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1章 民心燃律

咸和十九年立夏，疏勒国的律法之树已亭亭如盖，金色树叶上的律法条文在风中沙沙作响。苏瑶站在树下，望着西域诸国使者依次将本国律法刻入树根，忽然听见树根深处传来明烛的声音：「民心若树，需以血与泪浇灌。」

明烛的虚影在树叶间闪烁，她的守墓人图腾已化作树根的纹路：「月璃华在仙魔之门设下『七罪祭坛』，要用西域诸国的恶念复活商盟盟主。」

「我们去阻止她。」林羽将新制的律法弓箭背在身后，箭筒上刻着疏勒文的「正义」与大楚文的「法」，「阿依夏留守王庭，启动民心结界保护律法之树。」

月璃握紧骨刀，图腾终于完全转化为律法印记：「我知道一条密道，当年守墓人用来运送仙魔之境的贡品。」

密道尽头是云雾缭绕的「罪念峰」，七座祭坛按北斗七星排列，每座祭坛上都绑着一名西域贵族，他们胸前的罪念符文正在向中央祭坛输送能量——那里躺着商盟盟主的傀儡身，胸口插着传国玉玺。

「来得正好。」月璃华站在祭坛中央，手中握着明烛的因果链碎片，「七罪祭坛需用双生血脉启动，而你们的血，就是最好的祭品。」

苏瑶挥剑斩向最近的祭坛，银章光芒却被祭坛吸收，转化为盟主傀儡的修复能量。林羽射出律法之箭，箭头却在接触罪念符文时熔化成铁水：「这些祭坛用百姓的恶念加固，普通攻击没用！」

明烛的虚影突然出现在中央祭坛，她的声音带着三百年前的威严：「月璃华，你忘了守墓人的使命是守护平衡，不是操控因果！」

「平衡？」月璃华大笑，「大楚皇室用我们的血延续寿命时，可曾讲过平衡？」她挥手揭开盟主傀儡的衣襟，露出心口的守墓人图腾，「看清楚了吗？盟主才是守墓人真正的后裔，而我们只是被抛弃的棋子！」

苏瑶惊觉盟主傀儡的图腾与明烛的完全一致，刹那间明白了三百年前的真相：「你骗她！当年是商盟背叛守墓人，与皇室勾结！」

「信不信由你。」月璃华将明烛的因果链碎片嵌入盟主心口，「启动祭坛！」

七座祭坛同时喷出紫火，盟主傀儡睁开双眼，他的瞳孔是纯粹的金色，与苏瑶的银章产生剧痛般的共鸣。林羽突然想起沈墨的遗训：「律法的终极对手，是对绝对力量的渴望。」

「苏大人，用银章点燃我的律法印记！」林羽张开双臂，律法印记在紫火中亮起，「当年商盟用我的血启动蚀灵咒，现在该由我来终止！」

苏瑶迟疑片刻，终于将银章按在他的心口。律法印记与银章光芒交融，在林羽背后展开一对金色光翼，光翼上的纹路正是西域律法与大楚律条的交织。

「以律法之名，净化罪念！」林羽振翅冲向祭坛，光翼扫过之处，罪念符文纷纷崩解。苏瑶趁机跃上中央祭坛，用银章斩断盟主与玉玺的连接，却见玉玺裂缝中掉出一卷羊皮纸——那是三百年前守墓人长老的忏悔书，承认曾收受皇室贿赂，默许血祭。

「原来真相比谎言更伤人。」月璃华的声音终于带了裂痕，「但太晚了，仙魔之门已经打开！」

大地剧烈震动，罪念峰顶端裂开一道缝隙，紫色魔气中伸出无数骨手，为首的竟是端亲王的虚影，他手中握着「因果逆转印章」，正在篡改西域诸国的律法记忆。

苏瑶举起银章，用尽全身力气道：「西域的百姓们，还记得你们刻在律法之树上的誓言吗？」

律法之树突然发出万丈光芒，每片树叶都化作百姓的虚影，他们同声诵念律法条文，声浪形成金色结界，将魔气挡在门外。明烛的虚影融入结界，化作一道光墙，与苏瑶、林羽、月璃的身影重叠。

盟主傀儡在光芒中崩解，露出里面蜷缩的真正灵魂——那是三百年前被商盟囚禁的守墓人圣子。月璃华终于崩溃，她冲向仙魔之门，却被明烛的光墙弹回：「为什么……为什么不杀了我？」

「因为律法的意义，是给每个人悔改的机会。」苏瑶捡起月璃华掉落的守墓人图腾，图腾自动修复成律法印记，「加入我们，一起守护真正的平衡。」

月璃华颤抖着接过印记，刚要触碰，仙魔之门突然喷出大量魔气，将她卷入裂隙。苏瑶伸手去抓，只扯下她的衣袖，衣袖上染着的紫色魔气竟在银章上留下一道永久的痕迹。

震动平息后，西域诸国使者围拢过来，他们的律法印记在火光中格外明亮。苏瑶望着重新闭合的仙魔之门，发现门上多了一道由律法条文组成的封印，而林羽的光翼已化作漫天星斗，照亮了西域的夜空。

明烛的声音从律法之树传来：「当星斗归位时，律法将真正燎原。」苏瑶抬头，看见七颗明亮的星辰组成律法的符号，那是民心与律法共振的证明。

林羽轻轻握住她的手，律法印记与银章的光芒交相辉映，在他们掌心烙下一枚小小的世界树印记。远处，律法之树的根系正在向仙魔之门延伸，那里长出的新芽，是用希望培育的律法之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