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灵魂共鸣
极北之地的寒风像刀子一样刮过霍恩的脸颊。一个月前离开武魂城后，他一路向北，穿越天斗帝国边境，来到这片被永恒冰雪覆盖的荒原。右手背上的冥王印记越往北走就越发灼热，仿佛在指引方向。
“应该就在这附近了...“霍恩眯起眼睛，透过漫天风雪望向远处。他已经连续走了三天三夜，魂力消耗巨大，嘴唇因寒冷而干裂。
突然，冥王印记爆发出一阵强烈的光芒，幽蓝色的火焰不受控制地窜出，在霍恩面前形成一道火线，指向一座被冰雪覆盖的山峰。
“找到了！“
霍恩强忍疲惫，加快脚步。随着距离拉近，他注意到山脚下有一个几乎被积雪完全掩埋的洞口。冥王之刃在手中浮现，剑身上的火焰自动驱散了洞口的积雪，露出后面黑黝黝的通道。
洞内出乎意料地温暖。墙壁上镶嵌着会发光的蓝色晶体，照亮了通往深处的路。霍恩谨慎前行，冥王武魂全开，随时准备应对可能的危险。
通道尽头是一个巨大的圆形大厅，中央悬浮着一座微型宫殿模型，通体由半透明的水晶打造，散发着柔和的蓝光。霍恩刚一踏入大厅，那座模型就自动放大，转眼间变成一座真实大小的神殿，大门正对着他缓缓开启。
“灵魂圣殿...“霍恩轻声念出大门上方的铭文。
踏入神殿的瞬间，一股庞大的信息流涌入他的脑海。他看到了初代冥王在这里教导人类魂师如何与魂兽和平共处；看到魂兽自愿献祭成为魂环的场景；看到人类与魂兽灵魂共鸣后产生的惊人力量...
“原来如此。“霍恩恍然大悟，“魂师与魂兽本可以成为伙伴而非猎人与猎物的关系。“
神殿中央有一个圆形水池，水面如镜，却不见底。霍恩走近时，水面突然泛起涟漪，映出了小舞的身影——她正在一片森林中奔跑，身后追着几名武魂殿的魂师，情况看起来十分危急。
“小舞！“霍恩心头一紧，伸手触碰水面，却只激起更多涟漪。就在这时，他怀中的黑色晶石突然发烫——那是他留给小舞的通讯晶石的另一半。
“她捏碎了晶石...“霍恩脸色大变，“她有危险！“
顾不得继续探索神殿，霍恩转身就要离开。这时，水池中升起一团蓝光，直接没入他的眉心。刹那间，霍恩感觉自己的精神世界被强行拓宽，一种前所未有的能力在他体内苏醒——灵魂沟通。
“这是...与魂兽对话的能力？“霍恩惊讶地发现，自己现在能感知到方圆百里内所有魂兽的灵魂波动。
没有时间细想，他迅速冲出神殿。刚一出门，整座建筑就重新缩小成模型大小，飞入他的眉心，在精神海中沉浮。霍恩现在知道，这座“灵魂圣殿“本身就是一件神器，可以随时召唤使用。
“必须先找到小舞。“霍恩握紧冥王之刃，发动了新获得的能力。通过与小舞短暂的身体接触和晶石之间的联系，他很快锁定了她的方位——星斗大森林外围。
霍恩全力催动魂力，身影化作一道黑线，以惊人的速度向南飞驰。冥王印记持续发烫，为他提供源源不断的力量。这是他第一次真正感受到神级武魂的恐怖潜力——短短一天时间，他就从极北之地赶到了星斗大森林边缘。
夜幕降临，森林中一片寂静。霍恩循着灵魂感应来到一处山谷，眼前的景象让他血液几乎凝固——小舞靠在一块巨石上，粉红色的衣裙被鲜血染红，左腿有一道深可见骨的伤口。五名武魂殿的魂圣呈扇形围着她，为首的正是当初在武魂城见过的鬼斗罗亲信。
“小兔子，别挣扎了。“一名魂圣冷笑道，“乖乖跟我们回去，说不定教皇冕下会大发慈悲，让你多活几年。“
小舞脸色苍白，但眼神依然倔强：“休想！我就算死，也不会成为你们的魂环！“
“那可由不得你。“魂圣抬手，一道金光射向小舞。
就在这千钧一发之际，一道黑影闪过，金光被冥王之刃挡下。霍恩挡在小舞面前，五个魂环光芒大放，眼中燃烧着冰冷的怒火。
“霍恩？“小舞又惊又喜，虚弱地呼唤道。
“抱歉，我来晚了。“霍恩头也不回地说，声音低沉而危险。
五名魂圣先是一愣，随即认出了他：“暗夜之子？教皇冕下正到处找你呢，没想到你自己送上门来了。“
“给你们三秒钟，消失在我眼前。“霍恩的声音冷得像极北之地的冰。
