
第8章 “凶手”
岑昂禹尴尬轻咳,眼睛示意戍渠接过大氅。
戍渠震惊瞪大眼睛,大人的大氅何时在孟时惜哪里?
他正想询问大人,却见大人默不作声继续往前走,立马跟上去。
“小姐,姑爷是什么意思?昨晚我求姑爷许久,姑爷都没有理会我,没想到姑爷给您大氅。”清琴疑惑望岑昂禹的背影。
孟时惜亦是不解,岑昂禹此举与书里描述截然不同。
“也许他昨夜心情好,突然发善心。”
岑昂禹面上镇定,脚步有点慌乱,但他掩饰得极好,叫人察觉不出来。
他调整好情绪,到祠堂给祖宗上三炷香。
“戍渠,昨夜给孟时惜送饭的丫鬟发卖吧。”
戍渠想问岑昂禹丫鬟为何发卖,看到岑昂禹脸色阴冷,不敢多言。
*
恩国公府。
王老太君怒打孟嘁,“看你干的好事!这下好了,事情闹大,我看你如何收场。”
孟嘁抱头道,“母亲别打了,仔细身子,儿子想到一个好办法。”
“什么办法?”王老太君竖起耳朵。
“母亲,当初下毒之人是张淑惠的人,我们只是坐视不管,不如让张淑惠认下罪,我休了张淑惠,她所犯之事与咱们恩国公府无关。”
孟嘁不安搓手,他为赵怜心报仇,赵怜心应该不会再找他了吧?
王老太君瞪眼,“你说的轻松,张淑惠岂会任由你摆布?她是太傅之女,娘家势大,不好惹。”
“就是因为不好惹,才更应该甩锅给张淑惠,左右她娘家人不会放任她死,待此劫难一过,我再哄她回来。”
孟嘁自信张淑惠定会乖乖与他和好如初。
张淑惠半老徐娘了,不继续跟他过,还能跟谁过?
王老太君摇头,“不成,我得好好想想。”
尽管王老太君和孟嘁私下商议,但是张淑惠当家多年,早就收买了王老太君的心腹。
王老太君和孟嘁的谋划很快就传到张淑惠耳里。
孟菀君忧心忡忡抱住张淑惠的胳膊。
“阿娘,父亲好狠心,我们该怎么办啊?半个月后,我就要与张均景成亲,父亲如此行事,会不会影响到我的亲事?”
张淑惠气恼瞥孟菀君,“你若是听我的话与岑昂禹成亲,孟时惜如何借东风捅破天?”
“阿娘您放心,孟时惜嫁给岑昂禹后,不用我们动手,不出三年必死无疑!”
张淑惠见孟菀君言之凿凿,有种一拳打在棉花上的无力感。
“菀君,你有没有想过万一你说的那些事都是一场梦,那你就亏大了!白白便宜给孟时惜。”
“不可能是梦!都是女儿亲身经历。”
孟菀君握紧拳头。
“阿娘,您要信我,不会有错的,只是我也不知道今生为何与前世不同了,前世赵氏埋入土后不曾再见天日,咱家也没有沾上官司。”
张淑惠凝眸,“为今之计,只能……”
*
“小姐,主母对您心怀不满,您今日别出门了?以免主母再罚您。”清琴扶着孟时惜左手。
孟时惜拢了拢外衣。
“大理寺查案,恩国公府必然有所动作,倘若我们一直缩在窝里,把希望寄托给大理寺,反而不利。”
清琴见劝不动孟时惜,妥协道,“婢子现在去叫人准备马车。”
“嗯。”
步嬷嬷的眼线盯着孟时惜,看到孟时惜又出府,转头告诉主母。
“反了天了!”冯吟重重地放下茶盏,“看来我罚得轻了,等她回来,让她去祠堂继续跪着。”
步嬷嬷给冯吟放松肩膀,面露不怀好意的笑。
“您罚她岂不是叫公子心疼?不如助长她气焰,公子见她不安分,肯定不喜。”
冯吟想了想,“那就随她去吧,反正我认准的儿媳就要来了,她如此行事,到时候就借这理由休了她。”
孟时惜不知冯吟筹谋,她刚到衙门就听说害死生母的仇人自个来投案。
嘴角翘起冷笑,她倒要看看是谁来触碰霉头。
“大人,小的惦记赵怜心美色,奈何赵怜心不肯从了我,我一时糊涂,这才下毒杀害赵怜心,此事令我夜不能寐,折磨我十几年,如今我受不了了,故而自首。”
五十岁老汉跪在公堂上悔恨交加。
岑昂禹望见孟时惜的身影出现在人群前面,微微侧头示意奇序叫人别拦孟时惜上公堂辩驳。
孟时惜如愿为母伸冤。
“我认得你,我阿娘下葬后,你不知受何人指使,日夜看顾我阿娘的坟墓,惟恐别人挖了我阿娘的坟,这恰恰说明你知道谁是凶手!”
老汉贼眉鼠眼大喊:“我就是凶手!”
“呵,我阿娘是恩国公府当家主母,她死前你尚未卖身给恩国公府,你连恩国公府的大门都进不了,哪来的法子毒害我阿娘?”
“我我……”老汉闭了闭眼眸,豁出去道,“是王老太君让我帮她担下罪,她说会好好照顾我的家人。”
孟时惜意外在她三言两语逼问下,老汉轻易地供出王老太君。
岑昂禹拍打惊堂木,“戍渠,带人去恩国公府缉拿王老太君。”
王老太君本来想小睡,刚躺下不久,丫鬟就来报大理寺上门抓人。
“我有诰命在身,谁敢抓我?”
戍渠拱手,“王老太君,对不住了,你想说的话留到公堂上说吧,动手!”
捕快见王老太君不依,粗鲁拉扯王老太君走。
孟嘁闻讯慌张阻拦,“放开我母亲!这里是恩国公府,容不得你们放肆!”
戍渠抬起食指挠眉心。
“恩国公妨碍大理寺办案,一并带走。”
一行人到公堂上时,王老太君的头发凌乱,瞧见孟时惜也在公堂,愤怒发作。
“孟时惜,你这个白眼狼!孟家养你一场,你却将我老婆子告上公堂,不忠不孝,枉为人子。”
孟嘁扶住站不稳的老母亲。
“时惜,你祖母年事已高,怎能将你祖母告了,你有什么不满,关起门来,我们好好说,闹到公堂上叫人笑话。”
孟时惜低头翻白眼,随即抬头面色温和道。
“祖母,阿爹,孙女可没有说什么,是这位老汉向岑大人说祖母毒杀我阿娘,岑大人为了秉公执法,特意请来祖母,谁曾想阿爹也跟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