修仙,从无敌剑意开始
上QQ阅读APP看本书,新人免费读10天
设备和账号都新为新人

第13章 藏书阁风波起风云

夜风卷着松针的清苦气息掠过望星崖,陆寒指尖无意识地摩挲腕间剑纹,那抹银芒随着他的动作明灭不定,像活物般在皮肤下游走。

周衡离去时那句“有些路注定要你自己走”仍在耳边回响,他望着天际忽明忽暗的星子,喉间泛起酸涩。

自铁匠铺那夜铁剑认主以来,他总觉得有团雾气罩在心头,雾里影影绰绰立着个持剑的背影,可每次要追上时,雾气便会被剑意搅散。

“陆寒!”

急促的脚步声撞碎山风,林婉儿的呼喊裹着夜露的湿意扑面而来。

陆寒转身的瞬间,见她发簪歪斜,裙角沾着草屑,平日素白的药庐锦帕攥在掌心,指节因用力泛着青白。

“怎么了?”

他上前半步,察觉少女呼吸急促得像刚跑过整座后山。

“可是药庐出了事?”

“是赵云山!”

林婉儿拽住他衣袖,指尖冰凉得惊人。

“我刚才在演武场收拾药箱,听见他和白羽说要去藏书阁......他们说你偷学禁术,要当众揭发!”

她抬眼时,眼底映着崖边孤灯的光。

“陆寒,藏书阁的禁术典籍在三层,你从未去过那里,可他们......他们带了符修!”

陆寒眉峰微蹙。

白日里演武场那道“幽冥”刻字突然在脑海里炸开。

林婉儿不会平白无故慌张,而赵云山腰间玉牌的秘密,或许就藏在这场陷阱里。

他按住林婉儿颤抖的手背,触感像握着片被霜打过的竹叶:“你先回药庐,我去看看。”

“我和你一起!”

林婉儿挣开他手,从袖中摸出张青纹符纸拍在他掌心。

“这是破甲符,若有危险......”

话未说完便拽着他往崖下跑,发间珠钗叮当作响,倒比他更快三步。

藏书阁立在宗内东侧,飞檐下悬着的青铜灯被夜风吹得摇晃,将两人的影子拉得老长。

还未到门前,陆寒便听见门内传来赵云山的冷笑:“都给我看好了,等会这乡巴佬要是敢抵赖,我便亲自搜他识海!”

推开门的刹那,七八个外门弟子的目光唰地扫过来。

赵云山倚着雕花木架,云纹剑斜斜插在脚边青石板上,腰间玉牌在烛火下泛着幽光;白羽缩在他身侧,指尖捏着半张泛黄符纸,袖口露出半截朱砂画的阵图。

正是白日里演武场暗算陆寒时用的符道手法。

“哟,说曹操曹操到。”

赵云山直起身子,嘴角还凝着白日里被剑气震出的血痂。

“陆师弟,你可知藏书阁三层是宗门禁地?”

他抬手指向楼梯口,那里挂着的“非长老特许不得入内”的木牌被人摘了。

“方才我见你鬼鬼祟祟往楼上跑,莫不是......”

他刻意拖长尾音,目光扫过围观弟子。

“偷学了禁术?”

陆寒扫过地上零乱的脚印。

楼梯口的积灰被人刻意踩乱,墙角还扔着半块从他铁匠铺顺走的碎铁。

他垂眸盯着掌心渐热的剑纹,喉间泛起熟悉的刺痛,那是剑意即将苏醒的征兆。

“赵师兄说笑了。”

他声音平稳得像山涧流水。

“我白日里赢了比试,正该在演武场收拾东西,怎会来藏书阁?”

“还敢狡辩!”

白羽突然窜到楼梯口,指尖符纸腾起幽蓝火焰。

“你看这地上——”

他跺了跺脚,青石板缝里立刻渗出暗红纹路

。“这是我布的追魂阵,只要你沾过禁术气息,阵纹就会......”

话音未落,陆寒突然嗅到空气中泛起焦糊味。

那是符纸燃烧前特有的朱砂腥气。

白羽根本不是要展示什么追魂阵,而是要启动困杀阵!

