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章 11-任务
禁林外的跳蚤市场永远热闹得像一锅煮沸的魔药。
各色职业者挤在临时搭建的摊位间，叫卖声此起彼伏。
“岩鳞蜥蜴的断尾，只要12银币！”有职业者挥舞着一条闪着金属光泽的尾巴。
隔壁摊位的炼金术士头也不抬：“凝神药剂，可以快速恢复精神！学院认证品质！”
更远处，一个小队前插着木牌：“'银月'小队招募治疗职业，享受本次探索的15%收获分成！”
莫妮卡的红发在人群中格外醒目，像一团跳动的火焰。
她今天换上了实战用的轻便皮甲，完美勾勒出她流畅的肌肉线条，腰间长剑的剑柄上，狮心会徽记在阳光下闪闪发亮。
她不时抬头看向学院方向，眉头微蹙。
“已经超过约定时间半小时了。”金发少女不耐烦地踢着地上的石子，“他真的会来吗？”
“再等等。”莫妮卡的目光扫过人群。
少女撇撇嘴：“带着那种怪物在学院里招摇过市就算了，现在还要跟我们一起进禁林？谁知道他会不会在背后捅刀子。”
“艾丽娅！“莫妮卡皱眉，“霍恩有正式许可证，再说这种话就回去。”
被叫做艾丽娅的少女缩了缩脖子，但脸上仍带着不服气。
队伍里另外两个成员，扛着巨斧的壮硕战士和手持法杖的牧师交换了一个眼神。
他们不说话，但不代表对即将加入的死灵法师没有芥蒂。
死灵法师名声可不好。
突然，市场另一端爆发出一阵骚动，人群像被施了群体魅惑术般朝某个方向涌去，叫嚷声此起彼伏。
牧师疑惑：“那边发生什么了？”
“可能有人打起来了，买到炼金协会的假货我也会动手，那些家伙就得揍一顿才老实。”
巨斧战士头也不抬，正专心擦拭斧刃上最细微的瑕疵。
艾丽娅灵巧地爬上旁边一个货箱：“好像有人在卖什么东西…等等我过去看看。”她像只敏捷的猫一样跳下来，眨眼间就钻进人群。
五分钟后，少女回来了，手里拎着一张银灰色的兽皮，脸上带着不可思议的表情。
“你们绝对猜不到，”她抖开那张足有两米长的皮毛，“有人在那里卖完整的魔狼皮，只要三枚银币！而且品质好得离谱！”
巨斧战士布鲁克手指抚过兽皮表面，浓密的眉毛扬了起来：“这柔韧度，至少是禁林深处的银背魔狼。”他翻转皮毛检查内补，脸上露出惊讶，“居然没有一道伤痕，如此完美的剥皮可不是一般人能做到的，怎么会卖这么便宜？”
“我也不知道，卖家说是在北边荒原猎到的，急着变现。”艾丽娅遗憾地摊手，“可惜去晚了一步，最后几张被星穹学会的人包圆了，我好不容易抢到这张。”
莫妮卡伸手摸了摸那张皮毛，认可的点头：“质量的确不错。”
“是吧是吧！”
艾瑞娅很高兴，莫妮卡一向严苛，她说好，那就是真的好。
“我们该出发了。”牧师克莱尔开口，“已经等太久，他应该不会来了。”
莫妮卡最后扫视了一圈市场，失望地叹了口气：“走吧。”
就在他们转身准备进入禁林时，一个声音从身后传来：
“抱歉学姐，我来晚了！”
霍恩匆匆挤过人群，黑色学院长袍上沾着几片枯叶，手里攥着灰鸦法杖。
最引人注目的是他身旁那个披着黑色斗篷的身影，全身裹得严严实实，连脸都藏在兜帽的阴影里，只有偶尔动作时才会露出森白的指骨。
艾丽娅瞪大眼睛：“你就是那个死灵法师？”
“是我，霍恩赫卡莱斯，怎么了？”
霍恩缓了口气，他刚才乔装打扮把收获的材料全部售卖，跳蚤市场算是他对第二个销赃渠道的常识。
狡兔三孤嘛。
他转向莫妮卡，“真的很抱歉迟到，我在图书馆找禁林的地图耽误了时间。”
莫妮卡摆摆手表示无妨，目光一直停留在那个斗篷身影上，她能感觉到某种危险的气息从那看似瘦小的躯体里散发出来。
“喂喂，死灵法师，“艾丽娅绕着霍恩转了一圈，好奇地左看右看，“我听说你有一个巨大的骷髅使徒，它在哪呢？该不会藏在那个小斗篷里吧？”她作势要去掀斗篷。
“出了点问题，不过这家伙也很强。”霍恩赶紧地挡在艾丽娅和格罗姆之间，晋升一转的格罗姆正藏在斗篷下。
“还以为能看见活生生的亡灵生物。”
艾莉娅有些可惜，随后得意洋洋地将狼皮卷好收进背包：“不过也不亏，回去找工匠给我打造一副护臂，肯定帅呆了！”
霍恩的目光落在那张银灰色兽皮上，眉头微不可察地挑了挑，他轻咳一声：“那个…你们觉得这狼皮质量如何？”
