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香烟

时间过得也算快，在平定寸又川一带叛乱后又过了一月左右，喜兵卫被允许奥泉去继承奥泉家，成了新的家督。他的母亲本来可以选择去陪伴他，但却自愿留下，继续充当奥泉家的人质。

那次事件，奥泉家其实没受什么实质性处罚，甚至还被主公加封至拥有五分之二的远江榛原郡与一小部分骏河安倍郡。

——至少隼人佑也不算白死了，后代仍被善待、重用。

而主公办完有关寸又川河畔相关事务后，便带着家老众与金钱上洛拜见天皇和将军，大概今天下午就会回来。

多半是去求官吧，不然上洛见那些大人人物也没用。那这么多钱可以买多少毛利元就的右马头呢（笑）

今天的话是元龟三年五月十二日，既是公主殿下的生日，也可能是我生日。前几天有听到她提过具体日期，我便顺势记了下来，并准备礼物，打算今天给她。而我的生日，我只记得是五月十几日，原来初二之前，我那带我混社会的大哥河津濑还会跟其他学长为我庆生，自从大哥初三毕业去美国念高中后，我已经很久没正儿八经过生日了。

这几年不靠手机日历提醒我都不知道，每次过也就一个人在家，买点贵一点的食材，做点好吃的庆祝自己离死亡又靠近了一年，随便点买块小蛋糕，插根蜡烛就完了。

至于今年，毕竟都成年了，花点钱去城下町买点酒喝，然后抽两根烟，早些休息。

我从背包里掏出打火机与香烟，在地板上敲了几下后便叼在嘴边走到屋外，望着坐在长廊边，望着院子里的枯山水，随即点燃了烟。

“呼……上次抽还是一个月之前啊……”

将肺中的烟雾吐出后，我有些感慨地自言自语：“也不知道班里的人得知我失踪后，会作何感想呢……多半没什么感觉吧？虽然对不住一直关照我的羽生老师，不过我貌似从一开始就没多想回去呢……”

我抖掉烟灰，正准备放空脑袋时，一旁的动静让我不由得循声望去。

“和兵卫，你在此做甚？这庭院怎会奇臭无比？”

公主站在拐角处掩着口鼻，见状我则走远了些。

“公主殿下，请您先待在那处，臣马上解决。”

我将一半的烟丢到地上踩灭，示意对方保持这个距离谈话。

“您此行来访是因为方才异味吗？”

“并非如此，只是半途闻到，话说和兵卫做什么？说罢她还仔细嗅了嗅。”

“公主殿下，还是不要去特意去闻比较好哦。那股味道对贵体有害。”

“既然有害，为何和兵卫要去吸？”

我顿时哑口无言。

她一边用袖子吹散异味，一边向我走来。

「那是哪里来的？」

「嗯？」

「和兵卫自己也说对身体不好，为何要去吸呢？」

公主再度发问，我则苦笑着低头，有些不知所措。而她见状倒不再追问，只是默然坐在我旁边严肃地开口。

「若连原因都不明白，便不要做了。何况对自身有害。作为武士，自爱是基础，如此才能全力保护主君与家人。那种东西不要再吸了。武士应将死在战场之外的地方视为耻辱，万不可因吸那种东西而死。」

我老实地挨训，因为公主的话完全正确。我无法反驳。而且我能看出她很关心我，否则也只会抱怨两句便不再多说。

「是……您所言极是。」

我低声附和，这时她反而收起了严肃的表情，露出淡淡微笑。

「不过话虽如此，咱家也不希望和兵卫战死。不用疲于奔命，好好服侍咱家，听和兵卫诉说那些奇妙之事，也算是种愿景了。

「公主殿下……」

「而且，井川家一门众几乎死光了，咱家不希望日后除了父亲，无人敢亲近咱家。和兵卫姑且算是咱家关系甚佳之人，所以好好爱自己身体，就当是为了咱家，如何，和兵卫？」

「然也。」

我郑重地回应道，能成为某人重要存在这点，感觉在一定上，也算是此生无憾。以前无依无靠，想怎么放纵都无所谓，不会让谁担忧，也不会给谁添麻烦。虽然我不属于这里，但又有些离不开这里。

