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14章 初次进行锻造
“路小友,光说不练假把式,看老雷我给你露一手!”雷震豪气地一挥手,从旁边的材料架上取过一块人头大小、闪烁着暗沉星光的金属锭——沉银,一种以坚韧和魂力传导性著称的中级稀有金属。
他将沉银锭放入魂导熔炉预热至通体暗红,用特制的魂导钳夹出,置于锻造台中央的耐高温砧座上。深吸一口气,雷震整个人的气势瞬间变了!眼神锐利如鹰,魂力波动沉稳而内敛。他双手握住一柄比他头颅还大的、铭刻着力量增幅魂导符文的千锻钨钢锤!
“喝!”一声低吼,重锤带着撕裂空气的呼啸悍然砸落!
铛——!!!
震耳欲聋的金铁交鸣声响彻锻造室!巨大的火星如同烟花般炸开!锤头精准地砸在沉银锭边缘,金属锭肉眼可见地变形、延展,内部的杂质在恐怖的力量和魂力渗透下被挤压、粉碎、震出,化作细小的黑色粉末溅射开。
雷震的动作行云流水,充满了力量的美感。他全身的肌肉如同精密的机器般协调运作,腰部发力,力量通过手臂传递到锤柄,每一次落锤都蕴含着独特的韵律和节奏。魂力如同水流般包裹着锤头,渗透进炽热的金属内部,引导着金属粒子的流动和重组。他的精神高度集中,仿佛与手中的锤、砧上的金属融为一体,感知着金属内部每一丝细微的变化和反抗。
铛!铛!铛!铛!
密集而富有节奏的锤击声如同战鼓擂动!沉银锭在雷震狂暴又精准的锻打下迅速变形,体积缩小,密度激增,表面开始浮现出如同水波般的细腻纹路(百锻纹),暗沉的星光逐渐变得内敛而深邃。
百锻完成!雷震毫不停歇,锤法骤然一变!落锤的速度时而如狂风暴雨,时而如细雨连绵,魂力的注入变得更加精微和富有灵性。他的精神意志如同无形的刻刀,随着每一次锤击,试图唤醒金属深处沉睡的灵性!
汗水从雷震古铜色的额头滑落,他双目圆睁,口中发出低沉的、仿佛与金属沟通的吼声。整个锻造室内的火元素和土元素似乎都受到牵引,微微向他汇聚。
不知过了多久,当雷震最后一锤带着一种奇特的、仿佛灵魂震颤的嗡鸣落下时——
嗡!
那块已被锻打成篮球大小、通体流转着暗银色水波光华、内部仿佛有星云流转的金属块,骤然发出一声清越的嗡鸣!一道柔和却充满生机的银色光晕自其内部扩散开来,如同呼吸般明灭不定!
灵锻一品·沉银!成功!
雷震长舒一口气,脸上带着自豪与一丝疲惫,用特制的容器盛起这块仿佛有了生命的金属,递到路明非面前:“路小友,请看。这就是灵锻!金属有了灵性,如同初生的婴儿!”
路明非接过容器。入手微沉,触感温润。他能清晰地“看”到金属内部活跃的生命灵光,感受到其中蕴含的、微弱却纯净的意念波动,确实与普通金属截然不同。这灵性的本质,在他的认知中,更接近于一种被强行唤醒并烙印上锻造师精神印记的“器灵雏形”。
“谢谢雷宗匠,很精彩。”路明非平静地评价道,将容器递回。
雷震看着路明非依旧没什么波动的脸,心中有些嘀咕:这孩子,到底是看懂了还是没看懂?怎么一点惊讶都没有?
“路小友可要亲自试试手感?”雷震半是鼓励半是试探地问道,指了指旁边小一号的锻造锤和一块小很多的普通精铁锭。他并不指望一个六岁、从未接触过锻造的孩子能打出什么,只是想让他体验一下锻造的“手感”。
路明非看了一眼那沉重的锻造锤和粗糙的铁锭,熔金色的竖瞳深处掠过一丝难以察觉的…古怪。自己堂堂尼德霍格化身,终焉龙皇,要抡大锤打铁?
“好。”他淡淡应了一声,走到锻造台前。那柄对他身高来说显得过大的锻造锤,被他单手轻松提起,仿佛没有重量。这一幕让雷震眼皮一跳,好强的肉身力量!
路明非学着雷震的样子,将精铁锭简单加热至微红,置于砧座上。他回忆着雷震的动作、发力的角度、魂力波动的节奏。然后,他模仿着,挥动了第一锤。
铛!
声音沉闷,远不如雷震的响亮。铁锭只是微微变形。
但就在锤头接触铁锭的瞬间!
嗡——!!!
一股无形的波动以路明非为中心猛然扩散!整个锻造室内,所有的金属器具——悬挂的工具、未处理的金属锭、甚至雷震腰间挂着的金属徽章——都发出了细微的、共鸣般的嗡鸣!空气中浓郁的火元素、土元素、甚至空间元素,都如同受到君王召唤的臣子,瞬间变得异常活跃,疯狂地向路明非手中的锤头和砧座上的铁锭汇聚而去!整个锻造室的光线都仿佛扭曲了一下!
