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6章 倒影禁区

###**第一节虫群低语**

车窗外的复眼在尘暴中忽明忽灭，像被风吹散的猩红星辰。阿七将最后半瓶酒精泼在座椅上，火柴划亮的瞬间，林雨腕间的晶簇突然暴涨，将火苗压成一线青烟。

“它们怕光！”林默扯下公交车窗帘，裹住林雨发光的手臂。晶簇透过布料渗出幽蓝，如同一盏即将熄灭的灯笼。

第一只节肢生物撞破铅板缝隙，口器张成菊花状的利齿环。林默的高频匕首刺入其复眼，黏液溅在车窗上，腐蚀出蜂窝状的孔洞。更多黑影在尘暴中聚合，甲壳摩擦声汇成潮水般的嗡鸣。

“导航路径指向下水道！”阿七踹开后车门，锈蚀的金属板轰然倒地。林雨被哥哥拽着跳进排水沟，辐射尘扑在面罩上，瞬间模糊了视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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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二节地下蜂巢**

排水沟尽头连着废弃地铁隧道，轨道间积满荧绿色的粘液。林默的靴底刚触及黏液，无数半透明的卵鞘便从墙壁裂隙中弹出。阿七用匕首尖挑起一枚，卵鞘内蜷缩着人脸与昆虫节肢拼接的胚胎。

“共生会的基因污染池。”她将卵鞘碾碎在铁轨上，“这些是失败的‘清道夫’。”

林雨突然跪倒在地，晶簇刺入黏液，荧光纹路如蛛网在地面蔓延。隧道深处传来齿轮转动的轰鸣，一扇印有联邦鹰徽的闸门缓缓升起，门后是堆满医疗物资的月台。

“妈妈的标记...”她指着闸门顶端的血色手印，指节形状与冷藏库密码盘上的完全一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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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三节药柜幻影**

月台应急灯忽明忽暗，自动售货机的玻璃罩内，过期二十年的可乐罐长满肉瘤。林默撬开角落的药柜，成排的T-13药剂在尘灰中泛着冷光。说明书上的警告比之前更触目惊心：

**累计注射四次将导致意识量子化**

林雨将药剂推进静脉时，晶簇收缩的脆响在隧道内回荡。她的瞳孔恢复琥珀色，却对着空气呢喃：“有人在哭...”

阿七突然将枪口对准药柜镜面。镜中的林雨正将匕首刺入林默后背，而真实的妹妹分明蜷缩在墙角颤抖。所有药柜玻璃同时映出不同时间线的影像——有的林雨在实验室被导管束缚，有的林默眼窝里钻出机械触手。

“是矩阵教会的认知污染！”阿七砸碎所有镜面，玻璃渣却悬浮重组成人形虚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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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四节虚影牢笼**

虚影们合唱般开口：“圣徒，你的命运早已注定。”林雨捂住耳朵，晶簇从她指缝刺出，在虚空划出焦痕。那些被割裂的虚影碎片竟落地生根，生长成无数个微小的林雨倒影，每个都重复着不同时间线的悲剧。

林默扯下电缆缠成鞭子，电弧抽碎大片虚影。阿七趁机将燃烧瓶掷向隧道顶端的通风管，火焰顺着气流席卷整个污染区。高温中，虚影们扭曲成二进制代码，最终凝成颗黑色晶体坠入林雨掌心。

晶体接触皮肤的瞬间，她看见母亲被关在布满监控的白色房间，墙壁电子屏显示着：

**观测者协议第17条：锚点载体需在完全晶体化前回收**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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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第五节隧道的尽头**

穿过三道气密门后，辐射指数骤降。林雨的晶簇彻底缩回体内，代价是脖颈处浮现出电路板似的纹路。隧道尽头是座小型发电站，控制台屏幕亮着血红色的倒计时：

**量子屏障剩余12小时**

阿七用螺丝刀撬开配电箱，扯出捆裹着绝缘胶带的笔记本。泛黄的纸页上画着林雨七岁时的肖像，下方潦草写着：

**“小雨，当你找到这里，妈妈已经不能回头了。发电机燃料舱藏着...”**

文字在此处被血迹覆盖。林默掀开燃料舱盖板，里面没有柴油，只有个刻着矩阵教会图腾的金属盒。

车外的嗡鸣声突然逼近，隧道墙壁开始渗出荧蓝色黏液。林雨腕间的荧光纹路突然指向控制台底部，那里有个用口红画的箭头，指向通风管深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