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5章 太慢了
少年的火焰瞳孔在暗影与昂热之间摇摆不定。
这两股截然不同的强大气息让他本就混乱的意志更加躁动。
“还真是热闹啊。这个校园究竟藏了多少让人感兴趣的东西呢？”昂热微笑着说。
他站在距离两人不到三米的位置。
言灵序列表上杀伤性巨大的言灵通常领域较小，很少有能过二十米的。
就比如楚子航“君焰”这样高危的言灵，如果不爆炸，领域范围只有有限五米，换而言之他只能在五米半径的球形空间内制造炽热的火焰。
这样的距离面对两个未知的敌人，说明了昂热绝对的自信。
他表现的就像是已经见过无数次龙类。
暗影没有动，懒洋洋地看着少年和昂热。
他对于昂热倒是很感兴趣。
仅仅只看了他一眼，他就察觉到昂热身体的异样。
他被衣服遮住的皮肤上是细小的龙鳞，这大概也是为什么昂热喜欢穿优雅的西装，高领毛衣，一方面是优雅，一方面则是为了遮掩身体上的异样。
他的状态就介于人类和死侍之间，只要再差一步，就会堕落为没有意识的怪物。
或许这就是他能活这么久的原因。
有点意思。如果能研究一下他就好了。
席德抱着这样的想法，看着昂热双手分开左右按住刀柄。
昂热没有用折刀，面对龙族，折刀这样的武器还是太低级了。
他这次来中国特意带了两柄日本刀。
“龙族之中也会有喜欢这种装扮的人吗？”昂热低声说。
“吾等并非是龙族，也不是迈向邪恶之路的存在。吾等只会于吾等的道路前进。”
暗影摇摇头，看起来仿佛在说「你什么都不懂」。
“自以为是的伪装。龙族永远都是你这样高傲的混蛋，所以才会被我们封存在历史之中。”昂热笑。
“你所有的认知，吾等将全盘接收。不过，什么都不会有所改变。就算世上所有的人都认为吾等罪恶，吾等也只会为应为之事。”
“意思是，你们并不害怕与整个世界为敌吗？”昂热说。
“吾等，乃狩猎暗影之人。”暗影的声音无比低沉。
“最近不常练刀。”昂热淡淡地说。
火焰在昂热动的那一瞬间高涨，昂热放弃了攻击暗影，首先飞扑向康斯坦丁。
时间零在一刹那间发动了。
明明那个“戒律”依旧覆盖在校园之内，但昂热依旧无视了它发动了时间零。
在楚子航和兰斯眼里，昂热几乎是瞬间消失在原地，下一瞬间走廊里每个空隙都被刀光填满。
新生的龙类在状态上尤为不稳定，昂热的进攻力量充足，在康斯坦丁上切开一道道刀痕。
但没有血液渗出，刀痕刚出现，强大的自愈能力就将伤口死死缝合。
在放缓的时间之中，昂热甚至还能折返向暗影挥刀。
返身挥刀，踏步、滑步，水花在昂热的脚下缓慢地溅起，刀尖上到处是火花。
一阵阵尖锐的声音，以三人为中心扩散开来，撼动了周遭的空气。
暗影以漆黑的剑刃一次次挡住昂热的进攻。
面对昂热汹涌的进攻，他只是游刃有余地配合着。
每当尖锐的声响传来，暗影便会稍微挪动他的剑来应战。
只不过都是微乎其微，最低限度的动作。
而每一次防御，昂热里的警惕就增加一分。
看似他在压制着康斯坦丁和暗影。
但真实的情况却像是，暗影在喂刀给他。
明明暗影手中是剑，使用的却是刀法。
那跟昂热的刀法有几分相似。
他像是刻意施展这样的刀法似的挥剑。
暗影的动作完全跟上了昂热的节奏。
在这种速度下，对昂热来说，暗影的每一个动作，简直都能称得上最棒的范本。
以最小的力度，在最快的速度，回击。
这就是暗影此刻展现出来的高速作战的技巧。
仿佛他已经无数次在这种极速的状态下作战。
昂热根本不敢停歇，他的起步速度可以跟超级跑车较量。
只要他足够快，敌人的截杀就会落空，弹幕都会被他甩在身后。