“什么?!”雷震骇然失色,如同见了鬼一般,猛地后退一步,眼睛瞪得滚圆!“天地元素共鸣?!这…这怎么可能?!”
这是只有四级大师以上、对金属和魂力理解达到一定深度,在锻造高契合度金属时才有可能偶尔触发的现象!而能稳定引动、并且范围如此之广、强度如此之高的元素共鸣,至少是七级圣匠级别的标志!一个六岁、第一次摸锻造锤的孩子?开什么大陆玩笑?!
路明非也感觉到了周围元素的剧烈变化。他微微蹙眉,这并非他有意为之,只是当他试图“模仿”锻造过程时,体内尼德霍格的权柄本能地开始呼应那些被“捶打”所扰动的元素规则,如同沉睡的巨龙打了个哈欠,便引动了风云。
“太慢了…太原始了…”路明非看着手中粗糙的锤子,心中摇头。这种效率低下的方式,实在不符合他对力量的认知。
他索性放下了锻造锤。在雷震惊骇欲绝的目光中,路明非伸出白皙的右手,五指张开,对准了砧座上那块只被敲了一下的、微红的精铁锭。
没有魂力剧烈波动,没有咒语吟唱。只有那双深邃的黑眸,瞬间化为熔金般的竖瞳!瞳孔深处,仿佛有宇宙星辰生灭的轨迹流转!
“言灵·天地为炉!”
无声的宣告在路明非精神层面响起。
刹那间!
以那块精铁锭为中心,半径一米内的空间仿佛被无形的力量切割、独立了出来!空间内,温度瞬间飙升到一个恐怖的程度!空气扭曲,光线折射!但那高温并非来自火焰,而是空间本身被强行“点燃”,化作了无形的熔炉!无数肉眼可见的、细小的金色符文在虚空中凭空浮现、流转、组合,构成一个玄奥无比的炼金矩阵,将精铁锭笼罩其中!
嗤嗤嗤——!
精铁锭如同投入王水的冰块,表面瞬间变得赤红、软化、继而沸腾!无数黑色的、灰色的杂质如同被无形之手精准剥离,化作缕缕青烟升腾而起,又在高温中瞬间汽化消失!金属本身在炼金矩阵的引导下,如同拥有了生命般自行流动、折叠、压缩、重组!
没有锤声!没有火星!只有金属在高温和规则之力下飞速提纯、结构优化时发出的细微“滋滋”声!整个过程充满了难以言喻的神圣感与高效性!仿佛不是锻造,而是神祇在重塑物质!
仅仅几个呼吸!
光芒散去,高温退却。
砧座上,那块人头大小的精铁锭已然消失不见。取而代之的,是一块只有拳头大小、通体流转着纯净银白色光华、表面光滑如镜、内部仿佛有液态水银在缓缓流动的金属块!它静静地躺在那里,散发出柔和而充满灵性的光晕,其纯净度、密度和蕴含的灵性波动,赫然达到了灵锻一品的巅峰层次!甚至比雷震刚才那块沉银的灵性还要纯净、活跃!
整个锻造室死一般寂静。
雷震如同被石化了一般,僵立在原地,嘴巴无意识地张开,足以塞进一个鹅蛋。他的大脑一片空白,所有的认知、所有的骄傲、所有关于锻造的理念,在这一刻被眼前这颠覆性的一幕冲击得支离破碎!
这…这算什么?不用锤?不加热?不用魂力引导?只是看了一眼?挥了挥手?就把一块普通精铁…瞬间提纯、压缩、灵锻了?!还是灵锻一品巅峰?!
这已经完全超出了锻造的范畴!这是神迹!是魔法!不!是比魔法更不讲道理的力量!
他看向路明非的眼神,充满了极致的震撼、茫然、以及一丝…面对未知伟力的恐惧。这个孩子…到底是什么怪物?!
路明非拿起那块银白色的灵锻精铁,入手温润,灵性盎然。他感受着其中纯净的生命波动,微微点头。效果还行,就是消耗的精神力比预想的多一点,毕竟这具身体和力量都还在初期。
“雷宗匠?”路明非看向呆若木鸡的雷震。
“啊?!…哦!”雷震如梦初醒,浑身一个激灵,看向路明非的眼神复杂到了极点,敬畏、狂热、茫然交织。他小心翼翼地接过那块金属,手指都在微微颤抖。入手的感觉无比完美,灵性充沛而纯净,绝对是灵锻一品中的极品!这颠覆了他一生的认知。
“我…我需要…报告塔主…”雷震的声音干涩沙哑,几乎语无伦次。他深深看了路明非一眼,那眼神仿佛在看一个行走的奇迹,然后几乎是踉跄着冲出了锻造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