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1章 永恒悲怆，施计攻心
“好可怕的歌声，居然能直接引动情绪之力，哪怕放在上个纪元，也不是可以小觑的存在。”
伊莱亚调动星光之力抵抗歌声中蕴含的力量，顺带把妹妹莱拉护住，她们的神色终于是有了变化，至少能看出几分讶异。
“很少见的力量，看来冕下果然是天命所钟之人。”
莱拉捧着脸，以毫无情绪的话音说着不是那么平静的话。
但相较于姐妹两人，其他英雄就有些惊骇了，眼中带着一丝不易察觉到的惊惧，似是听过有关这阵歌声的传说。
随着歌声越发清晰，一棵层叠状的七层蓝色珊瑚塔降下虚影，展现出一方绚丽多彩的水世界。
其中一位人身鱼尾的少女自上至下缓步走来，碧蓝色的长发垂落至腰间，一双充斥着淡淡哀伤的眸子注视着劳伦特，仿佛蕴含了无数故事。
“我的世界早已毁灭，这个世界也在毁灭的路上，重活一世，也不过是再次见证世界的终焉。”
她的话音透着死水般的平静，哪怕再度归来，也没有让她产生任何情绪波动。
“你听到了吗，世界的悲鸣，还有终焉的倒计时。”
劳伦特眉头一皱，心中的喜悦熄灭大半，如果这位传说英雄是个摆子，再大的潜力对他也无用。
“放肆！”
加林与席拉一同上前，脸上充满怒色，本以为是强大的伙伴，但现在看来，就是个被冲毁信念的废人一个，还冒犯了劳伦特的威严，这是绝对不能容忍的事。
“无谓的愤怒，结局已经注定，为何要挣扎呢。”
说罢，她转过身，直视劳伦特。
“还是说，你们觉得他能为你们开辟新的希望，凡人最有趣的点莫过于此，喜欢做出不理智的举动。”
如此嚣张的态度让众人怒火中烧，甚至一度盖过了内心的恐惧，一时间，氛围变得剑拔弩张起来。
见此，劳伦特摆了摆手，示意几人稍安勿躁。
“这么说，你是认定深海世界会步入灭亡，对吗？”
“是又如何，不是又如何，这种事难道很重要？”
人鱼少女随手一招，身后的水世界虚影被她一把握住，凝成一颗璀璨的蓝色宝珠，环绕着她做周期运动。
“那我换个说法，你不服？”
“当然！”
“你根本不知道面对的敌人有多么强大，我曾是一方世界的神灵，最后也和那些凡人落得一个下场，哪怕我现在失去了绝大多数的力量，想要杀死你们，也只是一个念头的事罢了。”
听到这话，劳伦特忍不住笑出了声，轻蔑，讥讽，仿佛站在面前的不是曾经的神灵，而是一个跳梁小丑。
“来，向我攻击，我若死了，你大可等待世界终焉，反之，我要你张开双腿，从今以后，尽可能地取悦于我，或许我会大发慈悲，让你有一个重建家园的机会。”
劳伦特不是泥人，而是活生生的人，面对人与少女的百般挑衅，不生气是不可能的。
传说英雄而已，在他这里真不是什么有价值的身份。
“好。”
说罢，一滴充满死亡气息的水滴在人与少女的指尖射出，目标正对劳伦特眉心。
“冕下不可！”
“大胆！”
“星光庇护！”
在场的其他英雄神色大变，但那滴水看似缓慢，实则快到了极点，以他们如今的实力，根本不可能挡下。
但身为攻击目标的劳伦特却是不闪不避，只是静静的看着，双眸宛若深渊，没有人能看出他在想什么。
另一边，人与少女反倒是皱起眉头，随后轻叹一声，扭转了攻击方向，从眉心偏向肩膀，最多造成轻伤，不会致命。
她只是对世界有些绝望，但本质上仍是个善良的姑娘，曾几何时，她也是一方世界的守护者，并真正践行了神爱世人这条神之法则。
霎时间，水滴命中，但既没有声音，也没有穿刺肉体发出的声响，这道甚至可以威胁到四阶生物的攻击好像消失了一般，没有掀起半点水花。
“看来我们的人鱼女士有些心口不一啊，明明杀死我就自由了，连半点麻烦都不会有。”
此言一出，本来面无表情的少女露出了些许羞恼，但眼中的悲伤却淡化了许多，不大的空间传荡着剧烈的心跳声，可见其心绪波动之强。
沉默片刻，她缓缓低下头，鱼尾一分为二，化作两条洁白的玉腿，随后单膝跪地，献上湛蓝宝珠。
“琪多卡洛斯，见过主人，感谢您的仁慈，我愿意献上我的一切。”
骤然间发生的变化看的人目瞪口呆，思维停止了运转，坏了，好像要长脑子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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只有劳伦特一如既往得沉着，嘴角略微勾起一个弧度，某位人鱼小姐终于是认清了现实。
宿慧中有句话很适合现在的情况，前倨而后恭，思之令人发笑。
人鱼一族好像有个古老的传说，当她们愿意化出双腿，便意味着彻底臣服，并且永不背叛。
想到这，劳伦特冒出一个坏点子。
“我又改变主意了，我给不了你想要的，你就当听了句玩笑话。”
这回轮到琪多卡洛斯慌了，脑海中一片空白，同时心底升起强烈的悔意，早知如此，何必当初，现在还能做出补救嘛。
但一想到自己不久前的所作所为，好像一切都晚了。
沉默良久，她缓缓起身，将湛蓝宝珠扔给了劳伦特，开口道：
“一切都是我的过错，这颗湛蓝珍珠是我身上唯一有价值的宝物，请您收下，对于我的冒犯，请您遗忘，这只是我的愿望，不是您的。”
说罢，琪多卡洛斯重新并起鱼尾，随后身下展开一小片水洼，不由分说就要离开。
在最后关头，一道宛如天籁的声音传入她的耳中。
“记你一次过错，先留下当个暖床侍女吧，以后如何看你表现。”
有时候，地狱天堂仅在一瞬间。
人鱼少女停下了动作，她经历过许多事，但从未有一次让她感到激动。
如果忠诚度能够量化，那么她的头顶一定会不断跳出加号。
只能说，自古真情留不住，唯有套路得人心啊，鱼心也一样。
“遵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