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 双生迷影
六个月后，东京银座医院
消毒水的气味弥漫在走廊，苏幻幻摸着后腰的纱布，听着医生的话恍如隔世：“芯片已经取出，不过根据检测结果......您可能还有个双胞胎妹妹。”
她攥紧韩庚文的手，想起林若雪被捕前的冷笑，和韩振国日记里的潦草字迹：“念念双胞胎，左眼异瞳者得韩氏。”
“别担心。”韩庚文替她理好额前的碎发，无名指上的婚戒闪过微光，“不管有没有妹妹，你都是我唯一的小月亮。”他转头看向门口，“沉舟，查到什么了？”
韩沉舟摘下鸭舌帽，露出与韩庚文如出一辙的眉眼：“根据芯片定位，另一个‘苏幻幻’最后出现在北海道的极光研究所。”他递来张照片，“那里的负责人，是当年给伯母做产检的医生。”
照片里，戴金丝眼镜的男人站在研究所门口，怀里抱着只三花猫，右眼戴着黑色眼罩——正是苏幻幻母亲生前的私人医生周明。
深夜，北海道极光研究所
暴风雪呼啸着拍打研究所的玻璃，苏幻幻跟着韩庚文走进地下实验室，眼前的景象让她捂住嘴——成排的培养舱里漂浮着人体胚胎，标签上标着“念念计划”“月光计划”等字样。
“欢迎来到真相的核心。”周明转动着轮椅从阴影中驶出，三花猫跳上他膝头，“韩雪琴当年怀的是双胞胎，而你......”他指向培养舱里与苏幻幻一模一样的人体模型，“是基因编辑失败的产物。”
韩庚文眼神骤暗，挡在苏幻幻身前：“你胡说！”
周明冷笑，打开投影仪：“二十年前，韩振国为了得到能继承韩氏的‘完美后代’，用韩雪琴的卵子和自己的精子制造了双胞胎胚胎。”画面里闪过显微镜下的细胞，“但苏晴发现他在胚胎里植入了致病基因，于是偷偷用苏明远的精子替换了一半。”
苏幻幻感觉血液冲上头顶：“所以我和妹妹......是同母异父的双胞胎？”
“没错。”周明抚摸三花猫的耳朵，“你继承了苏明远的善良基因，而你妹妹......”他调出段监控，画面里穿白大褂的女孩正在解剖兔子，左眼异瞳泛着冷光，“继承了韩振国的冷酷与野心，她的名字叫——白璃。”
韩沉舟突然按住腰间的枪：“她现在在哪？”
周明指了指天花板：“就在楼上，等着见她亲爱的姐姐。”
顶楼观景台
极光在窗外流淌成绿色的河，白璃穿着黑色旗袍倚在栏杆旁，左眼的金色瞳孔在黑暗中格外醒目。她指尖夹着根烟，烟灰落在旗袍开叉处的月亮纹身——与苏幻幻锁骨的胎记一模一样。
“姐姐，你终于来了。”她吐了口烟，笑容甜美而危险，“知道我为什么叫白璃吗？因为我是你破碎的镜子，照出你不敢面对的真相。”
苏幻幻攥紧韩庚文的手，感觉到他在发抖——那是当年母亲跳楼时，他才有的反应。
“你想干什么？”韩庚文冷声问，手悄悄按向腰间的枪。
白璃轻笑，打了个响指。观景台的玻璃突然雾化，露出后面的实验室——zenshi躺在手术台上，身上连接着各种仪器，小星抱着星星玩偶站在旁边，脸上挂着泪。
“放开我儿子！”苏幻幻扑过去，却被白璃拽住头发按在栏杆上。她闻到对方身上混着硝烟味的冷香，和韩庚文的雪松香水截然不同，却同样令人心悸。
“别急啊，姐姐。”白璃咬住她耳垂，“只要你答应把韩氏继承权让给我，我就放了你的宝贝儿子。”她指了指远处的培养舱，“不然我就告诉阿文哥哥，你肚子里的孩子......其实是我的基因克隆体。”
韩庚文瞳孔骤缩，抬手就是一枪。白璃迅速躲开，子弹擦过她耳际，在旗袍上烧出个洞：“脾气还是这么暴，难怪当年伯母会跳楼。”
苏幻幻浑身发冷，终于明白为什么孕期旧伤会痛——白璃早就通过芯片监测她的身体，甚至用她的基因制造了克隆胚胎。
“你以为韩振国会帮你？”韩庚文重新上膛，“他已经在监狱里承认，当年是他指使你杀了周明的女儿，所以周明才会帮我们......”
