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9章 盐灯照夜烹新雪，星轨无声证白头

霜降这日，云裳阁后院支起了十口青瓷火锅。谢惊涛举着九环大刀片羊肉，刀刃卷起的雪花肉片精准落入沸汤，惊得金不换抱紧账本后撤三步：“这刀工切账簿怕是也使得！“

我倚在暖阁雕窗前调试温度计，琉璃管里的水银随蒸汽起伏，恍惚映出前司茶水间微波炉的倒影。那时总抱怨加热便当要排队，如今却在千年之前，教会墨九用青铜导管做保温锅。

“师父！自动添炭机卡住了！“墨九灰头土脸地从锅炉房钻出来，发梢还粘着块焦炭，“定是谢大哥又塞了湿柴......“

【市井新事】

西市新开的“云裳百货“人声鼎沸。冬雪领着丫鬟们演示改良版算盘，镶金珠算声里掺着胡商惊叹。我站在二楼露台俯瞰，见谢惊涛举着大刀当人体招牌，络腮胡上粘满试吃的胡麻糖渣。

“夫人这百货楼，倒比户部衙门还热闹。“顾云深玄色大氅扫过鎏金栏杆，腰间新佩的盐雕令牌刻着螺旋星纹，“昨日御史台参你僭越礼制......“

“参呗。“我往他嘴里塞了颗糖渍梅子，“就说这是老侯爷要修的观星台。“

波斯猫突然跃上货架，翡翠瞳孔扫描出个鬼祟身影——竟是乔装成胡商的霓裳坊余孽！金不换的算盘珠暴雨般砸去，孔雀羽扇掀起账本：“东家，三号柜少了两匹蜀锦！“

【故人踪迹】

追踪至漕运码头时，暮色已染红货船帆影。墨九的机关鼠钻进木箱缝隙，叼出半块辐射结晶：“师父！货舱底层有冷冻舱！“

顾云深折扇劈开生锈锁头，寒气裹着蓝雾扑面。舱内实验日志闪烁：【备用实验体-林月柔，意识上传进度97%】。全息投影突然启动，虚空中浮现她扭曲的面容：“姐姐来得正好，且看这份大礼——“

漕船猛然震颤，改良版辐射检测仪疯狂尖叫。谢惊涛的大刀劈开甲板，涌出的却不是河水，而是沸腾的幽蓝液体！

【生死时速】

“是液态陨铁！“我扯开防辐射面罩，“所有人后撤！“

金不换的算盘珠击中船桅机关，风帆裹着热浪扑向河面。墨九踩着滑轮板抛出钩锁：“师父抓住！“顾云深揽着我腾空跃起时，林月柔的尖笑混在爆炸声里：“我要所有时空陪葬！“

波斯猫突然窜入火海，翡翠瞳孔展开能量盾。机械音在脑内炸响：【检测到时空乱流，启动紧急跃迁】

浑天仪在云裳阁顶疯狂旋转，星槎残骸泛起蓝光。我望着怀中昏迷的顾云深，他锁骨下的螺旋纹正渗出血珠：“金不换！取冷藏库的基因稳定剂！“

【至暗时刻】

子时的地宫寒如冰窖。我盯着全息屏上跳动的数据：【基因污染度89%】，握针的手比当年赶死线时还稳。墨九改装的透析机隆隆作响，谢惊涛的大刀卡住齿轮传动轴：“老子看谁敢停！“

“夫人......“顾云深忽然睁眼，指尖划过我腕间工牌烙印，“你可知当年实验室，我总偷换你的苦咖啡？“

泪珠砸在青铜星轨上，溅起细小涟漪。波斯猫跃上操作台，翡翠瞳孔映出两条时间线——条是实验室爆炸的蓝光，另一条是此刻摇曳的盐灯。

【黎明抉择】

晨光漫过琉璃瓦时，冷冻舱突然弹开。林月柔的虚影在蓝雾中扭曲：“凭什么你能......“话音未落，谢惊涛的大刀已劈碎投影源。

金不换的算盘珠在地上摆出卦象：“坎上离下，既济卦。“他忽然轻笑，“东家，该结账了。“

我望着廊下嬉闹的学徒，他们正用辐射仪检测新到的暹罗香米。墨九的机关木鸢掠过晾晒的草药，惊起流萤般的检测光点。

“夫人。“顾云深将星图卷轴系回我腰间，“今日涮羊肉可要加辣？“

【人间清欢】

老侯爷踩着镶金雪橇撞进院门：“乔儿！爹猎了头雪鹿！“鹿角上挂着的冰凌折射虹光，映得账本朱砂批注愈发鲜艳。

冬雪捧着鎏金汤勺追出来：“老爷！这是药膳锅底！“

我缩在顾云深怀里翻看《天工新编》，忽然瞥见夹页的咖啡渍。那些曾以为永远填不完的报表，此刻都化作药圃新发的嫩芽，在历史长河里青翠欲滴。

波斯猫跃上星槎残骸，翡翠瞳孔最后一次闪烁：【观察者日志封存，祝宿主安康】

檐下盐灯在暮色中次第亮起，连成温暖的星链。而真正的永恒，不过是谢惊涛刀尖的羊肉香，金不换算盘珠里的烟火气，墨九齿轮间的童谣声，以及顾云深掌纹里，那一道与我相契的星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