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何九叔的小算盘
李瓶儿盯着西门清的杰作，脸上满是惊讶之色。
惊讶之余，她细眉蹙起。
西门大官人平日里很少来书房一次，而且他提笔都是专门写一些“春宫账本”，可今天却进入书房笔走龙蛇，还写出这么一些好字？
莫不是大官人去勾搭了别家的才女，才装模做样模仿那些文人墨客？
见到李瓶儿满脸生疑，西门清一把将她抱在怀里，轻嗅着女子醉人的体香。
“瓶儿，待会儿夫君好好告诉你。”
“夫君好坏。”
李瓶儿脸颊羞红，贝齿抵着下唇。
而她那束腰丝带早已被西门清一把拉开。
顿时，春色弥漫整个书房。
府中的侍女小厮也识趣地从书房大门退开，西门大官人要做正经事了，她们自然也要有眼力见一点。
两日后，武大郎的尸体终于下葬了。
街坊邻居纷纷前往武大郎家里去帮忙，银匠店的王三郎还有酒肆老板周大膀和冥器铺的孙二娘也前往。
他们作为最靠近武大郎家里的邻居，自是知道潘金莲和西门大官人还有武大郎的事。
但如今他们依附了西门大官人，也不会多说什么。
甚至，看着披麻戴孝，垂泪啜泣的潘金莲，这三人顿生怜悯之心。
这位有着倾城之姿的小娘子，如今哭的跟花脸猫一样，谁能不怜惜？
而何九叔也早早被自家里婆娘催促赶来，婆娘严厉告诉何九叔，景阳冈上打虎英雄可招惹不得，待会儿火化之后，必定要将武大郎的两块骨头给悄悄拿回来。
何九叔连连点头，也来到了武大郎家里。
武大郎的尸体放在棺材上，一众街邻相互帮忙扛起，便朝着城外的火化场赶去。
潘金莲披麻戴孝，她以袖遮着脸颊，被人搀扶着跟随。
“我这短命夫君啊，你走了奴家怎么办。”
“苍天无眼，为何不能怜惜我这养家的夫君啊……”
潘金莲哀嚎声不断，故作崩溃。
实则心里则是另外一番想法：武大郎走的是轻巧啊，可她还要在这里演这么一出苦情戏。
同时，她也担心被人看出，因此一边啜泣掩泪，眼角偷瞄跟随送葬的乡邻。
顿时，她细眉不由蹙起。
这些随行送葬的街坊邻居，那哭泣的样子还没有她真。
跟在她一旁茶坊王婆，竟然哭的鼻涕泡都快要变成糖葫芦了，不明白缘由的还以为死的是她的相公。
王婆以手搀着棺材板，菊花般的脸虽然泪水纵横，但始终不敢盯着棺材看。
她在心里不停默念祈祷起来：武大的棺材板儿可要盖的紧了，不然半夜诈尸肯定第一个找自己算账。
一想到这里，王婆手不由有些哆嗦。
不一会儿，他们便来到了城外的火化场。
大火点燃，武大郎的棺材放在上面，潘金莲给武大郎烧着纸钱，街坊邻居也缓缓散去。
“唉~”
何九叔从袖口内掏出一把纸钱。
老婆子的叮嘱，他还记在脑海内，此时街坊邻居已散开不少，他正好抓住这个时机。
“何九叔，您这是？”
王婆看向了何九叔，潘金莲也转头看去。
何九叔立即解释道：“前些日子我去帮他人料理后事回来，饥肠辘辘，就跟武大要了些炊饼，但身上没带银钱便跟武大赊账，今日正好给他烧些纸钱。”
“九叔有心了，几个炊饼不值多少钱。”
潘金莲嘴唇动了动。
何九叔讪笑了一下，也没有说什么。
而是转身来到火堆中，他将纸钱拆开放在里面，故意整理那烧化的棺木，拿起火箸悄悄扒拉着纸钱，顺便从里面扒出两块骨头放进袖子里面。
潘金莲和王婆则招呼帮忙的街邻前往斋堂用餐。
何九叔眼珠子一动，他先将自己扒出的骨头在潵骨池内浸泡，处理好这些后也前往斋堂。
棺木烧化成灰，火焰也被熄灭了。
何九叔吃完饭便急匆匆地朝着家里赶去。
方才自己所做的一切分秒必争，心跳加速不说，呼吸就快要停止。
一想到打虎英雄武二郎，还有阳谷县一霸西门清。
这两位煞神，都是他惹不起的。
尤其是那武二郎，那可是真正的人间活阎王啊！
得罪哪一个，他都吃不了兜着走。
另一边，王婆和潘金莲看着何九叔急匆匆离开，王婆抹出一丝阴冷笑容：“这老狐狸，果然留着一手，要不是大官人之前嘱咐过，我们就要着了他的道儿。”
潘金莲贝齿抵着下唇，那双美眸眨巴一下：“幸得大官人机灵过人。”
“你日后就好好跟着大官人吧，大官人必定百倍疼惜你，老身这次可是尽力了，别再惹出什么岔子来。”
潘金莲轻轻嗯了一声：“此事还是劳烦干娘了。”
另一边，何九叔双脚好似抹了油一般，他急匆匆朝着青石巷走去。
必须要快点回到家里，好跟老婆子说这些事，最好家门紧闭，谁来了都不见。
见他行色匆匆，一边走着一边擦汗，来往熟络之人都好奇无比。
“何九叔，如此匆忙，是要去往何处啊？”
此时，一阵熟悉的声音从身后响起，听到这道声音，何九叔转过身来。
冷汗不由得从额头冒出，来人正是西门大官人。
“见过大官人，方才给武大料理完后事，想到家中还有些事情没办好，便赶着回去。”
“大官人恕罪。”
何九叔行了一礼，就要走开。
自己袖口中还有武大郎的两块骨头，如今再见到这位阳谷县一霸，不由变得更加谨慎。
没曾想，西门清一把抓住何九叔的手腕。
他脸上露出微笑：“九叔止步。”
“不知大官人有何差遣？”
他咽了咽口水，脸色变得越发紧张。
“你家中能有何大事，今日我有一惑，需要九叔你帮我指点一二，且跟我来。”
不等何九叔答应，西门清便带着他进入一旁的酒店内。
一桌美酒佳肴早已准备好，何九叔一副如坐针毡的样子。
西门清给他倒了一杯酒，他受宠若惊。
“不知大官人有何事需要老朽相助？”
何九叔尽量让自己变得冷静。
西门清抿了一口酒，便微笑问道：“九叔别急，我且先问你，在这阳谷县中，何人才算的上是好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