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章 武魂觉醒
东海孤儿院的一群孩子，在林素云院长的带领下，有些局促地站在了“东海初级魂师学院”的门口。这所学院是东海城最好的初级魂师学府，红砖砌成的教学楼在阳光下显得颇为气派，宽阔的操场上能看到穿着统一制服的学生在进行体能训练，空气中弥漫着一种与孤儿院截然不同的、充满活力与秩序的气息。
每年的武魂觉醒仪式，都会在城内几所设施较好的初级魂师学院轮流举行。今年，轮到了东海学院。
觉醒仪式在学院一间专门的“觉醒室”进行。房间不大，但异常整洁，墙壁覆盖着吸音材料，地面是光滑的、带有微弱魂力导流纹路的合金地板。房间中央，一个由精密的魂导金属支架构成的、闪烁着柔和白光的圆形平台格外醒目。
平台周围连接着几根透明的管道，里面流淌着淡蓝色的液体能量。空气中弥漫着淡淡的臭氧味和一种奇特的、类似金属薄荷的清新剂味道。
间中央的地板上，铭刻着一个由复杂银色线条构成的六芒星法阵，法阵的六个角上，镶嵌着散发着柔和白光的特殊晶石。
主持觉醒的，是一位身着传灵塔标志性银灰色制服的中年男子。
他胸口佩戴着一枚精致的银色塔形徽章，上面镶嵌着一颗小小的蓝色晶石，象征着他的正式传灵师身份。
林院长低声对孩子们说：“这位是传灵塔的魂师大人，欧阳明大人。待会儿要听欧阳大人的话，不要吵闹。”
她的声音带着敬畏和紧张。传灵塔，这个在斗罗大陆屹立万年的庞然大物，早已深入人心。
它最初由万年前的传奇人物灵冰斗罗霍雨浩创立，旨在调和人类与魂兽的矛盾，并划时代地发明了“人造魂灵”，让魂师无需猎杀魂兽就能获得魂环。
然而，万年时光流转，初衷早已被权力和利益侵蚀。魂兽在人类无休止的扩张和猎杀下濒临灭绝，传灵塔也从最初的调和者，变成了如今掌控着魂师命脉（魂灵供应、武魂觉醒、部分晋升通道）的顶级势力之一，影响力巨大。
为所有适龄儿童免费进行武魂觉醒，正是传灵塔彰显其地位和网罗人才的重要手段。
欧阳明目光扫过眼前这群穿着朴素、甚至有些寒酸的孩子，眼中没有任何波澜。
对他而言，这只是一次例行公事。贫民窟和孤儿院的孩子，出现魂力拥有者的概率极低。他清了清嗓子，用公式化的口吻说道：“孩子们，站好。我叫到名字的，走到法阵中央来。放松，不要抗拒法阵的力量。”
觉醒仪式开始。过程并不复杂。欧阳明将双手虚按在平台边缘的控制节点上，注入魂力。
平台上的魂导法阵立刻亮起更加明亮的白光，形成一个光茧将站在上面的孩子包裹。法阵发出轻微的嗡鸣，引导着孩子体内的武魂力量显现。
“镰刀，无魂力。下一个。”
“锄头，无魂力。下一个。”
“蓝银草，无魂力。下一个。”
“铁锹，无魂力。下一个。”
“家猫，嗯…先天魂力一级。不错，好好修炼，未来可期。”欧阳明的语气平淡，只是在那“先天魂力一级”出现时，微微抬了下眼皮，在魂导记录仪上点了几下。
一个个孩子满怀期待地上台，又带着或失落或微弱的兴奋下来。拥有魂力的孩子凤毛麟角，且等级普遍不高。觉醒室里的气氛从最初的紧张兴奋，逐渐变得有些压抑和失望。
大多数孩子觉醒的都是类似镰刀、扫帚、家猫、麻雀之类的普通武魂，且大多没有魂力。
零星几个有魂力的，也不过是微弱的一两级。
房间里的气氛有些沉闷，孩子们脸上的期待渐渐被失望取代。
林院长在一旁看着，眼中也充满了无奈和心疼。
接着轮到李虎了。他深吸一口气，走上平台，脸上带着紧张和一丝不易察觉的得意（自从被路明非教训后，他总想在别的地方找回优越感）。
白光笼罩，片刻后，一只略显虚浮、毛发有些杂乱的灰色野狼虚影出现在他身后，带着一股蛮横的气息。
“灰岩狼，兽武魂。先天魂力…三级。”欧阳明的声音依旧没什么波澜。三级魂力，在这个平民区域已经算是不错的天赋了，足够进入初级学院重点班培养，未来成为两环魂师问题不大。
