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节 数字经济的含义

一 数字经济的定义

“数字经济”出现之后，各国政府和不同学者对其做出的定义各不相同。英国研究委员会（Research Council UK）认为数字经济是“通过人、过程和技术发生复杂关系而创造社会经济效益”，“且在数字经济中，数字网络和通信基础设施提供一种全球化的平台，促进个人和组织的相互交往、通信、合作和信息分享”。澳大利亚政府则将数字经济视为“通过互联网、移动电话和传感器网络等信息和通信技术，实现经济和社会的全球性网络化”。逄健和朱欣民（2013）认为数字经济是“以信息和通信技术为基础，通过互联网、移动通信网络、物联网等，实现交易、交流、合作的数字化，推动经济社会的发展与进步”。综合各方观点，刘渊（2018）认为数字经济是“一场由信息技术和通信网络不断创新主导的经济革命，它蕴含着特有的经济形态，已经成为培育经济增长新动能、提升传统动能的重要途径”。

从数字经济在世界范围内的快速发展及其对经济社会的重要影响可知，刘渊（2018）对数字经济的定义具有更强的前瞻性，由信息技术和通信网络不断创新所主导的数字经济具有很强的“经济革命”意味。这体现在经济系统三个方面的显著变化上。

第一，数字技术提高了社会生产力。数字技术对社会生产力的影响主要体现在以下两个方面：首先，数字技术在经济社会活动中的扩散，促使传统生产资料出现智能化、数字化变革，从而达到节省生产成本、提高生产效率的目的；其次，数字技术的应用与普及促使劳动者的知识得以累积、能力得以提升，促使劳动生产率得以显著提高，实现数字能力和人力资本大大提高和增加的目标。

第二，数字技术改变了知识的存储和传播方式。一方面，数字设备的出现改变了传统上以纸质媒介存储信息的方式，让人们能以低成本的方式存储大量数据，同时提供了高效的数据处理工具。另一方面，数字技术的普及也让人们之间的信息交流和合作更为便捷，提升了知识生产与创新的效率，助力经济实现增长和变革。

第三，数字技术带来了新的商务模式。随着数字技术的发展以及生产生活方式的变革，众多先锋企业亦纷纷进行管理革命。基于数字平台的电子商务、移动商务和社会化商务模式让商品交换所涉及的成本大大降低，管理效率得以提升。此外，企业的组织形式和管理模式也发生变化。从组织形式来看，越来越多的企业抛弃传统的组织形式而转向扁平化和网络化；从管理模式来看，数字经济的发展促使企业之间通过构建各种联盟获取竞争优势。

综上所述，数字经济的具体内涵可以界定为：以知识为基础，在数字技术（特别是涉及计算机和互联网）催化作用下在制造领域、管理领域和流通领域以数字化形式表现出的一种新的经济形态。这一内涵的界定包括三个方面：在形式上表现为商业经济行为的不断数字化、网络化和电子化，即电子商务的蓬勃发展；在内容上体现为传统产业的不断数字化以及新兴的数字化产业蓬勃发展；实质是在以创新为特征的知识社会中，在以1和0为基础的数字化技术发展到一定阶段，信息数字化扩展到整个经济社会的必然趋势。

二 数字经济与传统经济的区别

综合学者们的观点，数字经济与传统的农业经济、工业经济存在较大区别，主要表现为四个方面。

第一，算力。算力主要表现为运算速度和存储量，是数字经济与传统经济最直观的区别。随着计算机和互联网的普及，人类对信息的储存能力以及对数据的运算能力得到空前提升，并以几何倍数飞速增长。近些年来，随着超级计算机、大数据、移动互联网、云计算、机器学习、人工智能等技术的发展，算力水平进一步飞速提升，推动一系列行业和企业进行数字化转型，促进传统经济进行数字化变革，从而让数字经济快速发展。

第二，信力。信力主要体现为数字经济时代的安全。在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等传统经济形态下，人类面临经济安全问题，但由于生产力水平较为低下且经济流通规模较小，此类经济安全问题的影响范围不大。然而，在数字经济时代，随着信息技术的广泛应用以及经济合作的普遍进行，经济安全问题对人类的伤害和威胁越来越大。人类在享受高科技驱动数字经济带来的繁荣与便利的同时，也面临防范和减少数字经济安全问题的重大任务。

第三，想象力。不同于传统的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的活动主要存在于物理空间之中，数字时代的众多活动发生于传统物理空间之外的虚拟空间之中。在这个由互联网和现代通信技术所支撑的空间中，人类能获得各种前所未有的体验，并发挥无限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塑造各种新型经济形态与生活方式，为人类共同带来更多财富与福祉。在推动数字经济发展、数字经济与实体经济融合的过程中，如何发挥人们的想象力和创造力实现技术创新、产品创新和商业模式创新是未来需要面对的一个重要问题。

第四，管理力。在数字经济时代，上述三种力量的有效发挥还取决于最后一种力量——管理力。这种管理力主要体现在两个方面：首先，管理力是对算力、信力和想象力的系统应用、有效配置和综合管理的能力；其次，管理力还是对传统物理空间和数字虚拟空间的良好连接，并让人们在数字经济时代提升自身能力、获得众多福祉的能力。可见，这种管理力是数字经济区别于传统农业经济和工业经济最为综合和系统的一个因素。

三 数字经济研究体系

基于数字经济的含义及学术界的现有研究，数字经济研究体系涵盖不同层次的众多内容（如图1-1所示）。

从研究内容来看，数字经济涉及“经济与社会影响”“政府与政策”“数字产业”“电子商务与商业模式创新”“企业市场数字化”五大主题。具体而言，“经济与社会影响”主题包括私密性、标准、数字鸿沟等研究内容；“政府与政策”主题涉及数字治理、数字政务等研究内容；“数字产业”主题包括产业变革、产业融合、数字产业类型、数字产业监测等研究内容；“电子商务与商业模式创新”主题聚焦电子商务、数字企业管理、商业模式、数字创新等研究内容；“企业市场数字化”主题则包括数字市场特征、数字市场变革等研究内容。

此外，从研究层次来看，“经济与社会影响”“政府与政策”属于宏观层次的研究主题；“数字产业”是中观层次的研究主题；“电子商务与商业模式创新”“企业市场数字化”则是微观层次的研究主题。

图1-1 数字经济研究体系