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这个剑修明明超穷却过分嚣张

青崖宗膳堂的晨雾裹着柴火气，林小凡蹲在花岗岩灶台后，鼻尖沾着炭灰，活像只花脸猫。他手里攥着半截焦黑的火钳，正试图从灶膛里扒拉出昨儿偷藏的烤地瓜——火灵石余温烘了一夜，这会儿该流蜜了。

“朽木师弟！“胖厨娘王婶的吼声震得房梁簌簌落灰，玄铁锅铲“咣当“砸在灶台上，“让你添赤焰松枝，你当是烤叫花鸡呢？“锅铲尖勾出半块焦炭状物体，依稀能看出地瓜轮廓。

林小凡讪笑着摸出竹筒：“王婶消消气，尝尝这个？“琥珀色蜂蜜在晨光里泛金，引得三只蜜尾蜂从窗缝钻进来打转。这是他用翡翠珠子跟巡山灵鹤换的，那扁毛畜生最近总来药园偷萝卜，尾巴毛都被他薅秃了一块。

灶膛里突然“噼啪“炸响，昨日从邪修骨钉里爆出的残破玉简滚了出来。焦黑表皮裂开蛛网纹，露出内里青玉质地，扭曲的“太虚“二字像两条打架的蚯蚓。林小凡用火钳戳了戳，玉简突然蹦起三尺高，“吧唧“贴在他脑门上。

“周师兄快看！“门外传来窃笑，“朽木师弟在给灶王爷上供呢！“

玄衣少年抱着鎏金剑鞘晃进来，腰间玄阶下品玉佩叮当作响。周显靴尖踢翻柴堆，故作潇洒地甩了甩玉穗——可惜用力过猛甩进灶膛，焦糊味瞬间弥漫。

“百年紫参粥快熬干了。“林小凡捏着鼻子提醒，顺手往火堆里撒了把迷迭香。周显脸色“唰“地惨白，去年误食当归鸡汤在茅厕蹲三日的惨状历历在目，连滚带爬冲出膳堂时，道袍下摆还勾走了半筐灵姜。

玉简突然发烫，林小凡手忙脚乱扯下来，发现青盐粒在玉简照射下显出剑纹。他蘸着蜂蜜在灶台画符，盐粒竟“滋滋“冒烟凝成小剑，“嗖“地射穿悬在梁上的腊肉。

“我的陈年火犀腿！“王婶抄起擀面杖追杀过来，林小凡抱头鼠窜间撞翻调料架。八角、桂皮天女散花，蜜尾蜂们醉醺醺地在空中划出“之“字。

...

迷雾坊市早市比戏台还热闹，卖符箓的老道和贩灵宠的少女正在抢地盘。前者挥着“铁口直断“的布幡，后者捧出会学舌的七彩鹦鹉，鸟喙一张竟是老道的吆喝声：“道友留步！您这面相今日必有血光之灾啊！“

林小凡蹲在糖人摊前憋笑，张伯从油腻腻的围裙兜里掏出个油纸包：“昨儿那邪修掀了我糖锅，你猜在灶灰里扒拉出什么？“

黑乎乎的块状物泛着可疑油光，林小凡刚要伸手，怀里的金丹预警铃突然疯颤。陆雪瑶踩着松枝飘然而至，发间银铃与腰间冰魄剑共鸣，奏出《广寒破阵曲》的调子。糖稀瞬间凝霜，糖人张伯的胡子挂上冰碴。

“刑堂有令...“冷面师姐话音未落，林小凡举起糖人挡脸，融化的兔子耳朵糊住鼻孔：“师姐饶命！我坦白！昨天那邪修还掉了只袜子！“

预警铃突然炸响，声浪掀翻三个糖人摊。七枚骨钉破空袭来，却在触及少年衣角时急转，直扑巷尾买糖炒栗子的陆雪瑶。师姐剑鞘轻旋，栗子铺老板的铜秤被削成两半，糖炒栗子天女散花般砸向围观群众。

“我的新襦裙！“胭脂铺老板娘尖叫，栗子在她鹅黄裙摆烫出七星连珠。说时迟那时快，林小凡怀里的千年蜂胶突然融化，顺着痒痒挠滴落。翡翠珠子的灵气轰然爆发，他下意识反手一抽，青色剑气裹着糖渣直取邪修下三路。

“嗷——！“灰袍人捂着裤裆撞进染料铺，红黄蓝绿泼了满身。算命瞎子趁机敲锣：“吉时到！邪修涅槃，五彩凤凰出世咯！“

...

药园月色被剑气搅得稀碎，林小凡蹲在萝卜地里欲哭无泪。楚怀仁给的蜜汁火方在胃里翻江倒海，剑气左突右冲，刚埋的种子被切成萝卜雕花——有只肥兔子雕得活灵活现，耳朵还在一颤一颤。

“剑魄认主需饮灵泉。“屋顶传来楚怀仁的轻笑，这厮今日换了织金踏云靴，靴头夜明珠照得药园宛如白昼，“后山寒潭倒是管够...“

破空声骤起，林小凡抱头窜向药架，怀里的玉简“扑通“掉进灵泉池。泉水突然沸腾如熔岩，持剑小人在水雾中完整现形——第七式竟是蹲茅坑的姿势！剑气失控横扫，半亩药田瞬间剃成板寸，二十株百年灵芝被削成蓑衣黄瓜。

南疆血祭坛前，五彩邪修正跪着哭诉：“那小子挥剑毫无章法，属下的噬心蛊都吓出癔症了！“祭坛血雾中传来轻笑，七盏骷髅灯骤亮：“备好七煞锁魂阵，本座要会会这位...嗯？“

血雾突然扭曲，魔尊看着水镜里林小凡举着萝卜雕兔当盾牌、被陆雪瑶追得满山跑的景象，嘴角抽搐：“先给本座找条裤子，笑裂了。“

...

次日清晨，林小凡顶着鸡窝头蹲在膳堂后院。灶台上摆着七碗灵米粥，每碗都飘着萝卜雕花——雕工精细得能看见兔子鼻孔。王婶举着锅铲杀气腾腾：“解释解释，为什么米缸里少了三十斤灵米？“

少年举起萝卜雕的陆雪瑶小人，剑气“嗡“地震碎窗纸。晨光漏进来，雕像裙摆的霜花纹路与刑堂首席的佩剑产生共鸣，整个膳堂瞬间冰封。

“今晚吃刨冰咯！“路过的楚怀仁拍手大笑，靴头夜明珠卡在了冰缝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