”
话语间，似有无限委屈，仿佛遭了莫大冤屈，那声音拿捏得恰到好处，若是不明就里之人，定会被其迷惑。
“七皇子或许只是误闯，可臣妾仅这一位亲侄女，若有差池，臣妾实难向娘家交代……”
皇后边说边走，身后浩浩荡荡跟随着一群侍从与宫女。
那些侍从个个表情严肃，宫女们则低眉顺眼，然众人皆步伐整齐，紧紧簇拥着皇后，那阵仗，仿若要将此事闹得人尽皆知。
“此事若果真是七皇子之过，朕定然会为你讨回公道，绝不姑息。”
皇帝神色凝重，话语掷地有声，目光中透着威严与公正，似是在向皇后表明自己定会彻查此事，不会偏袒任何一方。
“来人，将此门撞开！”
皇帝一边说着，一边高声传唤侍从，其声音在这寂静的宫道中回荡，带着不容置疑的命令口吻。
侍从们闻得圣谕，不敢有丝毫懈怠，赶忙上前，齐心协力撞向那扇门。
那门本就并非坚固非常，在侍从们的奋力撞击之下，未几，只听得 “哐当” 一声巨响，门扉豁然洞开。
“天哪，那床上竟真有两人躺着！” 众人见状，不禁齐声惊呼。
“是啊，难不成真如皇后娘娘所言，乃是七皇子与皇后娘娘的侄女？”
站在后方的嫔妃们交头接耳，窃窃私语，脸上皆露出震惊与好奇之色。
她们在这宫廷之中，平日里虽见惯了各种纷争与算计，但如此明目张胆涉及皇子与皇亲国戚的事件，却也不多见，故而皆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愕，纷纷议论起来。
目睹眼前此景，皇后仿若觅得坚实倚仗，底气顿生，旋即悲声大放，哭诉道：
“陛下明鉴，此般情形，实令臣妾痛心疾首，教臣妾如何向娘家交代？臣妾那侄女清白之躯，岂容这般玷污？”
言罢，佯装悲切，以丝帕轻拭眼角，然那眼角却不见半滴泪花，唯有眼中闪烁的一丝得意稍纵即逝，被其巧妙掩饰。
“此逆子着实胆大妄为！朕定不轻饶，必当好好惩戒，以儆效尤！”
皇帝向来刚正威严，说一不二，见此情景，不禁龙颜大怒，面色铁青，当即大步流星迈向榻前，欲将楚黎揪起问罪。
其脚步沉重，每一步皆似踏在众人的心尖之上，令周遭空气愈发凝重压抑。
众人见状，皆垂首噤声，不敢有丝毫妄动，唯皇后仍在一旁嘤嘤啜泣，却隐隐透着一丝不易察觉的窃喜。
仿佛已然预见楚黎被严惩后的凄惨下场，而自己则可坐收渔翁之利，稳坐后宫尊位，再无后顾之忧。
众人浩浩荡荡地簇拥着皇帝行至床前，正欲查看究竟之时。
柳芜鸢款步而来，她神色镇定，佯装出一副毫不知情偶然路过的模样，轻声问道：“陛下怎会莅临此处？皇后娘娘又因何在此？”
言罢，目光在众人脸上一一扫过，似在探寻答案。
“参见太后娘娘！太后娘娘千岁千岁千千岁。”
就在此时，太后在众侍从的簇拥下，仪态威严地踏入房内，众人见状，纷纷屈膝行礼，动作整齐划一，口中高呼太后千岁，声音在室内回荡，此起彼伏。
太后微微颔首，以示回应，而后目光缓缓扫过屋内众人，眼神中透着洞察一切的睿智与威严。
她不动声色地说道：“哀家听闻此处似有喧闹，特来一探究竟，却不想诸位皆在此处，究竟发生何事，竟引得陛下与皇后皆亲临此间？”
太后之言，看似询问，实则蕴含深意，令在场众人皆不敢轻易作答，室内气氛瞬间变得更加微妙起来。
“纯妃妹妹…… 你怎的也不尽心管好七皇子！竟致他…… 致他这般肆意妄为，踏入这不该入之地……”
皇后娘娘此刻哭得涕泪交加，几近昏厥，勉强行礼后，才得以断续言语。
其声音因抽噎而颤抖，话语中满是对柳芜鸢的指责与对所谓 “事实” 的痛心疾首，似要将这一切罪责皆推诿于她。
柳芜鸢心中洞若观火，然面上却佯装懵懂，故作迷惑道：“皇后娘娘所言何意？糟践谁？七皇子分明就在我身后安然无恙。”
言罢，侧身让身后的七皇子走上前来。
七皇子身姿挺拔，步伐沉稳，虽面容略显苍白，却仍不失皇子的尊贵气度。
此景一出，屋内众人皆惊愕万分，呆立当场，仿若被施了定身咒一般，一时间竟鸦雀无声。
众人皆未料到会有这般转折，原本以为板上钉钉之事，竟陡然生变。
就连陛下见得眼前安然无恙的七皇子，亦不禁微微一怔。
“什么！七皇子竟在纯妃身畔，那这床上之人究竟是谁？” 一位嫔妃率先发出惊呼，打破了屋内死一般的寂静。
“若另一位当真是皇后娘娘的亲侄女，那与她同榻之人又是何方神圣？”
此语一出，仿若点燃了导火索，刹那间，众嫔妃再也按捺不住心中的惊愕与好奇，纷纷交头接耳，议论之声此起彼伏，瞬间充斥了整个房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