因为巨大的风压，他的西装表面流水般波动，极其短暂的思考之后，他之间飞扑向康斯坦丁。
他必须立刻终结掉一条龙类，时间已经不容他再做试探了。
对于他而言，暴血已经不是一种技术，而是一种常态。
作为狮心会的创始人之一，这项技术他再熟悉不过。过去一百多年里，他就是靠着暴血，在和龙类的作战之中存活下去。
到了最后，在最日常的生活中，他就一直保持着一度暴血的状态。
而现在暴血被悄无声息地推到了三度。
他的衣服被鳞片和骨刺撕裂，浑身钢铁般的肌肉，嶙峋的骨突出现在前额和下颔，膝关节反弯。
反弯的膝关节爆发异乎寻常的巨力，身影在高速的移动中消失不见。
看着这样的昂热，暗影嘴角勾起一丝弧度。
对于他而言，这才算是有意思的敌人。
昂热的刀高高举起，朝向康斯坦丁，以他的速度而言，这是必中的一刀，所以他根本不需要任何技巧，只需要通过手臂把全部的力气灌注到刀上。
然后全力劈下。
斩断康斯坦丁。
就连康斯坦丁也是这么认为。
才初生的他第一次感受到死亡的威胁，
他嘶声念着古奥的语言，一个全新的言灵被激发出来，领域迅速扩大
领域中所有的事物都被下大了熔化的指令。
玻璃，石块，木材……
那些光亮的液滴不断地碰撞燃烧，杂质化为灰烬坠落，剩下的液滴越来越明亮。
这种程度的炽热，足以让每一个接近的人瞬间变成灰烬。
但昂热骗到了康斯坦丁。
他涌动的西装下藏着一柄枪，枪里只有一枚子弹。
那是一粒修长的子弹，弹头是暗红色的，仿佛一块简单打磨过的红水晶，里面有血一样的光泽在流动变化。
第五元素，贤者之石。
最后一瞬间，他丢掉了刀，刀在康斯坦丁的领域中熔化。
昂热扣动扳机。
那枚贤者之石琢磨而成的子弹，飞向康斯坦丁。
命中！
康斯坦丁身上爆出了灼热的血。
他捂着额头嘶哑地咆哮。
暗影并没有动手，只是看着眼前的一切。
但昂热显然没有停下的举动。
对于一个以杀死龙族为使命的人而言，不杀掉所有的龙类之前他是不会停下的。
三度暴血……
三度暴血之后还有什么？
不知道。
昂热此刻的瞳孔如同结冰了一般冰冷。
时间零催动到了极致。
那正在痛苦嘶吼的龙类，甚至是风吹树叶的摇曳，火焰的翻腾，血液的喷溅，都无数倍放慢了
昂热以极为惊人的威力和速度袭向暗影。
然而——
漆黑的刀刃却轻而易举地挡下了这一击。
漆黑刀刃和银白剑刃之间迸出了火花。
刀剑的清音响彻校园之中。
目视！吐纳！鲤口之切！拔付！切下！血振！纳刀！
挡下！挡下！挡下！
这远不是结束……昂热转身，再度化为叠影，第二次和席德擦肩而过。
第三轮……第四轮……第五轮……
昂热贴着席德往复闪动，每一次都向席德倾泻出暴雨般的刀光，刀切开空气的声音一层层重叠起来，听上去仿佛接天狂潮。
可席德丝毫不移动，甚至不转身，以同样的速度挥出刀光。
他的速度丝毫不逊于昂热，甚至还行有余力。
“你到底是谁！是谁！”
昂热咆哮着挥刀。
但下一秒，暗影动了。
剑锋逼着昂热后退。
昂热后退的同时，暗影的突刺攻击仍不断朝他袭来。
速度快得甚至无法以肉眼捕捉到的突刺攻击，让昂热完全无力招架，只能任凭鲜血沾染全身。
手腕、脚尖、上臂、大腿。
无数的突刺攻击刺破了昂热。
这样的攻击逐渐往他的身体正中央集中。
“见到了吗，这就是吾等的速度。”
暗影低沉的嗓音，穿插在此起彼落的突刺攻击之中。
“你还是太慢了。”
“太慢了。”
道出这句话的同时，漆黑刀刃穿透了昂热的胸口皮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