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全力破案
江随展开手上的小本子，看着“施瑞宜”几个字，心中闪过无数个疑问；并不凉爽的微风将顾熹微的话送到江随耳边，江随不解，她到底为什么知道师父不同意让他查这个案子。
江随也是井田县人，毕业之后就选择回到家乡当一名刑警，到现在已经第二个年头，江随还是没能摆脱那份稚嫩，说到底还是少了历练，所以当这个案子传到刑警队的时候，江随很是激动，他迫切的需要机会，需要锻炼自己的机会，需要证明自己的机会；但是他唯独忘了自己当刑警的初衷，也在闲言碎语和荒芜的时光中遗失了自己。
他迫不及待的来到自己师父面前请求他给自己这个机会，他想要调查这个案子。
李岳看着眼前激动不已的小徒弟说：“江随，这不是一起简单的案件，就凭你的三脚猫功夫根本吃不下来。”
“师父，你相信我一次，我一定可以的，我会尽全力破案。”江随站在李岳面前使出了自己的浑身解数，他想要牢牢的抓住这次机会。
李岳见江随居高临下的看着自己，双手抱胸，说：“这不是实力的问题，而是这个案件的性质不一样。”
“哪里不一样。”江随一副不死不休的样子。
李岳渐渐开始失去解释的耐心，却依旧耐着性子说：“这是在学校，这个案件可大可小，你知道早在派出所来电话之前，上头就知道这个案子了，我刚才被叫去办公室也是说这件事，这个案子一旦弄不好就会带来极其恶劣的社会影响，不是你我能够承担的。”
江随渐渐明白，大家都因为这个案子发生在学校而产生顾虑，但是他不懂，就是高中出现谋杀案才要更加重视，难道任由凶手逍遥法外吗？江随长吁一口气，说：“为什么？什么都不做就将这个案件定了性质，高中出现谋杀不是更加严重的一件事情吗？”
李岳全然失去耐心，站起来指着江随说：“我的意思是，就算这是个谋杀案，我们也不能擅自插手明白吗？”
“我们不是刑警吗？”江随还是不依不饶。
李岳已经完全失去耐心，嘟囔着“懒得跟你废话”自己走开了，留下江随在原地百思不得其解，为什么明明是刑警却连一桩谋杀案都不能管，为什么提及这个案子师父会有这么大的反应。
其实这件事情要解释清楚并不难，但是李岳心里明白，要解释也不能从自己嘴里说出来，自己在警局里摸爬滚打这么多年，这件事情绝对没有那么简单，江随初生牛犊不怕虎，但是不能把自己连累了。
李岳才抽上烟就被局长叫到了办公室，坐在沙发上的李岳简直如芒刺背，他不知道局长叫他来办公室的目的，也不知道自己刚刚与江随的辩论有没有传到局长耳朵里，李岳甚至觉得是不是局长对他这个刑警队队长的工作态度不太满意了，还没来及臆想更多，局长率先开口，说：“井田县第三中学的那个案子你有什么想法。“
“局长，我这也没看过现场，不好下结论。”李岳实话实说。
局长不紧不慢的打开保温杯喝了一口茶，才想起来没有给李岳倒茶，才赶紧说一句“茶叶在柜子上，你自便。”
李岳连忙摆手“不麻烦了局长，我先向您汇报工作。”
局长将手上的保温杯缓缓放下，才说：“这样，这个案子本来就该我们刑警队全权负责，你现在抓紧派人去雨田县第三中学看看，要求以最快速度破案。”
“局长的意思是……”李岳抓紧时间再确定一次。
“毕竟是在高中，影响力太大，为了避免恐慌就抓紧时间结案，带几个利索的同事去。”
“好的局长，我立刻去办。”
走出办公室的李岳长吁了一口气，但随之而来的难题将他团团围住，到底派谁去呢？江随？以他的性子怕是不死磕到底是不会罢休的，去的人肯定要会随机应变并且懂得这个案件的性质，能深刻领会任务要求。
李岳刚走出局长办公室，就听到江随已经在去案发现场路上的消息，李岳霎时间血压飙升，带着张禹就往案发现场赶去。
天空又被乌云遮盖，江随估摸着雨马上就要下来了同时也接到了自己的好师父即将莅临现场的消息；江随知道自己这位好师父不想让他插手这个案子，但是自己先斩后奏他肯定也没办法。
江随还是走到校门口准备接驾，不出意外的是李岳刚一下车就把江随臭骂了一顿，江随只能苦笑着说下次不会了，江随其实猜的很准，李岳确实拿他没办法；还是那句既来之则安之，李岳让江随简单介绍一下案情，听起来像是个很清晰明了的案件，但是多年刑警的直觉告诉李岳，这个案子就跟领导说的一样，是个难啃的骨头，稍不留神就会惹得一身骚。
“法医介入了没有？”李岳忍不住发问。
“不出意外的话已经在尸检了，我到的时候法医碰巧也到了。”江随老老实实的回答道。
“尸检报告没那么快出来，我们先在学校走访调查一下，破案之前我们需要一直住在这里。”
“这个好说，来的路上我已经跟井口镇派出所联系好了，他们会全力协助我们。”张禹素来细心，想得也周到，这也是李岳一定要带上他的原因。
还没走两步李岳就想到一个问题，“被害者家属通知了吗？”
“已经通知了师父，由于他杀的表征过于明显，就提前让法医带走了，我们跟家属下午直接法医鉴定中心见面。”江随依然本本分分的回答李岳的问题。
“师父，我们现在是不是需要先找学校负责的老师聊聊。”张禹适时提出自己的看法，第一次处理在学校的谋杀案，张禹显得格外小心翼翼。