——若是她想让我戒烟，那就顺从吧……

毕竟主公的话不能不听。

我们稍微聊了点一些无关痛痒的事情后，公主忽然像是想到了什么一般，面色变得有些紧张。

“那，那个，和兵卫。你喜欢剑豪吗？”

闻言我顿时有些疑惑，她却有些慌张地催促我快些回答，无奈我只得不明所以地开口。

「那是自然了，最喜欢的便是在叛乱中以一挡百的剑豪将军足利义辉公了，可惜最后还是被三好三人众杀害了，臣有段时间酷爱剑术，买了不少刀，可惜都差了些意思。

「是吗？」

她如同听到了满意的答复一般露出笑容，我对其投以请求解释的视线，公主明显会意后却选择装傻。

「哈……这个石头可真石头啊。」

——你要不听你在讲什么东西？

不过她若是不愿说，便不强求了。尽管我还是想知道公主殿下想做什么。

看着她那一副计划得逞的笑容，我感觉事情有些不太简单。

我们一直无所事事聊天、下棋到了傍晚，这时主公他们也刚好回来了。收到消息后我们便回到各自房间准备。

我按着先前礼仪课上公主教的，换上礼服，上下仔细检查一遍后就坐在房间门口，等待主公通知。不久公主身着盛装，从我房门口穿过。注意到我的瞬间她勾起嘴角，左手悄悄背到身侧莫名可爱地挥着手，见状我有些忍俊不禁，连忙回应。

跟第一次见面相比，公主真的变得很可爱了呢，比紫之上都要叫人怜爱。或许是近一个月的相处，我稍许走近了她的心里，让她对我开了些心门。能跟自己主君保持良好是最好的，不过我不会利用这点谋取不当利益，就算是对得起她了。

我目送公主离去，随即将目光投到院中的枯山水。夕阳斜照于上，细砂泛着金光，甚是如静谧波浪，巨石错落其中，仿佛是被AI揍得抬不起头的公主一样沉思，也不知道在沉思什么。这小小庭院十分宁静，就算偶有蟋蟀鸣叫，我也感觉这恰到好处，时间缓缓地流过，心也随之沉静。不知何方的清风袭来，吹散我的刘海。

「夏天吗……」

我语气莫名愉快，感觉这样安心恬淡的生活真是令人愉悦。

「这就是我的愉悦吗？怕不是给某个神父同化了。」

比起以往迷茫颓丧的日子，真是相当愉悦。

「——和兵卫殿下！主公大人传唤！」

我跟着斥侯走在前往议事之堂的路上。

「殿下应该是近一个月才侍奉主公的吧？」

他轻侧过头，如此发问道。

「对啊。」

“听说殿下先前初阵赢得十分漂亮，您的武名已经在馆中传开了，都说您从一介浪人，只受不到一个月的训练便能带兵击败奥泉。”

“在下修炼远不及经验丰富的阁下你们，不过能真正为主公大人所用，在下会努力的。”

「哈哈哈！在下并非何等名人，不过祝殿下武运昌盛。」

他豪迈地大笑一声，随即停在原处指向不远处敞着的屋子，示意我到那就行。见状我连忙道谢告别，随即快步走向那里。

在其中，主公与公主一同坐在上座，右侧应该是以源五郎一郎为首的一门，左侧则坐着两位家中重臣。若说为何，因为权右卫门就在左侧第一位。

「和兵卫，你坐在那个人右侧吧。」

主公见我来了便露出淡笑，指向权右卫门身侧那个中年人右侧，示意我坐那。接到指令后我分别向主公、公主，右侧的一门众与左侧的二位同僚行了礼，紧接着径直走到那个位置坐下。

我正对面是个应该在元服前的男孩，但体型并不矮小，看上去十分挺拔，面相也颇具威严，一股东海道第一猛将之气。旁边那个男孩面相温和，微笑着看起来很稳重，有种能成大器的感觉。一门中最后一位身形相对削瘦，穿着与所有人都不同，穿着件印有二引两纹的紫苑色狩衣，涂着黑齿画着粗眉，简直就是京都的公家贵族。