“相当不错。”布鲁克有些惋惜，“皮质坚韧又柔软，做成护甲肯定耐用，要不是卖光了，我也想买一张。”
手持法杖的克莱尔也点头附和：“从毛色看，应该是成年银背魔狼，这种材料在市场上很少见完整的，更别说剥皮的相当完美，三银币简直是白送。”
“这样啊……”
霍恩知道自己被坑了，置换所那老头就是给的他三银币收购价。
艾丽娅叹了口气：“可惜那个卖家卖完就走了，不知道什么时候还会再来，我都没看清他长什么样。”
“我认识那个卖家，他是我朋友。”霍恩突然说，“如果你们想要，我可以帮忙联系。”
布鲁克的眼睛立刻亮了起来：“真的？我要一张，不，三张！用来做成胸甲内衬！”
“可以。”
霍恩答应下来。
“你这家伙倒不像传闻中那么阴郁。”艾丽娅歪着头打量霍恩，“话说死灵法师真的和尸体睡一起吗？我听说你们会把实验室设在墓地上。”
“墓地吗？埋尸体的地方，听起来还不错。”霍恩认真思考了一下又道，“不过我不喜欢和尸体睡一起，臭臭的。”
艾丽娅露出松了口气的表情，谁知霍恩又补充道，“但是我每天晚上会让骷髅睡在床底下守夜，你知道的，死灵生物不需要睡觉。”
“噫——”少女猛地跳开三步远，一脸嫌恶，“太恶心了！它们不会半夜盯着你看吗？”
“它们没有眼球。”
霍恩平静地回答：“准确来说眼眶里只有灵魂火，我都不需要买蜡烛，让他们排成一排就很亮堂了。”
“你也太有生活了。”
布鲁克都忍不住开口，“我现在相信你是死灵法师了。”
莫妮卡适时打断道：“我们该出发了。按照学院规定，一年级学生本来没有资格进入禁林，但有高年级学生担保就另当别论。”
她指向布鲁克，“这位是已经通过实战考核的二年级学长，由他带队我们才能获得许可。”
“呵呵，我也就仗着提前一年入学，论实战可不是你对手。”布鲁克爽朗地笑着伸出手，“布鲁克•弗雷诺，一转战士，很高兴认识你。”
“霍恩·赫卡莱斯，不入流的死灵学派施法者。”
霍恩也伸出手，正思索这位学长的话，莫妮卡学姐据说已经是一转剑士了，这在一年级极为罕见，然后就注意到布鲁克在握手时故意加大了力度。
“嘶——”霍恩痛的倒吸一口冷气。
布鲁克松手，哈哈大笑起来：“你的身板可真弱，不过我会保护好你的。”他拍拍霍恩的肩膀，差点把体质差的死灵法师拍倒在地。
“那就劳烦学长了。”
霍恩嘴角抽抽，他一点也不觉得这个玩笑好笑。
同为施法者的克莱尔向他微微颔首：“防护学派施法者克莱尔•维斯塔，擅长辅助法术和治疗。”他法杖上的水晶停止了闪烁，“你的使徒...很特别。”
霍恩只是点点头，没有接话，他能感觉到这位法师刚才试图用探测法术扫描格罗姆，但被亡灵自带的负能量场干扰了。
在施法者中，这种行为很不礼貌。
相当于第一次见面就掀人裙子，查看今日穿搭。
“还有我，艾瑞娅•埃德蒙拉，要成为王国最年轻的女剑圣！”少女抽出那把装饰过度的精致单手剑，像天鹅般仰起脖子，“虽然现在还是一年级，但我已经能施展'疾风斩'了！”
霍恩注意到莫妮卡听到这个宣言时微妙地挑了挑眉，但红发女剑士什么也没说。
“相互介绍就到此为止吧，我们此行目标是禁林边缘的沼泽地带。”
莫妮卡将地图平铺在一块平坦的石头上：“根据学院任务，那里最近出现了一头剧毒蜥蜴，它是一转魔物，不仅破坏了周边生态，还威胁到了巡逻队的安全。”
“我们的任务是狩猎它，获取它的毒腺和背脊骨。”莫妮卡的手指划过蜥蜴的素描图，“毒腺需要完整取下，背脊骨则要至少保留七节连贯。“
“报酬是每人20学分和1金7银。”克莱尔补充道，“最重要的是，完成这个任务后可以解锁二年级才开放的图书馆权限。”
霍恩不在乎那点学分和钱，权限却挺心动的，他还想学习更多死灵学派知识，这样才有机会战胜第二层守关BOSS。
看来是来对了。
霍恩想着。
艾丽娅已经蹦蹦跳跳地走在前面：“快点啦！再磨蹭天都要黑了！”她突然回头，警惕地盯着霍恩身边的斗篷身影，“话说...那个不会突然暴走吧？”
斗篷微微晃动，格罗姆站在原地。
霍恩拍拍它的肩膀：“放心，它比活人更守规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