魂圣们大笑起来：“就凭你一个魂王？就算有冥王武魂，也不可能对抗我们五个魂圣！“
霍恩不再废话。他闭上眼睛，感受着体内新获得的力量。灵魂圣殿在精神海中旋转，释放出奇异的光芒。当他再次睁眼时，瞳孔已经完全变成了幽蓝色。
“灵魂震慑！“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霍恩为中心扩散开来。五名魂圣同时僵住，脸上浮现出极度痛苦的表情——霍恩直接攻击了他们的灵魂本源。这是灵魂圣殿赋予他的第一个神技，无视等级差距，直击敌人最脆弱的部分。
“啊！“一名魂圣抱头跪地，七窍流血。
另外四人勉强支撑，但动作明显迟缓了许多。霍恩抓住机会，冥王之刃横扫，幽蓝火焰化作半月形剑气，将两名魂圣拦腰斩断。
“怪物！“剩下的魂圣惊恐后退，“这不是普通的冥王武魂！“
霍恩没有给他们逃跑的机会。他身影一闪，出现在一人身后，剑刃轻易刺穿对方的心脏。另一名魂圣想要偷袭小舞，却被突然从地下钻出的黑色锁链缠住双脚——霍恩的第二魂技“死亡缠绕“经过灵魂圣殿加持，威力倍增。
最后只剩下鬼斗罗的亲信。他颤抖着捏碎一块黑色水晶，鬼斗罗的虚影立刻在空中浮现。
“暗夜之子！“鬼斗罗的虚影厉声喝道，“立刻停手，随我回武魂殿领罪！“
霍恩冷笑一声，冥王之刃直指虚影：“告诉比比东，从今往后，我不再是她的'暗夜之子'。我是霍恩，冥王哈迪斯的继承者。很快，我会亲自上门，为所有枉死的魂兽讨一个公道。“
说完，他一剑斩碎虚影，同时结果了最后一名魂圣的性命。
战斗结束，霍恩身上的杀气迅速消退。他急忙转身查看小舞的伤势，眉头紧锁：“伤得很重...“
“没关系，我撑得住。“小舞勉强笑了笑，但随即因疼痛而倒吸一口冷气。
霍恩轻轻将她抱起：“别动，我带你去安全的地方。“
他在森林深处找到一个隐蔽的山洞，小心地将小舞放在干燥的草铺上。冥王之刃插在洞口，形成一道隔绝气息的屏障。然后他从魂导器中取出药品，开始处理小舞的伤口。
“可能会有点疼。“霍恩低声警告。
小舞点点头，咬住下唇。当药粉接触伤口时，她的身体剧烈颤抖了一下，但硬是没发出声音。霍恩注意到她的坚韧，心中升起一股敬佩之情。
“好了。“包扎完毕，霍恩松了口气，“伤口没有毒，休息几天就能恢复。“
“谢谢你，霍恩。“小舞轻声说，“又一次救了我。“
霍恩摇摇头：“如果不是我，你也不会被武魂殿盯上。“
“不，是我自己不小心在比赛中暴露了气息。“小舞叹了口气，“三哥他们...不知道现在怎么样了。“
“你的队友们很安全。“霍恩告诉她，“我收到消息，他们成功逃回了天斗城。武魂殿暂时不敢明目张胆地对史莱克学院下手。“
小舞明显松了口气，随后好奇地打量着霍恩：“你这一个月去了哪里？我感觉你...不一样了。“
霍恩犹豫片刻，决定如实相告。他召唤出灵魂圣殿的虚影，向小舞展示了自己在极北之地的发现。小舞听得入神，粉红色的眼睛越睁越大。
“所以，魂师和魂兽真的可以和平共处？“她激动地问。
“不止如此。“霍恩伸出手，掌心向上，“看。“
他的魂力在掌心形成一个微小的漩涡，渐渐浮现出一只迷你版的幽冥灵猫虚影——正是当初自愿献祭给他的那只。
“这是...灵魂具现化？“小舞惊讶地伸手触碰，虚影亲昵地蹭了蹭她的手指。
“通过灵魂圣殿，我可以与任何魂兽的灵魂沟通，甚至召唤曾经献祭给我的魂兽短暂现身。“霍恩解释道，“初代冥王认为，这才是魂师与魂兽应有的关系——互相尊重，互相成就。“
小舞的眼眶突然湿润了：“如果妈妈知道这些...她也许就不会...“
霍恩知道她指的是什么——小舞的母亲被武魂殿猎杀的往事。他不知该如何安慰，只能轻轻握住她的手。
“霍恩，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吗？“小舞突然问。
“武魂城孤儿院，你是我见过的第一个不怕我的人。“霍恩回忆道，嘴角不自觉地上扬。
小舞笑了：“那时候你总是一个人缩在角落，眼睛黑得吓人。其他孩子都说你是'恶魔之子'，但我觉得...你只是太孤独了。“