他想起白日里周衡道袍上的艾草香,想起林婉儿塞给他的破甲符,更想起识海里那道若隐若现的剑鸣。

“小心!”

林婉儿扑过来要拉他,却被陆寒反手护在身后。

他望着白羽指尖窜起的蓝光,腕间剑纹突然灼痛如烙,识海里的剑鸣化作实质,在耳边炸响成惊雷。

“退开。”

他低喝一声,掌心按在地面。

银芒自指缝间涌出,像活过来的灵蛇般钻进青石板。

下一刻,整座藏书阁的烛火同时爆亮,追魂阵的暗红纹路被银芒撕成碎片,连白羽手中的符纸都烧成了灰烬。

那道偷袭的蓝光还未成型,便被剑气掀得倒卷回去,撞在白羽胸口。

“啊!”

白羽被震得撞翻书案,墨汁泼了他半身,嘴角溢出的血滴在《符道精要》上,晕开团狰狞的红。

他捂着心口瞪着陆寒,声音发颤:“你......你用了邪术!”

“邪术?”

陆寒望着自己泛着银芒的手掌,突然想起铁匠铺里师父常说的“百炼精铁遇火则鸣”。

原来这剑意不是邪术,是比精铁更坚韧的东西,在他血脉里烧了千年。

赵云山的脸瞬间煞白。

他望着满地碎裂的符纸,又望着陆寒腕间明灭的剑纹,喉结动了动,下意识去摸腰间云纹剑。

可手指刚触到剑柄,便见陆寒抬眼望来,那目光像淬了霜的剑尖,直刺得他后颈发凉。

“都看够了?”

陆寒的声音比山风更冷。

“赵师兄说我偷学禁术,证据呢?”

他抬脚踢开脚边被剑气劈开的符阵残片。

“还是说......”

他盯着赵云山腰间若隐若现的“幽冥”刻字。

“这陷阱,本就是为了引我入套?”

围观弟子面面相觑,有几个悄悄往后退了两步。

赵云山张了张嘴,却听“吱呀”一声,藏书阁二楼的木梯传来脚步声。

“小友们深夜读书倒是勤勉。”

懒洋洋的声音混着陈书的霉味飘下来,众人抬头,只见个穿青布道袍的老者倚着楼梯扶手,手里还捏着本卷了边的《剑经》,发冠歪在脑后,活像刚从被窝里钻出来。

青铜灯穗在梁上晃出细碎光影,众人正僵在原地,忽听书堆深处传来纸张翻动的窸窣。

青阳子抱着本皮页泛黄的古籍从《符道精要》的书堆后直起身,道袍前襟还沾着几点墨渍。

也不知是方才白羽撞翻的墨汁,还是他自己翻书时蹭上的。

他发冠歪在右耳后,几缕灰白发丝垂落,倒像是被吵闹声从瞌睡里拽醒的。

“吵死了。”

他拖长音调,拇指压着书页防止滑落。

“你们是来看书的还是打架的?”目光扫过满地狼藉时,忽然在陆寒腕间顿住。

那抹银芒正随着少年紧绷的神经明灭,像暗夜里跳动的星子。

青阳子眼尾微挑,嘴角扯出半分笑意:“小友,你心中有剑,无需典籍。”

这话说得太轻,却像块石子投入深潭。

陆寒耳尖微微发烫。

自剑意觉醒以来,他总觉得那股力量是藏在骨血里的野火,烧得他喉间发疼,此刻被人点破“心中有剑”,竟像是有人隔着雾霭递来一盏灯,隐约照见了雾里那道持剑背影的轮廓。

“青、青长老!”

赵云山喉头滚动,方才还扬着的下巴瞬间塌了下去。

他早听说藏书阁管事青阳子是玄天宗最怪的长老。

当年结丹大比连斩三峰首座,却转头去守藏书阁,说是“看剑谱比看剑斗有意思”。

此刻见他随意倚着书架的模样,赵云山后槽牙直酸,腰间玉牌的刻字隔着布料硌得生疼。

白羽缩在书案后抹嘴角的血,听见“青长老”三字,手一抖,刚捡起的半张残符又掉回墨水里。

围观的外门弟子早散了大半,剩下的几个缩着脖子往门口挪,连林婉儿都悄悄松开攥着陆寒衣袖的手。

她知道,此刻任何多余的动作都会成为执法堂的把柄。

变故起于楼梯口的脚步声。

沈如烟的玄色执法袍带起一阵风,腰间“玄天令”撞出清响。

她身后跟着四名持剑弟子,剑尖垂地划着青石板,在安静的藏书阁里敲出令人心悸的节奏。

“怎么回事?”