“嘘——”白璃突然按住耳麦，笑容消失，“看来我的客人到了。”
观景台大门被推开，戴着手铐的林若雪被押进来，身后跟着推着担架的护士——担架上的人戴着氧气面罩，赫然是本该在监狱里的韩振国。
“爸爸！”白璃扑过去，却在掀开被子时尖叫着后退——韩振国的胸口插着把手术刀，手里攥着半张纸，上面写着**“白璃是实验体”**。
周明的声音从广播里传来：“韩振国发现白璃有反抗意识，所以想毁掉她。”三花猫的叫声混着警报声，“现在该做个了断了，双胞胎只能留一个。”
观景台地板突然裂开，苏幻幻和白璃同时坠落。韩庚文扑过去抓住苏幻幻的手，却看见白璃抓住她另一只手，异瞳里闪过疯狂：“一起死吧，姐姐，这样就没人能抢走属于我的东西了！”
“放开她！”韩沉舟赶到，举枪瞄准白璃。
苏幻幻感觉腰腹传来剧痛，羊水顺着腿流下来。她听见韩庚文在喊“坚持住”，听见小星在哭，却在这时，白璃突然松手——
“不！”韩庚文猛地拽住苏幻幻，自己却失去平衡向下坠去。千钧一发之际，韩沉舟扑过来抓住他们，三人在半空摇晃，地板裂缝越来越大。
“阿文，松手吧......”苏幻幻流泪，“不然我们都会死......”
“闭嘴！”韩庚文咬住她唇，“我说过会保护你，就一定做到。”他转头看向韩沉舟，“带幻幻和孩子先走，我来拖住她！”
白璃在下方冷笑：“你们以为逃得掉？整个研究所都装了炸弹，再过三分钟......”
“别说了！”苏幻幻突然大喊，摸向口袋里的录音笔，“周明！你说过伯母有遗言，现在该放了吧？”
电流声过后，韩雪琴的声音在空间里回荡：“庚文，幻幻是无辜的，白璃的基因缺陷可以用极光能量修复......还有，地下室第三排培养舱里，有你们父亲的......”
话音未落，整个研究所剧烈震动。苏幻幻感觉有什么东西刺破腹部，剧痛中听见韩庚文的嘶吼，接着眼前一黑，陷入无尽的黑暗。
三个月后，瑞士某庄园
阳光透过天窗洒在婴儿床上，苏幻幻摸着怀里的龙凤胎，指尖划过女儿左眼的金色胎记——那是白璃在坠楼前替她挡住钢筋留下的。
“醒了？”韩庚文走进来，腿上的绷带已经拆掉，“沉舟刚从东京回来，说周明的三花猫在废墟里找到了这个。”
他递来个烧焦的U盘，里面是韩雪琴未说完的遗言：“......父亲的日记，证明白璃是韩振国和苏晴的亲生女儿，而幻幻才是苏明远的孩子。”
苏幻幻愣住：“所以我和白璃......调换过身份？”
韩庚文点头，低头吻她额头：“周明为了保护你，出生时就调换了你们的手环。白璃在研究所的爆炸中活了下来，现在由沉舟看着她做基因治疗。”他指了指窗外，“至于韩振国的遗产......”
苏幻幻望向草坪上奔跑的小星，他手里牵着只三花猫，脖子上挂着韩氏集团的钥匙链。远处，韩沉舟推着坐在轮椅上的白璃走来，她左眼戴着苏幻幻送的珍珠眼罩，嘴角竟有了笑意。
“姐姐，”她轻声说，“极光真美。”
苏幻幻握住韩庚文的手，看着女儿抓着他的手指咯咯笑。窗外的雪轻轻落下，她忽然想起那年他替她摘星星，说“我们的未来会像极光一样亮”。
原来深渊的尽头，真的有光，而光里有她最爱的人，和再也不会破碎的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