等了一小会儿，喜兵卫便也来到了这里，接着走到了我身侧坐了下来。

到此为止，主公便命人上菜，同时从一门开始，为我介绍起每个人。

“这是余五子源五郎一郎为政，即便自幼身体抱恙，但心地善良，而且在艺术方面亦小有造诣。

而此乃余长子遗子，太法师，今年十一。

那是余次子遗子，广千代，今年十岁。

再那位公卿装扮之人乃是今川义元公之子氏真殿下，前些年因无力抵御武田、德川侵攻，便投奔余。毕竟是本家家主遗子，好歹有血缘关系，于是便将氏真殿下收作一门，夺回了南、东远江与骏河大部。”

什么鬼，连今川氏真都冒出来了？

我心中不免一阵疑惑。按我所知的历史来看，氏真在义元死后因无力抵御武田、德川，完全丧失了对骏远三三国的统治，甚至要寻求后北条氏庇护。现在看来，氏真现在到底算不上落魄。

但不论如何，能见到真正的历史名人，自当是十分自豪与感叹的。

「啊……万分抱歉，不知该如何称呼氏真殿下。」

氏真闻言缓缓看向我，先是行了一礼，接着勾起嘴角，语气平缓，嗓音极具磁性。

「麻吕通称彦五郎，不曾于朝中任官，故称麻吕为彦五郎即可。【麻吕为古代日本男性自称，流行于公家贵族之间】」

“是”

我毕恭毕敬地回应。

我对氏真没什么印象，只知道其被称为日本的阿斗，继承了其父的球技，很会吟诗作赋外加战国史上首个提出乐市乐座的人。

他比我想得更加温文尔雅，感觉很平易近人，虽然一副公家装扮，但说话了断，没那么阴阳怪气。

在这之后，主公又将我介绍给了在场其他人。紧接着上了菜后，大家都在闷声吃饭，十几人的宴会其实并不算热闹。

原以为，吃完饭后应该就散会了，但主公却将我和喜兵卫叫了上去，仿佛如今才开始这场宴会真正的阶段。

主公命人拿了些东西，稍微检查一番后将其一一展开。

「因平叛奥泉氏有功，授井川氏所属春野和兵卫俊人从六位下右卫门大尉之职，钦此！」

而同时我被提拔至足轻大将，知行地加封到二百石，俸禄加到二十五贯每月。

「——日后要好生为我效力啊，别辜负余对和兵卫厚望」

他命人将那位记与受领状拿给了我。

我感受着朝廷下发的官位证明文书，有种难以言表的喜悦。当然在这种场合不能太过张扬，我尽力冷静下来，压抑已经能与太阳肩并肩的嘴角向主公郑重行了一礼。

「多谢主公大人恩赏！臣日后定当加倍努力，以对得起这金吾之名！」

「好，余会期待的。」

对方轻笑着点着头。我无意瞥了眼公主，偷偷观察她的反应。公主在那一瞬间与我对视，眼中饱含欣慰、喜悦之色，像是在替我开心一样。而源五郎一郎与权右卫门看上去也很高兴。

——这里可真是地狱中的天堂啊……一切都是那么令人愉悦。

我再次向主公与公主深深致意，紧接着妥善将位记和受领状收了起来。

之后，喜兵卫也从主公那受了封赏，继承其父朝中隼人佑之职，解除了在家中赤母衣大将的职务，领地加封一百石。

××

很快这场宴会便宣告散会了。本质上比起庆生会，更像是庆功会，公主的存在感并不高。

这场宴会中我掌握到的情报并不算多，就连今川氏真本人都不算重要，他只是个战国版的刘禅，没人会特别在意这个今川家最后家主。

不对……换言之氏真其实就作为某种领域的政治工具，打探各势力的情报。况且他与各国名闺来往密切，没准可以以此离间、策反其他城主……

——我可真是个小人呢。

我一边走在回屋的路上，一边暗自吐槽着自己阴险的计划。不过话虽如此，若是能用阴险卑劣的方式让人民免于战乱，那其实我并不介意成为继久秀、道三、直家之后的第四大恶人。虽然游戏跟现实不同，但我想如果我像游戏那样不断靠背盟、毁约、策反、离间、暗杀、胁迫、灭门来达成目的的话，可能统一一个地区便没那么难了。

