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2章 破局推演

手表指针指向凌晨两点三十分。

杨肃看了看面板，寿命没有变化。

从桌上拿起车钥匙，来到楼下发动汽车。

再次看了看脑中的面板，仍然没有反应。

灯光亮起。

这辆斯蒂庞克牌高档汽车驶出了76号，行驶在寂静苍茫的夜色之中。

杨肃打开车窗，任由上海滩冬日的寒风吹在脸上，冻得双手冰凉也毫不在乎。

他的心中还想着那个“功德系统”。

名字倒是很对胃口。

前身犯了太多错事，虽然不是行动队的，手上没有直接沾染多少条人命，但他依然助纣为虐，罪大恶极。

日本投降后，一大票汪伪高层都是按照汉奸罪直接枪毙的。毕竟这些人做了更可怕的事情——想要亡国灭种！

杨肃叹了口气，得立下天大的功劳才够洗白自己吧。

不多时，车子开到苏州河畔。

杨肃停下汽车，来到河边。

这条河分隔了租界与华界，对面曾经上演了无数感人故事。往东十里左右，就是四行仓库。

杨肃徐徐吐了口烟，烟雾缭绕，心境难平。

看着滚滚而去的河水，默不作声。

手里香烟燃尽，杨肃把烟蒂轻轻弹到苏州河里。

他再次打开面板，这次发觉还有“能力”一项，只见里面写着：

【现有能力】

【手枪：入门】

【匕首：普通】

【刑讯：熟练】

【拍马屁：精通】

正好一级比一级高。

从入门到精通了属于是。

就是精通的这项“拍马屁”着实让人忍俊不禁。

可仔细一想，高端的拍马屁功夫向来不着边际，却能拍得又准又到位。这是官场里高深莫测的学问，否则杨肃也做不到现在的位置。

唯独“拍马屁”这名字多少有点太……直白了一些。

正研究着，一阵急促的脚步声从身后传来。

杨肃回身看去，是个蓝布上衣的女学生。

她跑了十几步，脚下一个踉跄绊倒。

接着一名巡捕横向里杀出，一把按住了她。

杨肃的脑海中随之闪出了面板：

【夜遇学生，可选择：】

【出手相助/不管不问】

杨肃念头动了动：如果不管不问会怎样？

【你选择不管不问】

【事不关己、高高挂起，是乱世明哲保身的正确选择】

【但是】

【30天后，你与马太太偷情结束，身上带着浓浓的香水味，从华懋公寓心满意足地走了出来】

【你放松了警惕，被三名杀手堵住】

【你在近距离被.38口径瓦尔特手枪命中9发，其中一发射穿左目，直入颅中，脑浆迸裂，当场毙命】

【三名杀手随即逃之夭夭】

那个死亡倒地的画面又在脑海中具象了出来：自己倒在地上，空洞的左眼眶不住往外淌血，尸体旁的马太太惊吓到面容扭曲，双手捂脸，如同蒙克的油画《呐喊》……

打住打住！

我出手相助就是了！

杨肃迈步向巡捕走去。

“发生什么了？”

巡捕认出了杨肃的制服，76号的恶名在整个上海滩都很响亮，巡捕敬礼道：“长官！这个女学生想要破坏一家日文书店，被我抓住了。”

杨肃看了看她的校服，“光华大学？从香港转来的？”

“这女娃子倒是带点粤腔，”巡捕道，然后低声说，“长官，旁边就是我们的巡捕房……”

杨肃眼睛一凛，“干什么？”

巡捕道：“这女娃子本来要送巡捕房的，但八点钟正式上班以后才能开始审讯。趁着这时间，长官可以拿这女娃子热乎热乎身子。等长官结束，再赏给小的就是。”

其实巡捕是想自己独占，但被76号撞见了，只能“自认倒霉”。

杨肃看他一脸猥琐样，就非常反感。

女学生吓得瑟瑟发抖，她听过76号魔窟的恶名，哭着道：“你们不是人！”

巡捕一脸坏笑：“一会儿你就不这么说了。”

杨肃叹了口气，淡淡道：“放了她。”

“好来，我这就给长官送去——”巡捕愣住了，“啥？长官，您说什么？”

“我说放了她。”

巡捕愕然：“长官，这是反日分子！按照日本宪兵队的规矩，可以枪毙的。”

“放了她。”

杨肃重复了一遍，冷冷看向巡捕。

巡捕心里一激灵，对方可是76号高层，他终归有点害怕。

被杨肃震慑住，巡捕的手不自觉松开了女学生。

但女学生却愣在原地没有走。

杨肃侧目看向她：“你还在等什么？”

女学生这才回过神，撒腿就跑，很快消失在夜色中。

【成功解救一名有抗日思想的学生，功德+3两】

【剩余功德：7两】

巡捕右眼跳了跳，道：“长官，这事……我是要报告给日本宪兵队的。”

杨肃没有回答他，脑海中开始推演：

【你的身上有手枪和匕首】

【手枪不可以用，因为会惊动其他巡捕或者日本宪兵队】

【你只能使用匕首】

【你用匕首攻击，但你对匕首的掌握仅仅是“普通”，你一刀没有扎中要害】

【巡捕大声呼救，招来了宪兵队，你被抓去审讯】

【巡捕供出你帮助反日分子的事情，十日后你被秘密枪决】

杨肃尴尬地笑了笑，就这？

这比30天活得还少啊！

【此为初级推演，若进行破局推演，需消耗功德1两】

破局推演？

杨肃看了看，自己还有7两功德。

那就赶紧推啊！

【耗费功德1两】

【开始破局推演】

【这名巡捕战力较低，若将匕首技能从“普通”升级到“熟练”，可在无声状态下将其迅速刺杀，不惊动其他巡捕以及宪兵队】

【升级需消耗4两功德】

【是否升级？】

废话，当然升！

要不老子只有10天活头了。

【消耗功德4两】

【你开始训练匕首技能】

【你如军校的学生般勤奋刻苦，每日挥汗如雨】

【第二个月，你对匕首的掌控逐渐得心应手，尝试模拟实战场景，与无数似真似幻的假想敌周旋，预判对方动作，寻找破绽给予致命一击。】

【第三个月，日夜苦练让你的反应速度大幅提升，匕首在你手中如同活物。】

【四个月后，你终将匕首技能练至熟练，可在对方毫无防备下精准刺杀】

【剩余功德：2两】

杨肃情不自禁抬起右手，仿佛自己真的在异世界中日夜不停地修炼了四个月，那种长久训练才有的肌肉记忆都清晰感知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