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29章 什么?一个役卒?!
吴长风最终落荒而逃。
虽说没有当着一众同僚的面,真的管裴少卿叫爹。
但这件事注定会在后续很长一段时间,成为镇魔司内广而流传的一则笑谈,让他在裴少卿面前,再难抬起头了。
而那些被吴长风招呼过来看热闹的十来名校尉,此刻也纷纷离去。
使得不久前人满为患的刑房,霎时间只剩下裴少卿、周云庆,还有徐欢跟张百五等四个人了。
“小兄弟,今天多亏了你啊!”裴少卿上手拍了拍徐欢的肩膀,开怀大笑,
“若不是你,今天我可就要像那姓吴的一般,颜面尽失了。
“对了。”
说话间,他伸手朝胸口探去,摸索片刻,将一张银票取了出来,
“本官说话算话,这是给你的赏钱。拿着吧。”
嗯?现在就给么?
徐欢微微一愣,他原本以为还会像上次似的,先拖个几天,再通过驴班头儿那边,被其扣掉一大笔后,才能到自己手上。
没想到位年轻校尉居然如此爽快!
更重要的是,没有中间商赚差价,五十两全部到手!
“谢大人!”徐欢喜悦之情溢于言表,当下双手一拱,接过银票。
直把站在一旁的张百五,看得双眼发直,喉结耸动,羡慕无比。
那可是足足五十两银子啊!
别说他们这些地位低下,穷得冒泡的役卒了,对于京城內城的大部分百姓而言,这都绝对能算得上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了。
现在有了这笔钱,我可以大幅改善生活,小日子越来越好了……徐欢发自心底的喜悦。
不过这股开心劲儿并未持续多久:“可我今天算是帮着眼前的这个年轻校尉,狠狠打了那吴狗的脸……
“以此人睚眦必报的性格,之后一定会想办法报复我……”
而徐欢现在的武道境界,显然不是其对手。
要想在实力赶超吴狗之前,免于遭到对方的打击……
“我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跟面前这两个与他有恩怨的校尉拉近关系。让他们二人成为我的保护伞……”
那具体该怎么做?
稍作思量,徐欢很快有了主意。
只见他这时一边收起银票,一边敛去笑容,露出一脸愁苦,显得很是奇怪。
裴少卿看出了徐欢的异常,不由问道:“诶?小兄弟,看你的样子,似乎不太高兴。是嫌弃我给的赏银有些少么?”
“属下不敢!”徐欢眉头紧皱,“五十里实乃超乎想象的巨款,只是……”
他故意顿了顿,随后长叹一声,道,
“唉,只是这钱属下怕是有命拿,没命花。”
“此话怎讲?”裴少卿的好奇心果然被勾了起来。
“属下之前曾与吴大人有过一些小摩擦。”徐欢声音中满是惊忧,接着将那天在密室中发生的事情,挑重点讲了一番,最后道,
“所幸属下命大,这才能活了下来。
“本来以为已经逃过一劫,可没曾想……想着今日之事过后,吴大人定会更加记恨我……但属下只是区区役卒,他若想加害于我,我毫无反抗的余地。”
“这个姓吴的当真过分!”裴少卿听完,不觉间攥紧了拳头,忿忿道,
“我也曾多次上书都尉,想向百户状告他欺辱虐杀役卒之罪。
“只可惜每次都被姓吴的上司以各种理由拦了回去,使得他后面越发肆无忌惮!”
“不过你放心。”裴少卿一改往日的轻浮模样,对徐欢无比郑重道,
“有我在,那姓吴别想动你一根汗毛。
“我过一会儿就去跟你们班头打个招呼,从今天开始,你无需接受任何吴长风指派的差事。
“而在镇魔司内,他还没嚣张到敢无视法令,公然对你下手的地步。”
“多谢大人照拂!”徐欢见目的达成,由衷拜谢。
“不用客气。”裴少卿笑着摆了摆手,
“对了小兄弟,还不知你叫什么呢?”
“回大人。属下徐欢,欢乐的欢。”
“徐欢?好名字,好名字。”裴少卿点了点头,随后将自己和周云庆的姓名,一并告知给了徐欢。
之后几人又闲聊了几句,裴少卿和周云庆还有公务要忙,便从刑房离开了。
两人走后,从头到尾一直在旁围观,连一句话也插不上的张百五,立马凑到了徐欢身边,堆起满脸笑容:“小徐啊!你今天可真是太厉害了!
“而且看两位校尉大人的样子,对你十分看重啊!以后若是发达了,可别忘了我!”
这话并非恭维。
身为役卒,在镇魔司若能跟校尉扯上关系,那以后绝对能混得风生水起!
更别说,徐欢这回搭上的裴少卿、周云庆二人,在一众校尉中,是被称作“年轻翘楚”的存在,潜力很大。
再等个十年,大概率会成为都尉。
到时候的徐欢,只要还活着,地位不会比班头低!
不止……小徐为人聪慧、机灵,再加上两个校尉的关系,未来当个班头儿,都不是什么难事儿啊……张百五暗暗点头,觉着自己更得好好捧着对方了。
……
……
镇魔司大院内。
“老吴!抱歉!来晚了来晚!”
因为一些私事而姗姗来迟的房文亭,偶遇了正独自一人走在路上的好友,当下离得老远,便打起了招呼,笑问道,
“没能陪你见识那姓裴的管你叫爹的一幕,真是太可惜了。晚点儿时候,我请你去喝酒!”
在他眼里,其实早在吴长风和裴少卿定下赌约那一刻,便已经有了结果……后者必败无疑。
至于中间这几天,无非是走个过场罢了。
然而等房文亭走近了之后却发现,吴长风满脸阴沉,牙关紧咬,毫无得胜归来的喜悦。
他忍不住疑声发问:“老吴……你这是?”
“……”吴长风默不作声,足足过了十来秒,才恨恨道,“草他妈的……那姓裴的运气太好,我输给他了。”
“什么?!”房文亭大惊,“这不可能啊!
“他不是前天还毫无办法,都开始病急乱投医,找什么役卒帮他想对策么?
“怎么忽然就成了?!他是如何破掉涅毒门堂主那一身横练的?”
“不是他破的……而是一个役卒。”吴长风双眼怒瞪,气鼓鼓道,“且那个役卒,你还见过。”
“役卒?我还见过?”吴长风宛如听到了什么世间最离谱之事,露出满脸惊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