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章 天赋融合，左右互搏
【乱披风锤】
苏白念接住飘飞而至的秘籍，抬头朝屋内看去。
“我所教你的披风拳法，皆脱胎于这一门乱披风锤……”赵大锤背着手，一瘸一拐地走出大门。
“你小子身子骨生来健壮，右拳极快，势大力沉。若有悟性化锤为拳，或可将这一门凡境上品功法融入右手拳法，自成一路。”
凡境上品功法。
苏白念有些惊讶。
想不到在这小小的高平乡，竟还藏着江湖一流传承。自家这瘸腿师父的身上，貌似藏着一段不为人知的故事。
“你若能在十六岁前将这一门锤法融入右拳，胜过我一招半式……便允你出师，踏入江湖。”赵大锤摆了摆手，一副厌烦的姿态。
“去吧去吧，瞧这一身腥气，赶紧回去洗洗。”
“嘿，多谢师父！”
苏白念捧着秘籍喜笑颜开。
看着离去他的背影。
赵大锤嘴角悄然勾起一丝，鬼精鬼精的。
距离这臭小子十六岁……还有五年光阴。
便是他真有天赋将乱披风锤融入拳法，也只是修成一臂之力。老铁匠打了半辈子铁，双臂千锤百炼，早已将这门功法融入骨髓。
想赢他？
门都没有！
“如此一来，至少能拖到他二十岁。娶一门婆娘，也算给老朱家留个后了。”
赵大锤眼中闪过一丝遗憾。
自家徒弟决心闯江湖，他心中自然担忧。
但作为一个被江湖淘汰的‘失败者’，他更明白少年人对江湖的向往。
劝是劝不住的。
可惜自己付出一条腿的代价侥幸得来锤法，并不完全适合徒弟。
在他的设想中。
小胖墩应当修行一门一心两用的精妙拳法，亦或是‘重剑无锋，大巧不工’的刀剑合一之道。然则这等苛刻的传承，多是江湖世家、帮派不传之秘。
一个乡野出身的杀猪匠如何获得？
除非——
时光荏苒，三年转瞬。
这三年间苏白念去村东小院的时间渐少了。他常跟着父亲杀猪分肉，照顾生病的母亲。一个月至多探望师父三五次。
早在一年前。
苏白念修为便从气血提升到了缎骨，拳劲达到一千三百斤。如此进境，只能说天生大力的天赋，在凡境初期确实很有优势。
可惜每次挑战赵大锤，依旧惨败而归。
于是他拜访师父的次数又少了一些，近半年来甚至不再提出切磋的请求。
赵大锤只当徒儿见识到了两人的差距，慢慢放弃了十六岁‘出师’的念头。不由有些欣慰，却也略感孤寂。
这院子热闹久了。
一下冷清下来，凭白让人有些不习惯。
“师父。”
熟悉的声音自篱墙外传来。
“嗯，来了？”
赵大锤心中一喜。
却是头也不抬，淡淡应了声。
“今日重阳，父亲让我送些吃穿用度孝敬您老。”苏白念挑着一担子东西进来，不等赵大锤回应，又自顾自将篮子里的物件分门别类放好。
“小胖墩，都说了我不缺这些。老头子有手有脚，能养活自己。”赵大锤看着一件件东西，有冬天的厚衣衫、有传单被褥、有食盐酱油。
有一腿数十斤重的大猪蹄，还有自己最爱喝的桃花酿。
“师父，我已经不是小胖墩了。”
苏白念转过身，一脸无奈地道。
“是吗？”
赵大锤莞尔一笑，细细打量自家徒弟。
十四岁的苏白念身姿挺拔，体格健硕，穿着一身浅蓝劲装，眉宇刚阳锐利，早已褪去曾经胖嘟嘟的形象，看起来竟有几分江湖少侠的英武。
“不是吗？”苏白念反问。
“算是吧。”赵大锤嬉笑。
刚才刻意板着的脸，早已丢到了屋后的小河。
片刻后。
苏白念亲自下厨，做了一顿丰盛的饭菜。
“师父，我敬你。”
啪~~
赵大锤一巴掌拍在他的手背上，带着笑意呵斥道：“小孩子家家的，喝什么酒？喝茶！”
“是。”
苏白念低眉顺眼，鸡贼的笑容似盘算着什么，与自家师父一脉相承。
这一日。