李虎脸上瞬间露出狂喜，跳下平台时还挑衅似的瞥了路明非一眼。
路明非面无表情，目光甚至没有在他身上停留。
接着上去的是小胖王壮。他有些紧张地搓着手，胖乎乎的身体微微颤抖，下意识地看了一眼台下的路明非。路明非对他微微点了点头。
王壮走上平台，白光笼罩。
这一次，觉醒的过程似乎比其他人长了一些。
欧阳明眉头微蹙，似乎感应到了什么异常的能量波动。平台上的光芒开始变得不稳定，时明时暗。就在柳风准备加大魂力输入时——
嗡——！
法阵的光芒骤然变得强烈，甚至微微带上了银蓝交织的色彩！王壮的身体猛地一震，一股远比之前所有孩子都强大得多的能量波动从他身上爆发出来！在他身后，并非浮现出具体的器物或动物虚影，而是一片扭曲的、深邃的、仿佛能吞噬光线的黑暗漩涡**！那漩涡缓缓旋转，散发着令人心悸的引力，仿佛连空间都能扯入其中！
“这…这是？！”一直古井无波的欧阳明脸色骤变，猛地从椅子上站了起来，锐利的眼睛死死盯住王壮身后的异象，“空间属性？…不！是更本源的…引力？！变异武魂！而且是顶级特殊变异武魂！”
他立刻拿起旁边测试魂力的水晶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激动：“孩子，把手放上来！”
王壮被自己弄出的动静吓了一跳，懵懵懂懂地把胖乎乎的小手按在了水晶球上。
瞬间！
水晶球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那光芒强烈、稳定，几乎将整个觉醒室都映照得如同白昼！水晶球本身仿佛变成了一个小太阳！
“先天满魂力！”欧阳明失声叫了出来，脸上的严肃被巨大的惊喜取代！在这个魂导科技发达、魂师培养体系更完善的时代，先天满魂力虽然不再是万中无一的传说，但也绝对是顶尖的天赋！尤其还伴随着一个如此罕见且强大的顶级特殊变异武魂——那黑暗漩涡，分明蕴含着操控引力的恐怖潜力！这简直是捡到宝了！
欧阳明快步走到王壮面前，脸上努力挤出一个和蔼的笑容，之前的疏离感荡然无存：“孩子，你叫什么名字？王壮？好名字！好天赋！你愿不愿意加入我们传灵塔？加入传灵塔，你将得到最顶级的培养！最好的修炼资源！最强大的魂灵！未来前途不可限量！你的家人，传灵塔也会给予丰厚的回报！”
欧阳明看向一旁的林院长，“这位院长，这孩子是你们孤儿院的？传灵塔愿意接收他，并给予孤儿院一笔可观的赞助金！每个月还能有联邦币补贴！”
欧阳明的承诺掷地有声。对于平民出身的王壮来说，这无疑是鲤鱼跃龙门的天大机遇！
林院长激动地连连点头。王壮下意识地看向路明非，眼神中充满了感激、敬畏和一丝询问。
路明非只是平静地看着他，微微颔首，意思是“随你心意”。
王壮深吸一口气，用力点头：“我…我愿意！”
欧阳明满意地笑了，拍了拍王壮的肩膀，示意他站到一旁，然后目光转向了最后一个孩子——路明非。
他的眼神恢复了之前的平静，但深处多了一丝审视。一个孤儿院同时出现一个先天三级和一个先天满魂力的顶级变异武魂，这本身就有些不同寻常。最后一个孩子…会带来惊喜还是回归平庸？
就在欧阳明沉浸在发现璞玉的兴奋中时，下一个名字被叫到了：“路明非。”
路明非平静地走出人群。他精致得不像话的容貌和那份与年龄不符的沉静气质，让刚经历王壮惊喜的欧阳明也不由得多看了一眼，但随即想到，外貌出众不代表武魂优秀。
路明非踏入法阵中央。银色的光芒再次亮起，笼罩住他。
就在光芒触及他身体的刹那，路明非意识深处那片浩瀚冰冷的“海洋”仿佛被投入了一颗石子，微微荡漾了一下。一股本能的、想要将这渺小法阵连同整个房间都碾碎成虚无的冲动一闪而逝。
路明非立刻压下这股悸动。他集中精神，小心翼翼地引导着，将自己体内那恐怖力量的冰山一角——一个相对“温和”、并且与这个世界认知体系能勉强“兼容”的表象——释放出来。
