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乱了
他猛地回头，小满还躺在床上，呼吸平稳。
不是她。
是屋檐上。
一道黑影正蹲在瓦片边缘，手里握着一根细长的银针，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蓝光。
张老实瞳孔一缩。
那是毒针，专破灵体。
对方显然不是普通刺客。
他一个箭步冲上前，甩出一张镇魂符，直取那人咽喉。
符纸还未近身，那人手腕一抖，银针竟从侧面斜飞而出，直奔张老实胸口！
速度快得几乎看不清轨迹。
张老实勉强侧身，针尖擦着他肩膀划过，留下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
剧痛袭来，他却咬牙不哼一声。
这帮人，太专业了。
这不是江湖散修能有的手段。
他们是有组织、有计划的猎杀者。
张老实心头一沉。
不能再拖了。
他迅速取出腰间的一瓶朱砂粉，往空中一洒，同时低声念咒。
红色粉末在夜风中飘散，形成一片诡异的红雾。
这是他从仙门典籍中学来的“血雾迷踪”，能让敌人短暂失神。
果然，那黑影身形一顿，动作稍显迟疑。
张老实抓住机会，翻身跃上屋顶，一刀劈下！
符刀砍中瓦片，爆裂声震耳欲聋，整片屋顶都晃动起来。
那黑影终于不再藏匿，猛地跃起，与他对拼一记。
两人在空中交错而过，气劲四溢，瓦片纷飞。
落地时，张老实踉跄了一下，嘴角渗出血丝。
对方也微微喘息，面具裂开一道缝，露出一只冰冷的眼睛。
那眼神……熟悉得让人心悸。
像是……他在梦里见过的人。
可没等他多想，黑影突然冷笑一声，转身跃入夜色。
张老实想去追，却被身后的小满轻轻叫了一声：
“爹……”
他立刻停下脚步，回身扶住女儿。
“没事了，不怕。”他柔声安慰。
小满的眼神依旧空洞，但刚才那一声，却是几个月来第一次开口。
张老实眼眶微红，心中五味杂陈。
他知道，时间不多了。
必须尽快找到那股力量——那个传说中可以重塑灵魂的东西。
第二天清晨，天还没亮透，张老实便带着小满悄悄离开了村子。
他们沿着山道一路向东，穿过密林，越过断崖。
路上，他听到不少关于“强大力量”的传言。
有人说那是一块蕴含远古神力的玉石，有人说是某位仙尊遗留的秘术，还有人说它藏在一座被封印的古城之中。
张老实不信这些。
但他知道，那些想要抢夺力量的人，已经行动起来了。
各大门派都在出动高手，甚至有些隐世多年的宗门也开始频繁露面。
江湖，乱了。
他牵着小满的手，走在一条偏僻的山路上，忽然听见前方传来一阵打斗声。
金铁交鸣，夹杂着怒吼和惨叫。
张老实眉头一皱，将小满护在身后，悄然靠近。
透过树丛，他看见几名身穿青衣的武者正围攻一个白衣男子。
那男子身手不凡，手中一柄软剑如蛇似龙，招式凌厉，每一剑都能逼退一人。
可对方人数太多，渐渐落入下风。
张老实观察片刻，认出了其中几人的服饰。
是“寒霜谷”的人。
这个门派以冷酷无情著称，擅长用毒，专门干些见不得人的勾当。
他本不想管闲事，但当他看到白衣男子左臂上的伤痕时，心猛地一跳。
那是一个特殊的印记——他曾在一个仙门古卷上见过。
那是“守界人”的标志。
据说，这些人世代守护某种神秘的力量，防止它落入恶人之手。
张老实心中一动。
也许，这个人，能帮他。
他没有再犹豫，抽出符刀，直接冲了出去。
战斗很快结束。
寒霜谷的人见势不妙，丢下几句狠话就撤了。
白衣男子看着张老实，眼中闪过一丝惊讶。
“你认识我？”他问。
张老实摇头：“不认识。但我认识你的印记。”
男子沉默片刻，点点头：“谢谢。”
两人就这样并肩坐在路边休息。
白衣男子自称“白临”，曾是守界一脉的传人，如今孤身一人，四处游走，只为寻找那股即将失控的力量。
“你也想找它？”白临问。
张老实低头看了眼小满，声音低沉：“我想救她。”
白临望着小满空洞的眼神，叹了口气：“如果你真想救她，那就得先搞清楚，那股力量到底是什么。”
他们决定同行。
一路上，又陆续遇到了几个人。
一个是来自北境的女刀客“苏九”，性格火爆，但出手果断；
还有一个是药王谷的少主“江无尘”，年纪不大，却精通医术和毒术；
最后加入的是个神秘人，自称“墨先生”，一身黑衣，说话永远模棱两可，但从不插手战斗，只负责提供线索。
六人组成一个小队，目标一致：找到那股力量，并阻止它落入恶人之手。
他们在一处废弃的驿站中歇脚，围着篝火讨论下一步计划。
“据我所知，那股力量最后一次出现，是在‘幽冥渊’附近。”墨先生慢悠悠地说。
“那里可是死地。”苏九皱眉，“进去的人，十个里头有九个出不来。”
“但我们别无选择。”白临冷静地说，“各大门派已经在赶往那里的路上，我们必须抢在他们前面。”
张老实一直沉默着，直到这时才开口：“你们有没有想过，为什么这股力量会突然现世？”
众人一愣。
“因为有人故意放出来的。”他说。
气氛顿时凝重下来。
江无尘摸着下巴思索：“你是说……幕后还有人在操控这一切？”
张老实点头：“从我女儿被带走那天起，我就觉得不对劲。仙门覆灭得太快，太干净了。而现在，江湖大乱，各方势力蠢蠢欲动，全都是为了这股力量。”
“所以……”他缓缓站起身，目光坚定，“我们要做的，不只是找到它。”
“而是，揭开它的真相。”
火光映照在他的脸上，那双眼睛，比以往任何时候都要清醒，也比以往任何时候都更像一个真正的“杀手”。
外面忽然传来一声鸟鸣。
紧接着，是树叶轻微晃动的声音。
有人来了。
张老实眼神一冷，手指已按在符刀之上。
他刚要开口提醒众人，却听墨先生突然低声说了一句：
“小心，他们比我们想象的更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