沈如烟扫过满地符灰、翻倒的书案,最后将目光钉在陆寒身上。

她是执法堂首座最器重的亲传,向来眼高于顶,此刻见陆寒腕间还泛着银芒,眉峰立刻拧成了结。

“陆寒,你可知深夜私闯藏书阁、伤人毁物,按门规该当何罪?”

“沈师姐明鉴!”

赵云山像被踩了尾巴的猫,瞬间蹦到沈如烟跟前,手指几乎戳到陆寒鼻尖。

“他偷学禁术在先,我和白羽不过是要阻止,谁料他竟用邪术伤......”

“住口。”

陆寒突然开口,声音像淬了冰。

他望着赵云山腰间玉牌上若隐若现的“幽冥”刻痕,喉间那团灼痛又涌了上来。

白日里演武场的刻字、今夜的追魂阵,原来都是这人布的局。

可不等他说破,沈如烟已抽出腰间软剑,剑尖虚点陆寒胸口:“跟我回执法堂,待首座审问清楚......”

“慢着。”

青阳子终于放下了手里的书。

他慢悠悠踱到陆寒跟前,枯瘦的手指搭在少年腕间,触到剑纹的瞬间,藏书阁里所有烛火突然腾起三寸高的蓝焰。

沈如烟的软剑“当啷”坠地——那是被剑气震落的。

“沈丫头,”

青阳子弯腰捡起软剑,随手抛回她怀里。

“这小子的剑,是能砍到禁术的剑。”

他指了指地上被银芒撕碎的符阵残片。

“你当执法堂这么多年,可曾见过邪术能破正道符阵?”

沈如烟捏着剑柄的手紧了又松。

她盯着陆寒腕间的银芒,忽然想起十年前在藏经阁见过的古籍——《上古剑典》里记载过,有剑修能以剑意破万法,那是连化神期大修士都求而不得的境界。

“今日的事,我担着。”

青阳子打了个哈欠,转身往二楼走。

“都散了吧,明日还要晨课呢。”

人群散得比来时更快。

林婉儿攥着陆寒的衣袖欲言又止,被他轻轻推了推后背:“我没事,你先回药庐。”

少女一步三回头地走了,门扉闭合的刹那,藏书阁里只剩烛芯爆响的噼啪声。

“过来。”

青阳子的声音从二楼飘下来。

陆寒拾级而上,见他正倚着窗棂,月光透过糊着薄纸的窗格洒在他膝头的玉简上。

那玉简泛着幽蓝光泽,表面刻着盘结的剑纹,像活物般微微发烫。

“这是‘剑尊’留下的《无相剑经》残篇。”

青阳子将玉简塞进陆寒掌心,指腹轻轻划过少年腕间的剑纹。

“你体内的东西,和他有关。”

陆寒的指尖在颤抖。

他能感觉到玉简里有股熟悉的力量在流动,像识海里那道若隐若现的剑鸣,又像铁匠铺里师父锤打精铁时溅起的火星。

就在他要开口询问时,耳际忽然响起那道蛰伏已久的声音,比任何时候都清晰:“归来吧,吾主。”

晚风掀起窗纸,吹得玉简上的剑纹泛起涟漪。

陆寒望着青阳子的背影,忽然发现他鬓角的白发里藏着几缕银芒。

和自己腕间的剑纹,竟是同一种颜色。

丙字号院的竹门在深夜里吱呀作响。

陆寒摸黑推开房门,月光从窗棂漏进来,在案几上投下一片银霜。

他从怀里摸出那枚玉简,指腹刚触到表面,便有细碎的剑鸣从识海深处涌上来。

窗外的老松树沙沙作响,像在催促什么。

陆寒望着玉简上流转的光,忽然想起青阳子说的“归来”。

或许,他要找的答案,就藏在这枚泛着冷光的玉简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