嗡…
法阵的光芒似乎受到了一丝不易察觉的干扰，微微闪烁了一下，但很快恢复了正常。
在路明非身后，没有出现尼德霍格那吞噬万物的寂灭之瞳，也没有展现出任何龙化的迹象。取而代之的，是他那双原本漆黑如墨的眼眸，骤然发生了变化！
瞳孔深处，那抹被压抑的熔金色骤然亮起！并非尼德霍格那冰冷、漠然、倒映着宇宙寂灭的金色，而是更加纯粹、更加炽烈、仿佛由熔化的黄金浇铸而成的**黄金瞳**！竖立的瞳孔如同最锋利的针尖，散发着一种纯粹、高贵、仿佛能洞穿一切虚妄、直抵本质的恐怖威严！一股无形的、令人灵魂颤栗的龙威以他为中心，瞬间弥漫开来，虽然极其短暂且被路明非刻意压制到了最低限度，但足以让觉醒室内的温度骤降！
“啊！”欧阳明倒吸一口冷气，身体不受控制地后退了半步，脸上还残留着对王壮的惊喜，瞬间被惊骇取代！“眼睛？！本体武魂！黄金瞳？！好强的威压！”
本体武魂本就罕见，尤其是眼睛这种重要器官的武魂更是稀有中的稀有！而那双黄金竖瞳散发出的、源自生命层次的威压，让身为魂圣的欧阳明都感到一阵心悸！这孩子的武魂，绝不简单！
路明非身后的异象很快消失，黄金瞳也迅速褪去，恢复了正常的黑色，只是眼底深处仿佛还残留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金芒。他安静地站在那里，仿佛刚才那惊人的一幕只是幻觉。
欧阳明强压下心中的震撼，深吸一口气，拿起水晶球，声音带着一丝不易察觉的颤抖：“手…放上来。”
他现在看路明非的眼神，已经完全不同了。
路明非依言将手放在水晶球上。
水晶球再次爆发出璀璨夺目的光芒！与王壮刚才的光芒相比，毫不逊色，甚至…更加纯粹、更加凝练！那光芒并非炽热的白色，而是带着一种难以言喻的、仿佛亘古不变的苍白色泽，如同冰冷的恒星内核！
“又一个…先天满魂力！”欧阳明感觉自己的心脏都快跳出来了！一天之内，在一个小小的孤儿院队伍里，竟然连续出现了两个先天满魂力！一个拥有顶级特殊变异武魂（黑暗引力漩涡），另一个拥有罕见且潜力巨大的本体武魂（黄金瞳）！这简直是奇迹！
他看向路明非的目光变得无比灼热：“孩子，你…你叫什么？路明非？好！好！你也愿意加入传灵塔吗？传灵塔能给你最好的…”
他的话语突然顿住了。因为他看到路明非那双刚刚褪去金色的、平静无波的黑眸正静静地看着他。
那眼神…很奇怪。没有普通孩子觉醒强大武魂后的狂喜，也没有面对传灵塔招揽的激动或惶恐。只有一种深不见底的平静，仿佛一汪古井，映照着他欧阳明的身影，却让人完全看不透井底的深邃。那平静之中，似乎还带着一丝…漠然？仿佛在俯瞰一件无关紧要的事情。
这种眼神，让见惯了各色人等的欧阳明，心头没来由地升起一股寒意。这不像一个六岁孩子该有的眼神。
路明非没有回答欧阳明的话，只是微微点了点头，算是知道了。他的目光转向一旁还处于懵懂状态的王壮，然后又平静地退回了孩子群中，仿佛刚才觉醒出强大武魂和先天满魂力的，并不是他。
欧阳明看着路明非平静走回人群的背影，又看了看旁边因为路明非点头而立刻露出傻笑、仿佛有了主心骨的王壮，心中掀起了惊涛骇浪。他快速在记录册上写下：
王壮：武魂-[未命名引力漩涡]（顶级特殊变异武魂），先天魂力：十级（满）。
路明非：武魂-[黄金瞳]（本体武魂，疑似强大龙类变异），先天魂力：十级（满）。
他的目光在“疑似强大龙类变异”几个字上停留了片刻。
那双黄金竖瞳带来的威压感，绝对与龙类有关！而且是非常高等的龙类！
欧阳明心中充满了激动和一丝难以言喻的疑虑。东海孤儿院…这次真是捡到两个惊天动地的宝贝了！他必须立刻上报！
这两个孩子，尤其是那个眼神平静得可怕的路明非，传灵塔无论如何也要争取到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