正阳收藏局:从救下徐慧真开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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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5章 千金买画

煤炉上的铜壶咕嘟作响,陈雪茹的狐毛围巾扫过苏浩然磨破的袖口,露出底下补丁摞补丁的的确良布料——那是她上个月送的,被剪成小块仔细缝在肘弯。小酒馆的窗玻璃结着冰花,将煤油灯的光切成碎片,洒在画轴上的书生酒壶上。

“陈老板,能否将这幅画割爱?”苏浩然的指尖轻叩黄杨木轴头,系统界面在视网膜上跳动,新手礼包的提示正不断闪烁。他注意到陈雪茹腕间的金表链卡在画轴流苏上,那是 1951年上海表厂的第一批产品,全胡同只有三块。

陈雪茹的耳坠猛地晃了晃,珍珠在灯光下划出尴尬的弧线:“苏老师这是要考我呢?”她忽然想起今早去粮店,看见苏浩然用教师证换了两斤杂合面,布袋上还打着“增产节约”的红戳儿,“您若喜欢,拿去便是,权当给孩子们当课本插图。”

小酒馆里响起稀稀拉拉的笑声,老周用酒筷子敲着自带的搪瓷缸:“陈老板这是要学古人‘赠画留香’?”片爷嗑着瓜子,忽然凑近画轴:“苏老师,您可知道,现在捐文物给文化馆,能换五尺布票呢。”

“一百块。”苏浩然的话让煤炉的热气突然一滞。徐和生的搪瓷缸“当啷”掉在地上,溅出的玉米碴子粥在砖地上凝成冰渣——这相当于他在学校辛辛苦苦干两年的工资。范金有的算盘珠子噼里啪啦散落,圆脸上堆起笑:“苏老师这是要搞‘私人收藏’?上个月街道办刚开过‘反盗骗’大会……”

陈雪茹的睫毛猛地颤了颤,指尖划过画中书生的草鞋:“范主任说笑了,苏老师是人民教师,收藏古画是为了‘古为今用’。”她转头望向苏浩然,发现他第二颗纽扣用别针别着,那是中山装磨穿后临时的补救,“这样吧,画您先拿走,每月从工资里扣五块——”她压低声音,“我听说教师有‘脑力劳动者补贴’,能换粮店的内部供应券?”

这话让牛爷的旱烟杆顿在半空:“陈老板算盘打得精,内部供应券换黑市粮,能多换两斤小米呢。”老人喷出一口浓烟,烟雾里的目光扫过苏浩然磨破的鞋底,“不过苏老师,这画若真收了,可得去街道办开个‘文物登记证’,省得有心人说闲话。”

苏浩然心中一动,系统界面突然闪过微光:「检测到政策道具:文物登记证(可规避举报风险)」。他摸了摸口袋里的教师证,想起上个月帮徐慧真办准生证时,街道办主任反复核查的情景:“陈老板放心,我明日就去文化馆备案。”他故意提高嗓门,“就说这画是用来给学生讲‘封建社会文人风骨’的。”

陈雪茹的眼睛亮了起来,金表在桌面上敲出清脆的节奏:“成!不过咱得立个字据,按上街道办的红戳儿。”她从缎面手包里掏出半张旧报纸,那是 1954年的《北京日报》,头版“公私合营”的标题还清晰可见,“免得有人说我陈雪茹占人民教师的便宜。”

雪不知何时开始飘了,徐慧真正用旧作业本记赊账,笔尖划过“老周欠二锅头三钱”的字样。她抬头时,正看见苏浩然接过画轴,帆布包带勾住了陈雪茹的狐毛围巾,露出里面用报纸裹着的算术本——封面上用红笔写着“给慧真闺女的识字卡”。

“苏老师,”她忽然开口,腕间银镯撞在酒坛上,“您那棉袄袖口又开线了,明儿我用雪茹姐给的杭绣边角料补补?”话一出口就后悔了,杭绣是要用工业券换的,而她的工业券上个月刚换了半块肥皂。

苏浩然却笑了,从帆布包里掏出个牛皮纸袋:“差点忘了,这是给孩子的奶粉——用学校发的粮票换的。”他没说这袋奶粉花了他半个月的布票,更没说系统奖励的五根金条此刻正躺在灶台下的地窖里,刻着“中央银行・民国三十年”的字样。

小酒馆打烊时,徐和生的身影鬼鬼祟祟地闪过街角。而他不知道的是,那幅画轴夹层的《正阳门商铺秘图》,此刻正躺在苏浩然的藏宝室里,朱砂标记的“老窑”位置,正对着徐慧真小酒馆的灶台。

雪越下越大,苏浩然摸着青铜钥匙上的云雷纹,系统提示音在脑海中响起:「藏宝室已激活,位于灶台地下三米,可抵御八级地震」。他掀开土炕的暗格,五根金条在煤油灯下泛着温润的光,每一根都带着岁月的划痕——那是民国通货膨胀时,老百姓用来保命的硬通货。

“苏老师?”徐慧真的声音从门外传来,带着小心翼翼的试探,“我给您送棉鞋垫……”他慌忙合上暗格,开门时撞见她怀里抱着的蓝布包,绣着歪歪扭扭的竹纹——那是用陈雪茹给的边角料做的,针脚里还夹着半张过期的布票。

“谢谢。”他接过布包,指尖触到鞋垫里藏着的东西——两张粮票,正是他上个月塞给她的。雪地上,两行脚印在月光下延伸,他忽然明白,这个时代最珍贵的“藏品”,从来不是金条或古画,而是徐慧真补棉袄时的絮语,是陈雪茹讨价还价时的狡黠,更是牛爷旱烟袋里闪烁的、属于胡同的烟火气。

回到桌前,苏浩然展开画轴,夹层里的《正阳门商铺秘图》清晰显形。在小酒馆的位置旁,用朱砂画着个醒目的酒坛,旁边注着:「乾隆官窑遗址,可改建为地下酒窖」。他摸着钥匙上的云雷纹,忽然听见系统提示音再次响起:「检测到徐慧真的银镯(承载母性与坚韧),是否收录?」

窗外,徐慧真的身影正穿过胡同,棉袄口袋里装着他送的识字卡。苏浩然轻轻摇头,将画轴小心地收进藏宝室。有些东西,注定要留在时光里,就像银镯上的缠枝莲纹,就像小酒馆的煤炉火光,永远温暖,永不褪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