——多半会像武田信玄一样令人不齿吧？

回到房间的我换上甚平，铺好床后便关掉便携式台灯。可就在此时，门口传来一阵响动。

我只得开起灯，走到门口查看情况。

「公主殿下……您这么晚来访是有何要事？」

她看上去十分紧张，用手指不断缠着垂着的鬓发，眼神飘忽不定。

「公主殿下？」

「啊……那个……和兵卫……」

公主的耳根开始变得通红，说话也有些支吾。这副模样感觉多半是有些发烧导致身体疲惫，连说话都困难吧。可当我这么想并且准备让她早点休息时，她却满脸通红地上前一步，从腰间掏出了把刀给我。

「生日快乐，和兵卫！」

「啥？」

闻言我顿时有些疑惑地出声，试图揣测她的用意。不过最重要的是，她为什么会知道我生日。

她从袖子里取出手机，有些慌张地操作一番后便将其中内容给我看。

——令和×年5月12日，我的生日。

“虽然咱家看不懂那些弯来弯去的符号是为何意，但三天前手机便出现了次，今天又出现了次。咱家便想既然手机有提醒，那今日多半便是和兵卫生日，因此先前挑了把咱家收藏里最喜欢的刀——樱丸兼元赠予你。不知和兵卫是否喜爱，但又不好意思直接问，只能想方设法套话。本想在宴席上送去，结果又太紧张忘带了。”

公主一边游离着视线，一边用极快的语速说着。我听着有些吃惊，没想到公主竟然会特地为我准备礼物。她会为我是否喜爱所赠礼物这点，真是有些莫名可爱。

当然了，只要是她精心准备的，不论如何，我必定会心怀感激地收下，并且用心保存的。

「出何此言？只要是公主所赠，在下都会喜欢。」

「若是不喜欢也别勉强哦。」

「不会的。」

我双手从公主手上接过刀，走到院子里凭着月色仔细打量了起来。这多半是柄刀长近二尺的大胁差，通体紫罗兰色，刀鞘表面上了层透明的漆，漆下闪闪发亮的金色樱花十分典雅。

刀柄里贴着鲨鱼皮，目钉与柄卷质感相当好，尾金十分漂亮，跟黄金一样。

——不会是真金吧……

刀镡也是耀眼的金色，正反面都雕有华丽的花纹，很有公主气质。至于下绪则是用紫白相间，质地极佳的长绳打出了个大名结。

我按公主教的赏刀方式，小心拔出刀，其刀纹宛如业火，刀身如镜，映着夜空中的明月。整刀耀眼美丽，优雅却带着淡淡朴素，简直就是件艺术品。

「如何？喜欢吗？」

公主的语气听起来有些期待，但又带着丝不安。

「嗯，当然啦！此刀气质与公主殿下您如出一辙，令在下同样无比怜惜。」

「是吗……喜欢就好。」

她露出心满意足的笑容，随即略显严肃地接着说道，「不过，跟咱家单独谈话，务必别讲那些听得令人耳朵生茧的漂亮话。咱家对和兵卫你的为人也算略有把握，不必用那种虚伪方式交流。」

「嗯，明白了。」

言下之意是想让关系更近一些……吗？

我想应该并非如此吧，她应该不喜欢别人说一些虚情假意的话。我自认为自己对他人的本质揣测挺准的，虽然很难读懂别人对自己的好意是真心还是只是骗人的，可却能瞬间读懂别人对我的恶意与对我不怀好意的气氛

——这样扭曲的我真是没救了…

这么久了，我其实对公主还是一知半解，我是不愿长期待在不知其底细之人身边，可她却令我既警惕又安心，还真是——

“——和兵卫，又在发呆了？”

