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45章 最初的仙人
巨龟漫步在大地之上。
由于背上背了创始之蛇，还有诸多的没毛猴子，巨龟每走一步都颇为小心翼翼，生怕因为脚步匆忙而产生什么颠簸——虽说颠到那些没毛猴子没什么关系，但若是颠到那位创始之蛇感到不适，就很不好了。
不过对于这种事情，巨龟倒是没什么反感，与之相反的是，此刻它的心中，却是充满了成就感。
“创始之蛇就在我的背上……我就是祂的国！”
一想到自己正在为一个英明无比的存在效力，巨龟却是愈发卖力起来。
确实是英明无比没错，背上那位创始之蛇，完全没有记载中那些，如同暴君一样的表现，甚至可以称得上是平易近人。
是了，近人。
那位创始之蛇，甚至在跟那些没毛猴子们玩闹。
那些长大的没毛猴子，自然是不敢冒犯创始之蛇的，但那些小号的没毛猴子幼崽，却很乐于凑到创始之蛇身边，
他们会用创始之蛇身上冒出的电光，来将手中的虫子烤熟。
而创始之蛇，则是任由这些没毛猴子的幼崽施为，完全不在意这些。
“创始之蛇，为什么要对这些没毛猴子这么好？”
这也是巨龟最为疑惑的地方。
不抛弃不放弃，这确实是明君的表现，但这些没毛猴子也实在是没什么用处，没有坚硬的外壳，没有锋利的爪牙，更没有硕大的身躯，天知道这些人留着有什么用。
但很快，巨龟得到了答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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最近一段时间，伏山部的人状态都很差。
伏山部的旧人失去了家园，寒羽部的旧人失去了方向，至于踏坤部，原本他们在搬到神明背上之的时候，还是颇为欣喜的，但随着他们意识到，神明的背上好像没办法种地，这一批原本状态最好的人，竟也开始跟着低落起来。
他们失去了家园，失去了故土，失去了赖以生存的一切。
于是他们找到了嬌，找到了这位传血之人，这位曾经伏山部中最为强大的战士，也是伏山部中唯一一个能够与神明沟通的战士。
他们祈求嬌去询问神明，祈求伏山之神，或者大地之子，能给他们一个答案。
“神明也得愿意搭理我啊……”
面对着众人的请求，嬌无奈苦笑。
她是有和神明沟通的能力没错，但神明好歹也得愿意和她沟通才行，巨龟完全不搭理她，伏山之神更是眼看着就要蜕皮，她却是完全找不到半点沟通的机会。
“不过，只是这种事的话，你完全没必要去麻烦上神。”
也就是这个时候，却有声音在嬌的脑海中响起了。
“我来吧，我说，你来复述。”
“这……”
感受着脑海中那个，源自于伏山之蛇的意志，嬌在迟疑了片刻之后，还是跟着开口了。
“连这种事都要询问神明？你们真是一群……废物？”
“……？”
面对着突如其来的训斥，前来寻求答案的人们都听愣了。
这是要干什么？他们怎么就废物了？
“仔细想想，你们前段时间都做了什么？”
没等这些人开口，嬌却继续训斥起来。
“外敌来袭的时候，你们躺在地上，大地塌陷的时候，你们在躺在地上，每次都是伏山之神出手相救，每次都要别人了来救……你们自己呢？为什么自己解决不了？”
此言一出，在场的众人半天说不出话。
如果他们真的有这样的能力，连这种等级的灾难都能应付得了，那他们还拜神做什么？
“怎么，觉得自己弱？弱就多练！”
嬌，又或者说伏山之蛇，继续说着。
“没有锋利的爪子又如何，没有坚硬的外壳又能如何，你们天天膜拜伏山之神，可曾睁眼看过那伏山之神？”
说着说着，伏山之蛇愈发地唏嘘。
“祂也一样没有爪子，没有甲壳，你们好歹还有手和脚，祂甚至连手和脚都没有……你们只看到了祂一路成长到现在的样子，又可曾看到过祂一路走来到底经历了多少坎坷？”
回想起自己小时候一路成长的艰难历程，伏山之蛇不禁叹息一声。
就是因为曾经弱过，曾经无能为力过，所以才无论如何都想要变强，哪怕要舍弃掉原身都无所谓，哪怕要经历生死都无所谓。
“可惜上神到现在都不肯教我言出法随之术……难道是我问的次数太多，把上神给问烦了？”
想到这里，伏山之蛇也有些无奈。
明明变强的路途近在咫尺，它却无论如何都触碰不到。
这也让原本准备继续训两句的伏山之蛇，意兴阑珊。
伏山之蛇是不说话了，连带着嬌也跟着闭嘴，反倒是那些听完了这一席话的，那些伏山部的众人，若有所思。
“好像还……真是这样？”
脑子里想着那位伏山之神，众人一时间竟纷纷点头。
是了，好像还真是这样，那伏山之神也没有爪子和甲壳，甚至连手脚都没有，又是怎么从一条小蛇，成长到如今这庞然大物的？
“祂好像什么手段都能用出来，好像无所不能。”
回忆起之前几次被救的经历，众人之中，已然有人隐约想到了什么。
“所以说，就是因为什么都没有……所以反而什么都可以用？”
不知不觉间，他们深入地想了下去。
而他们隐隐散发的气势，也跟着一路狂增，猛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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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份意志……”
感受着背上那些没毛猴子所表现出的，想要变强的决意，巨龟一时间暗自心惊。
虽然它听不懂这些没毛猴子的话语，但只是从一番交流之中，就能有如此之大的改变，这些没毛猴子，竟真的有点说法。
这一刻，它已然意识到了创始之蛇的深意。
的确，这些没毛猴子眼下极为弱小，但也就是因为弱小，他们的可塑性却是极强的——并且也就是因为，极度的弱小，所以他们那份想要变强的心，也是最为迫切的。
“原来祂不是不想重建帝国，祂这是在为帝国培养死士！”
想到这里，巨龟不禁想起了，披甲之民的先祖。
是了，在很久很久以前，在做到真正的强悍之前，披甲之民的先祖，不也是跟这些没毛猴子，一样的弱小？
“但是他们后来终究还是变强了，变得强大无匹。”
“那这些没毛猴子，怕是也会……”
想到这里，巨龟不禁想起了，那个长了蛇尾的没毛猴子。
用那些没毛猴子的发音，应该是叫牺，巨龟还记得，这个没毛猴子展现出了一定的天赋，甚至一度在它眼里，都已经能算是可用之人。
“从这个角度看来，这些没毛猴子也不是没有变强的可能，他们只是缺少一个变强的机会。”
这样想着，它便再一次感受起自己的脊背，它想看看那个叫牺的没毛猴子，正在干些什么。
然而就在巨龟将注意力，集中到那个叫牺的人类身上时，它却发现。
牺还在摆弄他的茅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