李岳点头表示认同，随即三人一同走进教学楼。实在是闷热的难受，眼看着天空已经乌云密布了，可是这雨却迟迟不肯落下。
三人走进了学校的教务处，主任笑着上前：“李队，好久不见啊！”
李岳脸上挂着礼貌的笑，说：“工作场合见着我一般可不是什么好事。”
主任依旧一脸笑意，邀请几人落座，之后转身准备倒茶，看着他的动作李岳忍不住叫停，手指交叉放在自己的腿上说：“张主任不用忙了，我们是来了解案情的。”
张主任手上的动作并未停止，很快三人面前就摆好了茶，张主任稍微整理了一下自己的衣服坐到旁边的沙发上，问：“三位警官想了解什么，我一定知无不言。”
“关于施瑞宜同学被害案，我们有几个问题想要了解一下。”刚说完李岳就转头提示江随和张禹记得做好记录。
“施瑞宜同学你熟悉吗？”
“施瑞宜是出了名的好学生，每次考试都是名列前茅的，当然我对她的熟悉只是停留在成绩上面。”张主任的回答不紧不慢。
“那你知道任课老师和其他老师一般怎么评价施瑞宜吗或者是提及施瑞宜同学的时候会说些什么呢？”李岳继续追问。
“据我了解呢，她所有的任课老师对她的评价都是极高的，其他老师无非就是说羡慕他们班能有这样的好学生；具体他们私下会聊些什么我就不得而知了。”张主任的回答依然是不紧不慢，好像这起命案并不发生在他们学校。
“我能问一个问题吗？”江随试探性的开了口，顺便举起了自己的右手。
李岳看着他真挚的眼睛并不好拒绝，张主任伸出左手推了推自己的眼镜，说：“配合警方调查取证是每个公民应尽的义务。”
得到李岳肯定的眼神之后江随大胆发问，声音大到他自己也没想到：“今天早上我来案发现场的时候发现只有一位许老师一直配合我们，她是报案人没错，但是出了命案学校为什么只让一个任课老师出来协助呢？”
张主任依然保持着他的笑容，缓缓开口道：“这里是学校，既然出现了事故我们肯定选择密而不发更稳妥，毕竟还有这么多学生，如果一旦发生恐慌，不仅影响学校的秩序，还会威胁学生的安全。”
“可是您有没有想过，如果这不仅仅只是针对一位同学的谋杀呢？”江随还是提出了自己的疑问，他可以理解学校秘而不发的举动，却实在是无法共情学校这种冷处理的手段。
“我知道你的意思，但是现在学校一直是有电的状态，监控不会再放过任何一个可疑人员，同时我们也让门卫加强对于学校进出入的管理，晚上呢我们还会加派执勤老师去巡查，我们会最大限度的保证学生的人身安全，毕竟施瑞宜同学的事谁也不想看到。”
校长在外出差学习，学校现在很多事情都堆积起来，自己身为教务处主任主管的部分也是教学上的事情，尽管张主任很想把这几尊大佛请到副校长或者是政教处办公室，但是缺少点魄力，但更加重要的是这件事情要是不处理不好自己的地位就不保了，所以必须要撑到校长回来再说。
“关于电的事情，张主任你认为会存在人为干扰的因素吗？”江随依然想要再确认一遍这看似寻常的巧合。
张主任依旧坦然，他将自己攥在手上的手机缓缓放进上衣的口袋，低头又推了一下眼镜才笃定的说道：“这个你们放心，停电纯属巧合，主要还是天气不好加上教学楼线路老化的原因，牵一发而动全身，计划一直都是今天早上恢复供电以免影响正常的教学进度，谁也想不到昨天晚上会发生那样的事情。”
江随听着张主任的言之凿凿，心底的疑云消散不少，但是随之而来的又是另一个问题。
“知道昨天晚上停电的人多吗？”
张主任的眉头渐渐紧锁，“嘶”了一声随后说道：“我们本来也没想瞒着谁，学校的师生基本上都知道。”
所以依旧没办法凭借这一点尝试排除一些人。
“我能见见你们陈校长吗？”李岳见也是没什么好问了，他必须见到校长试探他对于这件事情的态度。
“校长还在出差呢，校长得知这件事情之后也是既震惊又悲痛，他处理完那边的事务会马上赶回来，最快也就是明天的事情了。”
三人向张主任道谢之后准备离开，张主任此时却客气的说道：“要不在学校吃个饭吧，我来安排，我们学校的饭菜还是非常健康美味的。”
李岳笑着拒绝了，走了几步才回头说：“我们下午还会过来的，希望张主任一如既往的配合。”
张主任的脸上还是那副笑脸，一边推眼镜一边说：“一定一定。”
“师父，那我们现在去哪？”张禹由衷的发问。
“我们在这附近随便吃点什么，待会直接回局里看尸检报告，江随你打电话问一下，尸检报告要是出来的话下午一起开会。”
学校附近的美食还真是不少，三人随便走进了一家粉面店，等待上菜的间隙三人闲聊起来，李岳率先开口：“江随，你来的早，有没有发现什么奇怪的地方。”
张禹也跟着附和：“是啊，你从头再说说，看看是不是遗漏了什么细节。”
江随清了清嗓子又喝了一口水，才说：“我觉得特别奇怪的地方刚刚就问出来了，为什么一个这么大的案子学校只让一个老师出来处理，全程都只有那个老师；还有就是那个学生的死亡姿势，她趴在实验室的桌子上，就像是在睡觉一样，然后左胸上还插着一把刀，顾法医说在死者的左臂上发现了一个针孔，应该是生前被注射过什么东西，不知道这是不是导致死亡的主要原因；但是根据刀伤的生活反应来看却是死后伤，如果说她因为被注射的东西已经死亡的话，为什么凶手还要再插一刀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