公主的呼唤才将我拉回现实，见状我连忙致歉，公主轻笑笑着摇了摇头，接着走入我的房内，一边闲逛，一边感叹“不过咱家二人竟是同年同日生，真是巧合呢。”

“是啊，但您可比臣大了四百多岁呢。”

“真是令人生厌！别讲这种事，和兵卫才是年长于咱家整整一岁！”

“是是是，您所言极是。”

我默默拉上门，防止夜风进来吹冷了公主。她找了个地方坐下后便轻声发问“话说和兵卫，来这么久都不会留恋令和时代吗？如今想来，竟未曾听和兵卫表达什么思乡思亲之情”

“唉……这井川家不就是臣的家吗？况且臣亦生于骏河国，没必要思乡。”

“不是啦，难道和兵卫不思念父母吗？”

闻言我便哑口无言，不知如何作答，见我不说话，公主好似意识到了什么，顿时有些慌张。

“令堂令尊莫非是……”

“不是，只是臣这些年都是一个人，也不知道该留念谁，他们在臣十二岁时就弃臣而去，臣早已忘却了他们，算是心无杂念了”

“和兵卫……”

“加之……”我莫名哽咽一下，“加之令和时，臣亦无好友，即便身处异世，亦无人想起臣，臣也不会思念谁，公主殿下……身为主君的您才是臣最重要之人”

我有些悲哀地吸了下鼻子，公主听后那副模样像想说些什么，但又欲言又止，思索一阵后便抬起手，小心地抚着我的脸颊。

“提到和兵卫的伤心事了……对不起……”

“没事的，公主殿下……日后还是不聊这种无聊事，没什么意义，也没什么意思。”

我如同对待极其贵重的琉璃制品，小心触着她的手背，公主并未露嫌恶之色。见状我轻轻抓起她的手，接着将她的手放了下来。

这时我突然想到这些事，示意其在此等待，我在床头的包中翻着东西，紧接着从中取出两个小铁盒。将其中一个铁盒打开后，公主便好奇地凑上来查看。

“这算是臣手上比较好玩的机械，可以飞在空中。”

“飞机吗？”

“怎么说呢我……这个叫便携性小型无人机，若是用您能理解的方式来讲，那叫做飞机也无可厚非。”

“原来如此……”

原来在亚马逊上打折，第二件半价才买的。另一台一直闲置，如今也算找了个归宿吧。这小东西最多可以飞十公里，最高可飞数千米，在这时代不用向相应机关提交申请，加上完全不可能有信号干扰，因此可以将其性能发挥到极致。

——没准可以当个侦查机呢。

缺点就是有点噪音，可能会被发现。

我将那台全新的送给了公主，并示意明日教她玩。

“谢谢，和兵卫！”

她开心地抱了上来，公主这一举动让我瞬间冒出冷汗，心跳加速，呆愣在原地，她也是后知后觉，瞬间羞红了脸，脸颊也变得滚烫。她有些娇羞地离开我的怀中，我则羞耻地跪在地上，大脑一片空白。

——啊啊啊啊啊！怎么就抱上来了？！会让人得心脏病的啊喂！

我喘着粗气，身上不禁大汗淋漓。

「那，那个……咱家先走了，和和和和和兵卫，你，你早些睡吧。」

「啊？啊，啊……是。」

我反应迟钝地回应，简直像个呆子一样。公主则满脸娇羞地拿起无人机，紧接着快步离开了这里。

如今，这个房间又归于宁静。我则现在才反应过来，跟个呆子一样暗叹。

——公主殿下好轻……而且也好柔软，简直和小猫一样……身上还有股淡淡的香味……

「好恶心啊……被人家抱了还意犹未尽的……」

我有些自嘲般自言自语，随即关了灯进了被窝。

结果因为太在意了，根本睡不着！

×××

「真是的，为何想都不想便抱了上去啊？！真是太羞耻了！」

与此同时，隔壁某人也正因此苦恼而睡不着觉。

而第二天这二人都毫无意外地睡过头了，导致早餐没吃，训练也落下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