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3章 地狱之火（二）深水区

1348年1月1日，太医院在我的指示下，建立了一套针对感冒，痢疾，霍乱，三种疫病的完整治疗体系，隔离方案，像藿香、紫苏、白芷、茯苓诃子等，都及时补充了储存。这个事情，从我入主加拉塔的时候我就准备了。这个时代的中药大部分都是香料。只要努力收集，总会有人出卖的。不过还是有很多药没有收集到，但是荆防败毒散。银翘散。清宫汤。参苏饮。葱白七味饮。这些治疗感冒的丹药，准备的比较充分。因为国境之外的瘟疫，已经很严重了，国境之内，亦有发生零星感染，由于准备的充分，没有造成大规模的传播，本来我还准备视察各地的，但是发现疫病的通报传上来后，我就暂停了行程。当国家没有外部敌人的时候，内部的敌人就会出现。

1月2日，圆形的君士坦丁广场，帝国元老院，门前几十级宽大的大理石台阶上，政要显贵正在向公众发表演说。贵族元老院，宗教元老院，公民元老院，每年一次的三院大会开始了。今年是第一届，由德隆·坎塔库镇努斯主持。300人的元老会成员和500人的骑士长把宽大的元老院广场衬托的无比逼仄。从来没有哪个帝王会准备800人的元老会议。我也是突然削减人数的，不然按照改革内容，2000名骑士长，有一半要来参加会议且给予建议。但是场地太小，加上由疫病传播的考虑，变成1/4的骑士长参加。

我是不愿意在这么多人的地方聚集的。可是没有办法，那帮大秦人，就是爱出风头，说的好有感染力。抑扬顿挫的，氛围感拉满。大夏人就务实很多，大量的数据推算，财政的收入，支出，疫病的管控，效果，但是没有渲染力。宗教元老院的那群巡察使们，说些教会的成就，赞扬主的恩赐。德隆对准了，斡尔福这个嘴笨的公民元老院院长，直接提出弹劾。“没有商贸，没有交易，没有自由，让农民负担沉重，让居民没有工作，要求罢免。”

……

斡尔福受不了了，直接反驳道，“中书省直辖地居民除什一税，地税十五税一。就没有其他的税务了，而且，木炭也已极低价格供应君士坦丁的居民。生活开支大大减少。而你的封地，出了什一税，就是你的农税，五税一，还有你的清洁税，劳役税，还有牛马税，占到农民收入5成。要是没有砍伐木材，换取钱财，今年又要有人死于人为饥荒了……”

结果收获的不是掌声，而是大秦人的嘘声，因为，没有轮到你发言，你这个是不合规定的，程序很重要。之后陈合马，刘而宜，格奈乌斯，马尼乌斯大秦与大夏官员，新贵族与旧贵族的冲突，不断上演。因为利益是恒久的，朋友是相对的。大夏人是少数，加上东法人的宗亲观念，所以虽然，旧贵族的表演值拉满，但是涉及到切身的利益时，大夏人的方式方法倒是很值得期待……

离开会场，看着繁荣的君士坦丁堡，我已经和陈合马商量过了，两条道路计划很合适，一来，可以有效地管理一群没有工作的人，二来也带动了经济的繁荣，封闭海港，确实太严重了，依靠港口过日子的人太多，这些年积攒的银币，基本上是要见底了，大概只有1万镑了，现在好歹朝廷稳定，但是我自己封锁自己的港口，造成的损失，元老院不会同意，让全社会来承担的。这5万多人口，怎么安排就是个大问题。只能以工代振。今天的会场太吵了，效率太低下了。看来是时候组建六扇门了。

六扇门，何谓六扇门呢，我觉得名字好听，一管治安，二管税收，三管情报，我要是成立了个情报组织，对内，调查监视那些贵族，对外监视敌国窃取情报。这样的安排不是每个专制君王都要做的吗？目前这个机构大秦人必须作主体了，不然融不到敌国去。考虑再三让伊万·瓦西里耶夫去吧。最好提前600年，搞出个克格勃来。目前各部都在稳步前进。我也在护卫的保护下，在君士坦丁堡体察民情。外面就不去了。避免不安全。在提奥多西广场，它是帝国首都最大的广场，同时也是全城最大的集市。这里作坊店铺林立，锅匠区，铜匠区，木匠区，金银匠区，香料区（默认为中药区），瓷器区，丝绸区依次而建。对了还有面包区，不过现在叫馒头区的更多，毕竟，这个时代的面包和砖头比还是不遑多让的，包子倒是君堡人人喜爱的食物“东方面包”。我正在提奥多西广场周围仔细的挑选香水一类的奢侈品时。一个小男孩找到了我问我是不是皇帝。我说是，小男孩焦急的说“尊敬的皇帝，我的家在金门外的一个叫开博尔的一个村子，村民因为你的分田令，每人都有了5亩地。但是我觉得不好，所以我来找你了。”

“为什么呢，我想看看你的看法”，于是我走到台阶上，盘腿而坐，一边招呼小孩一起来。小孩子倒也没有胆怯，直接跟着我来了。紧接着说道。“我家里有50个米海尔铜币，给我和哥哥，我得了20个，我哥得了30个，我以后给我的儿子分20个米海尔，大儿子分了15个，小儿子5个，等我小儿子给我孙子再分时，可能大孙分5个，小孙子，就没有了，所以等到我孙子到我这个年岁得时候，皇帝您得土地政策就会有很多人，没有分到土地，再次的贫困。你说怎么解决”。