赵铁匠老怀大慰，不觉便多喝了几碗酒。
“又是一年重阳了吗？日子过得真快啊！”
“师父，咱俩过过招？”
苏白念忽然提议。
“你小子，想趁老头子半醉偷鸡？哈哈来来来，今日便让你瞧瞧我铁锤赵半山的真本事！”赵大锤爽朗大笑。
“您不是叫赵山吗？”
“那是诨号，你小子懂什么……”
轰！
二人忽然动了。
双拳如利剑钻出衣袖，化作道道残影直扑对方面门。
嘭嘭嘭！
重若山岳的拳头在空中交击数十次，声响仿若夏季闷雷，惊起周遭一片鸟兽。
“好小子！”
“有进步！”
赵大锤脸色赞叹，右臂忽如一柄千斤大锤，自上而下朝苏白念面门重重砸去。
“还赖师父教导得好！”
苏白念面上腾起一片血红，竟一拳自下而上迎了上去。
轰！
木桌猛地一震，碗筷跳动。
赵大锤的铁拳停在苏白念鼻尖，整个人却似忽然僵住，眼神更几分错愕。
往日师徒每一次切磋，苏白念无一不被打得鼻青脸肿。
然而今日他这一拳，却是怎么也落不下去。因为苏白念右手的拳头，同样停在了他的鼻尖。因为赵大锤只出了一只手，苏白念却同时出了两只手。
就在刚才两人右拳全力轰出的瞬间，他竟一心二用左手化作一柄凌厉杀猪刀，刁钻地在赵大锤手臂十一个穴位连斩了十一‘刀’。
此刻他的左手如一只鹰爪，死死叩住了赵大锤肘窝的筋骨。老师父只觉右臂筋骨酥麻，任凭如何发力也无法再进半分。
“我……输了。”
一声颓然的叹息，赵大锤缓缓收拳。
战斗停止。
师徒二人依旧坐在桌前，未曾移动半分。
唯有刚才被拳劲震歪的碗筷，无声印证着战斗的痕迹。
“你小子三年来不曾使用左手，竟是一直在藏拙！”
赵大锤赞叹一声，眼中满是惊讶之色。
“你早已料到仅凭右拳胜不了我，唯有左右合击，彻底挖掘自身的潜力方有一丝胜算。这三年跟着你父亲杀猪，并非蹉跎岁月，而是在练习左手技艺。”
他惊叹道：“拳如锤，掌如刀。左右互搏，一心二用。这十一掌若真用刀，我的右臂已废。”
“师父……”
苏白念正欲发言，却被赵大锤挥手打断。
“不必安慰我。”
“其实你刚才便是没灌我酒，这出乎意料的一招，我也挡不住。老夫半醉不过让了你半招，你我端坐而斗，岂非让了我这瘸子一招？”
苏白念闻言笑了笑。
人的笑容有很多种，他这种笑的意思，当然是承认。
这三年他其实一刻也未曾停歇。
以杀猪之法磨练左手技，与自己为对手，左右互搏。最终才练成了这一招夺命组合拳，才险胜自家师父一招半式。
“这一场，是老夫输了。”
赵大锤举起酒碗，爽朗大笑：“今日，便允你出师，拳镇江湖。”
“来，干了这一碗！”
“是，师父。”
苏白念举起酒碗又笑了笑。
笑容有很多种，可他这种笑，却也分不清是欣喜？还是感伤？
就在一刻钟前。
赵大锤还不允许他喝酒。
如今却主动请苏白念喝下人生第一碗酒，允他出师，祝他拳镇江湖。
江湖、江湖。
不仅有刀光剑影，还有勾心斗角。
赵大锤欣慰的不仅是自家徒儿天赋出众，更是那一份超越常人的机灵。
这一碗酒，是分别之酒。
亦是少年郎初入江湖，所踏出的第一步。
【帝历·十方——九万五千二百九十八岁·秋】
【你一十四岁，自创左右互搏之法，一心二用，小胜恩师。铁锤赵半山老怀大慰，目及远处，似已望见你脚踏江湖，拳挑群雄的风姿。】
【然则。踏入江湖只是你的第一步。未来的剑魔护道人，又怎会被一个出师之约困顿于乡村僻壤，局限于江湖之远？】
【天赋初步融合：天生大力、快手、巧手……进阶方向：一、疾臂（白★★），二、八极臂（白★★），三、拳剑杀（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