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勇敢的女孩先拥有世界
西方流行一句话,Good girls go to heaven, bad girls go everywhere.翻译过来就是,好女孩上天堂,坏女孩走四方。我曾被这句话深深打动,也许是因为它激发了我体内压抑已久的“坏”。在东亚文化的传统教育中,女子天然就应该与“好”联结,就连造字法都如此奇妙。好女儿、好学生、好女人、好妻子、好妈妈……多少女人为了达到社会期许的“好”,不得不压抑内心对自由的向往,不得不掩藏对“坏”的想象。可什么是“坏”呢?不遵从社会规训做个贤妻良母就是坏吗?不符合社会期许、不婚不育就是坏吗?不臣服于男人的需求而更加注重自我满足就是坏吗?究竟是谁在定义女人的“坏”呢?
不重要,根本不重要。谁说你好、说你坏,通通不重要。现实世界中仿佛有一堵看不见的“墙”,试图把好女人和“坏”女人隔离。可总有那些勇敢的、无畏的、反叛的、善于打破常规的女性无视这堵墙的存在,甚至手持榔头于无声之中把它砸个粉碎,朝着自由奔放的前景高歌猛进。
除了对“坏”的解构和正名,这句话中最有魅力的是那三个字:走四方。这个“四方”并不是一个确定的地方,什么东西一旦确定就失去了一半的乐趣,被未知吸引并勇敢尝试才是真正的魅力所在。
读大二的时候,学院有两个去香港交换学习的名额,我本以为大家都会踊跃报名,毕竟这是一次很好的开眼界的机会。可有的同学担心全英文授课跟不上,有的担心那边学校的学分体制与内地不同,可能拉低绩点影响保研,也有人担心当地人对内地学生不友好的问题……其实我也担心过这些,但胜过这些担心的是一股更强烈的冲动,一个从小城市考出来的孩子想要见识一下更大世界的冲动。报名、面试,一切顺利,获得名额后才发现:没钱去。父母下岗多年,靠摆烧烤摊维持生计。我上大学的钱一部分来自学校的奖励,一部分来自热心人的资助。那时家里根本拿不出来两万块钱的保证金,也负担不了我在香港的生活费,眼看好不容易争取来的机会就要溜走。
多少年来,每当我站在机遇面前,钱总是会给我设置障碍。高三时,学校推荐我去参加北大自主招生,可我为了不给家里增加经济负担而选择放弃。校长知道后特批由学校公费送我去北京参加集训和考试,这是自建校以来的首例。校长说:“如果我们学校有一个人能考上,那就是你。”在我即将登上前往北京的火车时,代表学校来送我的王老师硬往我手里塞了一沓钱:“这是我给你的,到了北京,不要舍不得吃舍不得喝。”有时我真觉得是上天在帮我,要不是遇到这样的校长和老师,也许我就会跟北大失之交臂。但我也深知,不能一味地依靠他人的善举和帮助,自己必须努力争取,不要退缩,自助者天必助之。
最终,我以个人而不是家庭的名义向表姐借了些钱,奔向未知,并保证回来之后会用做兼职赚的钱还给她。
到了香港,一种全新的学习方式和生活节奏展开在我面前,我突然感受到世界之外还有世界。在那里我学习摄影、洗胶片、写小说、结交不同文化背景的朋友、辨别歧视、对抗不友好……那段经历带给我的不仅是摄影课和写作课A+的高分,还有更大的信心和野心。我们往往会因为未知和预设的困难望而却步,把自己圈在一个固定的范围内。可当我们真正直面困难时,就会发现自己其实拥有克服它的能力和战胜它的勇气。女孩想要砸碎那堵看不见的“墙”,就必须经过大量勇敢的尝试,每多去一个地方,每多认识一类人,每多跟一个有趣的灵魂碰撞,每多体验一种生活方式,每多经历一次失败和成功,就会眼见那堵墙越来越矮、越来越薄、越来越支离破碎,直至坍塌幻灭。一次又一次的尝试不是为了向他人证明“我有多么厉害”,而是让自己知道“我的边界在哪里”或者“我的人生根本没有边界”,自我半径在勇敢探索世界的过程中无限延伸。
去更大的世界看一看还可以让我们穿越时空,这是一种用空间交换时间的方法。一种观念在某一种社会环境下的变化非常缓慢,十几年甚至几十年过去,传统观念依然根深蒂固难以撼动。当我们到了一个新的环境、新的社会,会突然发现有的观念焕然一新,那些我们曾经渴望的、不被允许的,在这里却被人们习以为常,那是一种穿越时空、到达未来的感觉。在这个世界上,并不是每个人都活在与时间适配的当下。有的人活在时间后面,有的人活在时间前面。如果你想去未来看一看,那就到更大的世界去看一看。
“船停在海港最安全,但那并不是船被建造的意义。”勇敢的女孩会率先跟世界接触和碰撞,率先遇到困难和失败,率先体验它的精彩与黑暗,也会率先成功,率先建立自我价值,率先领略世界的开阔。
勇敢的女孩要具备这样的野心:我不要只被世界拥有,我还要拥有世界!华纳兄弟前行政副总裁(林恩·哈里斯)曾说:“在我四十六岁的时候,我才终于接受了这个事实——那就是我有野心和梦想,并且我知道拥有这份野心和梦想并不会使我成为一个坏的和自私的人(作为女性)。”
希望每个女孩的野心与梦想是:经济独立,灵魂自由,走遍世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