对诡异不用考虑防卫过当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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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11章 进村

穿过最后一段密林,杨厝村的轮廓终于完全展现在四人眼前。

几乎是同一时间,游戏提示适时出现。

【进入杨厝村范围,活动地域限制开启。】

【游戏时间剩余162:47:33……】

【请在时限内通关副本,否则将对玩家进行抹杀。】

钟镇野等三人如今已然习惯这突然出现于眼前的腥红字样,脸色都没有半分变化。

一百六十二个小时……那也就是说,还有六天半多的时间。

算上已经消耗掉的时间,从游戏正式开始算起,他们拢共有七天的时间来完成任务。

这个游戏,对数字“七”相当执着啊……

游戏提示字样渐渐淡去,只剩下倒计时挂在眼前,钟镇野盯着那渐淡的“抹杀”二字,推了推眼镜,继续向前迈进,走进了村中。

青灰色瓦片在阳光下泛着哑光,土坯墙上的“农业学大寨”标语已经褪成淡红色。

村道两侧的柿子树结着果,树下散落着几个粗陶腌菜缸,远处梯田里稻浪翻滚,山腰的柑橘林挂着零星青果——本该是副再普通不过的南方山村景象。

如果忽略那些村民的话。

几十个男女老少像稻草人般杵在村道两侧。

穿蓝布衫的老太太攥着纳了一半的鞋底,针线悬在半空;赤膊汉子肩上的扁担两头水桶还在滴水;几个半大孩子保持着抛石子的动作,石子却早已落地,所有人的眼珠都随着四人移动而转动,瞳孔里凝着层瓷器般的冷光。

“左边第三户。”

雷骁用气音说。

顺着他的目光看去,便能见到那家门槛上晾着的陶罐——罐口探出半截青白手指,指甲缝里还沾着红泥。

汪好墨镜后的目光扫过屋檐下的竹筛,本该晒着笋干的筛网上堆满碎瓷片,在阳光下折射出七彩光斑。

她突然踩到个硬物,低头发现是半截瓷制人偶,断裂的脖颈处渗出暗红液体。

“别停。”

钟镇野轻声提醒。

他右手始终按在腰间短刀上,左手状若随意地搭着柳恺肩膀——这个动作既能让村民误判主从关系,又能随时把愣头青往后拽。

村道尽头是座三进祠堂,飞檐上蹲着造型怪异的脊兽。

石阶前坐着个穿对襟褂子的精瘦老头,看着倒是普普通通,手里盘着两个瓷珠子——他眼窝黑洞洞的,竟却是摘了眼球、瞎了。

“假瞎子碰上真瞎子。”钟镇野轻声说道。

汪好拧过头,狠狠瞪了他一眼。

“村长。”

带路的村民冲老头唤了一声。

村长老头应了一声,麻利地将手里盘着的俩瓷珠子往空洞的眼窝里一塞,那俩瓷珠子转了两圈,上边青黑的花纹对准了四人。

“进来说话吧。”

他说着,便站起身、背着手,缓缓走进了祠堂。

带路的村民已然离开了,只留下四人在原地发怔。

“他刚刚,把瓷珠子塞进眼窝里,当眼睛用了?”汪好语气中满是难以置信。

雷骁僵硬地点了点头:“我还真从那花纹上感觉到了目光……真他娘诡异。”

“这地方,比闹鬼还可怕……”柳恺的声音更低了几分。

“来都来了。”

钟镇野作出了总结陈词。

事确实是这么个事,来都来了,现在走也走不掉了,还能咋的?

四人跟着进了祠堂。

四人踏进祠堂,一股阴凉的霉味混着陈年香灰的气息钻入鼻腔。

祠堂内部比想象中要普通得多——正中是黑漆斑驳的供桌,上面整齐摆放着十几块牌位;两侧墙壁上挂着几幅泛黄的先祖画像,纸边微微卷起;地上铺着的青砖已经被磨得发亮,缝隙里积着薄灰。

钟镇野的目光扫过供桌上的牌位。

杨氏宗族、年代顺序、名讳字号,一切都排列得规规矩矩。

太规矩了——每个牌位的间距分毫不差,连牌位上的金漆褪色程度都一模一样,就像是被刻意做旧的一套复制品。

雷骁目光飘了飘,随即冲供桌抬了抬下巴,示意同伴看去——那供桌下堆着几个青花瓷坛,坛口用红布扎着,其中一个坛子的红布微微颤动,仿佛里面有什么东西在轻轻呼吸,但当他们定睛看去时,那红布又纹丝不动了。

“这祠堂倒是保存得挺完好。”

汪好吸了口气,假装没看到坛子的怪异,低声说着,手指无意识地摩挲着墨镜腿。

钟镇野则是注意到了另外一件事。

尽管祠堂门窗大开,却没有一丝风透进来,连香炉里的烟都笔直地向上飘着,像一根根细线悬在半空。

村长老头站在供桌旁,两颗瓷眼珠在阴影中泛着微光。

他嘴角挂着和善的笑,但整张脸的肌肉却僵硬得如同面具。

“坐吧。”

他指着周围那些发了霉的木板凳说道,声音在空旷的祠堂里产生诡异的回声:“这次看来,不是田专家带队了?”

雷骁身上那本专家证上的名字是“田北桥”。

“杨村长,咱时间不多,就不坐了,开门见山吧。”

汪好率先上前一步,大大方方道:“你们想搞徐家,我们也想;你们缺点实力,但我们有……我们可以帮你们废了徐家,但前提是,你们从土里掏出来的秘密,得分我们些。”

“真是奇怪……”

村长老头却没应话,而是歪着脑袋打量她:“你们知道咱和徐家的事,还能知道贪念起、惧意生……不知道的,还以为你们也是咱杨家人呢。”

“可是,你们连村里的秘密是什么都不晓得?”

他眼窝中那双瓷眼不带一丝情感,阴恻恻地盯紧了四人,脸上却依旧挂着笑容:“不会又是骗子吧?”

“杨村长这是说的哪里话?”

汪好丝毫没有被吓到的样子,仍然笑眯眯的:“我们不是徐家人、也不是杨家人,想拿到消息不容易,道听途说来的东西总是东一榔头西一棒槌,难免有些错漏。”

“呵,呵,呵。”

村长老头喉咙里挤出了几声干涩喑哑的笑,随即问道:“你们和徐家,什么仇啊?”

“血仇。”汪好平静地应道。

“血仇啊……”

瓷眼珠再次转动起来,在四人身上来来回回地扫荡。

沉默半晌后,村长问道:“咱要怎么知道,你们不是来骗、来偷咱们东西的?”

“我有办法。”

钟镇野突然开口。

几人全向他看去,汪好挑了挑眉:“行啊阿野,那你说说?”

“上回同徐天瑞一起来的俩人。”

钟镇野说道:“东阳八卦门的人……他们死了吗?”

柳恺呼吸微滞,紧绷的面孔险些走样。

村长老头望向他,神色似笑非笑:“咱不想和八卦门起冲突,人当然没杀,留着呢。”

柳恺微微抿了抿嘴,握紧了拳头,却是稍松口气。

钟镇野笑了笑,点头道:“那就好。”

“入伙要纳投名状——那俩人,我们来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