霍恩心头一热。十年来，没人敢这样直白地提起他的过去，更没人用这样温柔的语气。
“后来你被带走，我偷偷跟踪马车，想救你出来。“小舞继续说，眼中闪烁着回忆的光芒，“可惜跟丢了，还差点被巡逻的魂师发现。那次之后，我下定决心要变强，总有一天要找到你。“
霍恩震惊地看着她：“你...为了我冒险？“
“当然，我们是朋友啊。“小舞理所当然地说，仿佛这是世界上最简单的事实。
朋友。这个词在霍恩心中回荡。在武魂殿的十年里，他只有任务和训练，没有朋友，没有温情。比比东将他培养成完美的武器，却从未将他当作一个人来看待。
“小舞...“霍恩的声音有些哽咽，“谢谢你。“
两人相视一笑，一种无言的默契在空气中流转。就在这时，灵魂圣殿突然自动浮现，释放出一道蓝光将两人笼罩。霍恩和小舞同时感到一阵眩晕，随后惊讶地发现彼此的记忆如走马灯般在眼前闪过——
霍恩看到了小舞在诺丁学院与唐三相遇的点点滴滴；看到她如何努力修炼只为有朝一日能对抗武魂殿；看到她每次望向星空时想起的那个黑眼睛男孩...
小舞则看到了霍恩在武魂殿遭受的严苛训练；看到他在无数个夜晚独自舔舐伤口；看到他获得冥王之刃后第一个想到的就是她...
“这是...灵魂共鸣？“霍恩最先回过神来。灵魂圣殿的蓝光已经消失，但那种奇妙的连接感仍残留在意识深处。
小舞脸颊微红，似乎有些不好意思让霍恩看到自己的某些记忆：“太神奇了...我好像能感受到你的情绪。“
霍恩点点头，同样感到不可思议。根据初代冥王留下的信息，灵魂共鸣是非常罕见的现象，通常只发生在灵魂波长高度契合的个体之间。
“这说明我们注定是伙伴。“小舞笑着说，伸出小拇指，“这次别再突然消失了，好吗？“
霍恩看着她孩子气的动作，内心最坚硬的角落似乎融化了。他伸出自己的小拇指，与她拉钩：“我保证。“
夜深了，小舞因伤重而沉沉睡去。霍恩守在洞口，望着满天繁星，思绪万千。灵魂共鸣让他第一次真切地感受到被理解、被接纳的温暖。而小舞记忆中对他的执着寻找，更是触动了他内心最柔软的部分。
“武魂殿必须被阻止。“霍恩暗自下定决心，“为了小舞，为了所有魂兽，也为了...我们的未来。“
第二天清晨，小舞的伤势好转了不少。霍恩猎来一些野果和清水，两人简单用餐后开始商讨下一步计划。
“我们需要盟友。“霍恩分析道，“单凭我们两个，对抗武魂殿远远不够。“
小舞眼睛一亮：“大明和二明！他们是星斗大森林的王者，修为都超过十万年。如果能把他们拉拢过来...“
“泰坦巨猿和天青牛蟒？“霍恩有些担忧，“他们会接受一个人类吗？“
“有我在呢。“小舞自信地说，“而且如果你展示灵魂圣殿的能力，证明人类和魂兽可以和平共处，他们一定会感兴趣的。“
霍恩思索片刻，点头同意：“好，我们去星斗大森林核心区。但在那之前...“他拿出一套黑色劲装，“你需要伪装一下。武魂殿肯定已经把你的特征通报给了所有分殿。“
小舞换上衣服，将长发盘起藏在帽子里，又用霍恩给的药水暂时改变了瞳孔颜色。现在的她看上去就像一个普通的少年魂师。
“怎么样？“她转了个圈。
霍恩不禁莞尔：“认不出来是你了。“
两人相视一笑，随即启程向星斗大森林深处进发。霍恩走在前面开路，冥王之刃随时准备应对突发危险；小舞虽然腿伤未愈，但动作依然轻盈敏捷。
阳光透过树叶的缝隙洒落在林间小路上，形成斑驳的光影。霍恩回头看了眼跟在自己身后的小舞，突然意识到，这是他十年来第一次感到真正的...归属感。
不再是武魂殿的杀人工具，不再是人人畏惧的“暗夜之子“，就只是霍恩——一个有着朋友，有着目标，有着未来的普通人。
这个认知让他心头涌起一股前所未有的力量。无论前路多么艰险，他都知道，自己不再孤独。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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