我一下子给他稳住了。确实，我关注眼前得所得，却也实在没有考虑到，时间是一切改革的检测师，好的改革，泽惠万代，坏的改革人亡政息。

“小孩，这个我真的没有考虑好，可能确实有遗憾，你可告诉我吗。”

“我知道”，小孩自信得说道，“但是我想看看你的想法”。

“我真的不知道，但如果你告诉我得话，我给你读书识字做大官。你叫什么名字。”

“盖尤斯·特洛古斯”，小孩高兴得说道

“那你可以告诉我了吗？”

“很简单，人分男女的，有的人可以生孩子，有的人不可以生孩子，女人要嫁夫，男人要娶妻。如果我们把土地按照一个集体的制度来分配。每隔10年或者20年重新登记人口分配土地，人口的规模不会有太多的变化，土地就会达到一种平衡。”

“集体土地所有制，我怎么把这个忘记了。真是该死，该死。”我太后悔了，没有早点想到，谢谢基督，赐我智慧的小男孩。我心里默默感激。而且这个小孩，不怕人，有想法，培养之后，不说能力多高，但是底限一定不低。“孩子，你知道皇宫吗？”

“知道”

“这是我的腰牌”

“嗯，那你回去和你父母说，你是帝国的预备官员了，明天到皇宫，我安排读书识字。以后做官。明白吗？”

小男孩蹦蹦跳跳的像家的方向奔去，在中世纪，没有特别好人才的推荐方法，血缘就是最好的介绍信。所以但凡可以在我面前提供好方法，好理念的人都是官员或者预备官员。至于我选的官员，他们自己的属官，基本都是他们自己的标准来安排的，我附庸的附庸，不是我的附庸，这就是西方的上下级结构，虽然时代的发展也改变了很多，但这样的理念，在后世的西方，也有很大市场。我也有意无意的改变了这样的情况，但还是要时间，至少还要等一段时间，等我稳固了朝堂，稳固了江山，我就来搞科举。在东方历史中，人的自我觉醒较早，一个割据势力，如果提供一个满足人民生活的环境，那么，人民就把他推的高高的，成语叫箪食壶浆以迎王师。可在，西方，你要先照顾贵族，贵族同意了，认可了，他治下的百姓才会认可你。因为他们的领主就是他们的嘴巴，眼睛，耳朵。千年以来都成为习惯了。可是照顾了贵族，你就注定要妥协，没有效率。

回到皇宫后。皇后的大哥德隆•坎塔库镇努斯，二哥雅克斯•坎塔库镇努斯在曼卡纳教堂等我很久了，曼卡纳教堂就是我亲政之前的那个会见政要的小教堂，马利克还按着教堂的结构布局修建了伊利汗的寝宫美人殿。寒暄过后，德隆说了，他想要做，中书省的大国师，毕竟都是自己人，比那些契丹人好多了。雅克斯也说，自己要去枢密院。自己从小就是受骑士精神熏陶的勇士。我直接取下我放置在教堂里的85磅力的长梢弓，搭箭，举弓，拉弦，瞄准，放，没有一丝犹豫。一箭穿过镂空的窗扉，射入长廊外100步左右的耸立在离地面5米高的大理石柱子上的那个银制的塑像上，上面隐隐约约有好几个黑洞洞的洞口，没错，我闲暇时，即使练习射弓。不说百发百中，至少也能说十之八九。雅克斯，你什么时候可以这样了，再说枢密院的事吧，这是莽夫之技，真正的骑士是用品质打败对手……

“嗖”

一声箭鸣。

巨大的利箭从雅克斯耳边擦过。

这是最后一次，下次这只箭，只会插在你的额头上。你都给我滚。

……

哥俩悻悻而归，怨恨愤怒的样子，比他们爹还像爹。

这些年，坎塔库镇努斯家族借着之前的积累和坎塔库镇努斯家有个皇后影响力，渐渐的形成了个新的利益团体。聚集在他们身上的纨绔品质，比电视剧上的那群八旗子弟有过之而无不及。这个团体，政治上是贵族，家里或者自己就在元老院或者是中书省下面的机构做个不大不小的闲官，事全干，钱不少拿。经济上是富翁。是地主。是毒瘤。还是奴隶主，高利贷，工场主。没有他们，社会会动荡，有了他们社会也会动荡。

雅克斯主政的吏部，那么好的一个位置，整天无所事事。而且还要去枢密院，枢密院是军队的地方，是我皇权永固的基石，他有这个想法不是蠢就是坏。

这群人但凡有一点骑士精神，历史上的罗马帝国就不会完蛋，链接东西方的要地，光商税这一项，就是很多西欧国家望尘莫及的，15世纪的英格兰，法国，神罗这些国家，全国税收不过3万镑，而13世纪的罗马，君堡的商业税就3万多镑，加上色雷斯，保加利亚，安纳托尼亚的商税，农税，那还不是天王开局。就是养了这群吸食国家血液的毒瘤，才变成这个鬼样子。成为后世遗憾，所以，教员从不欺我，堡垒总是内部攻破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